早上,阮庭舟要去下地挣工分。
阮初棠醒了,她一直哇哇哭:【爹啊,你别走啊,你会被雷劈的啊!】
【要是被劈坏了脑子怎么办,我不想要一个傻爹!】
阮庭舟那点感动收吧收吧,拿着斗笠出门,这孩子,还以为是心疼他呢,谁知道是怕他傻了。
贺淑仪也知道,农忙时节,她一个人坐月子就够了,阮庭舟要是也留在家,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笑话他们呢!
既然知道会打雷,还会被雷劈,阮庭舟就不会傻傻的往树下去。
不顾阮初棠嗷嗷哭,阮庭舟道:“你好好照顾棠棠,我去地里了。”
“好,注意安全,春雷滚滚,你小心点。”贺淑仪叮嘱。
阮初棠小脑袋微微点了点:【对对对,听麻麻的,千万不要去树下躲雨,会被劈的。】
阮庭舟含笑:“好,知道了,你们母女俩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阮初棠不屑的撇撇嘴:【这个家穷的,能有什么好吃的?】
“泥鳅。”阮庭舟道:“要是能抓着泥鳅,给你做泥鳅汤。”
贺淑仪不挑,好歹是荤腥:“好,你快去快回。”
阮初棠却撇撇嘴:【泥鳅有什么好吃的,下奶还是要吃黑鱼,怎么也得三斤才够吃,要是有黑鱼就好了。】
话音一落,只听见家里的木桶有动静,阮庭舟过去一看:“有一条快三斤的大黑鱼,好凶!”
阮初棠:【啊啊啊啊,这也算许愿啊?】
看着扣掉的一个许愿值,阮初棠仿佛错过了一个亿:【后悔了,我应该要一吨的黑鱼,一条太少了,呜呜呜!】
贺淑仪听着女儿后悔的心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太好了,今天能喝上鱼汤,据说黑鱼大补,我要多喝一碗。”
“等我回来做给你们母女吃。”阮庭舟没想到,真有三斤大的黑鱼,能吃一天,真好。
女儿的孝心,阮庭舟可不能浪费。
阮庭舟把黑鱼养着,他出去下地干活挣工分。
半个上午的时候,果真春雷滚滚,瓢泼大雨庆鹏而下,不少人不想被淋湿,瞧着不远处的大树,要去躲雨,还叫上被淋湿的阮庭舟。
阮庭舟摆摆手,劝说:“打雷了,不要去树下,容易被劈,快出来。”
他们不信。
阮庭舟瞧着黎清风也在,急了:“黎同志,你快出来,大男人淋雨怎么了,树下危险。”
黎清风想想也是,劝说了几位知青,还有老乡们一起离开。
知青们走出树下,其他老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有点忐忑,被阮庭舟一喊:“都出来,打雷树下危险,我不骗人!”
老乡骂骂咧咧:“有什么危险的,我以前总是在树下躲雨,就是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人事儿多。”
随着他们走出大树下没两秒,一道闪电咔咔的亮瞎了他们的眼,随即霹雳一声。
“嘶!”
“哎哟!”
“娘耶!”
大雨中,一群人看着被银蛇劈中的大树,三个人合包的大树,被劈掉了一根侧枝头,有一个人抱起来那么大。
冒着火花和烟雾,咔嚓一声,掉在地上。
吓得附近的人后退远离,一个个胆战心惊。
“真的被劈了。”
“天呐,我要是不离开,被劈中的就是我。”
“多亏了阮知青,差点就被雷劈了!”
大家劫后余生,感激的看了阮庭舟一眼。
阮庭舟摆摆手:“大家没事就好,以后还是不要去树下躲雨,危险。”
他们附和的点点头。
黎清风隐晦的看了阮庭舟一眼,低语:“棠棠?”
阮庭舟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他们能听见女儿的心声这事,出了他们的院子便守口如瓶,免得被人拿来做文章,说他女儿是妖邪。
要是把她当妖怪烧死,阮庭舟承受不起。
阮初棠一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幸运值。
一看来源,竟然是一个村民。
阮初棠挑眉:【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救了一个人?】
夫妻俩听着阮初棠的心声,对视一眼,给阮初棠解惑。
说话的是阮庭舟:“今天好险,要不是我摔了一跤,大家都看热闹,差点被雷劈死。”
阮初棠耳朵支棱起来。
贺淑仪接话:“怎么回事?”
阮庭舟继续道:“打雷闪电,大家原本在树下躲雨,被我摔了一跤吸引走了,树下一个人都没有,恰好一个闪电劈过来。”
阮初棠瞪大眼:【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大树被劈断了一根侧枝,要是树下有人,还被被劈死,他们运气真好,我爹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幸好没事,亏得我哭了那么久,嗓子都哭疼了,我爹都不知道,白哭了!】
阮庭舟温柔的抱着怀里的宝贝女儿,没说出口的话压在心里:棠棠啊,你没白哭,你救了我,也救了树下那些人。
贺淑仪惊呼;“呀,大家没事吧?”
“没事,就是树被劈了,大家都好好的,还感谢我摔的好,救了他们一命。”阮庭舟贴贴宝贝女儿,谢谢你啊棠棠,又救了爸爸一次。
阮初棠得意的挑眉:【可不,要不是我爸摔跤,怎么也得一死七伤。】
阮庭舟不敢想。
幸好他听见了女儿的心声逃过一劫。
村里出了这样的事,够大家说一顿的。
阮庭舟没去凑热闹,他收拾了黑鱼,给媳妇炖了香喷喷的鱼汤,奶白色的鱼汤没鱼腥味,一口下去,鲜美极了,她用来泡饭吃。
贺淑仪还让阮庭舟端了一大碗给芳嫂子,芳嫂子三个孩子,自己喝汤,鱼肉给孩子们吃,让她吃独食,她吃不下去。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疼。
阮初棠今日喝奶,觉得奶都是鱼汤味道的。
咕咚咕咚,喝得满头大汗。
贺淑仪温柔的拭去阮初棠额头的汗水,瞧着头发都湿透的小婴儿,满眼喜欢。
农忙十几天后,阮庭舟总算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他今日没着急下地,而是给拉了的阮初棠洗屁屁,换上干净的尿布。
阮初棠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吃手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吃手手,就是控制不住,不吃好像没安全感。
阮初棠一边吃手手,一边听她爹给她洗尿布:【爹啊,你洗完尿布多看看书吧,马上要高考了,你可不能考不上啊!】
一听高考,夫妻俩耳朵支棱起来。
自从知道会高考,这事一直是他们心头一件大事,又不好直接问女儿,只能等忙完农活,想着如何开口。
谁知道她自己开了一个头。
这次绝不错过套话的机会。
“等我洗好尿布,没事看看书,高中的书都发霉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去高考。”阮庭舟叹息一声。
阮初棠激动的咬手手:【能的,能考,爹你快快看书,顺便多教导一下麻麻,让麻麻也一起高考。】
阮庭舟握拳:宝啊,你倒是说啊,啥时候高考,让爹我心里有个数啊!
【唉,就算能高考又如何,我爹注定没这个命读大学。】想到自家老爹的命运,再算算日子,那时她才几个月,怕是还不能说话提醒,阮初棠在心里叹息一声。
阮庭舟胆战心惊,为什么?
贺淑仪眼前一黑,为什么?
你说啊!
你倒是说啊!
继续说啊棠棠,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