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被蓝臻搂着回到了七星他的寝房内,卿言惦记着蓝臻的伤,就要给他换药,蓝臻大手一挥:先吃饭。
确实也是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卿言让坠儿备膳,坠儿早就准备好,只等着卿言传膳。
卿言手腕上的伤口一天比一天好,蓝臻再没理由给卿言喂饭了,心里不免有些不失落,便傲娇地写在脸上了。
卿言一看便了然,盛了一碗汤递到蓝臻嘴边:“快吃,吃完了换药。”
卿言关切的眼神实实在在,蓝臻很是受用,自然是乖乖的。
用完晚膳,卿言小心翼翼地给蓝臻换药,偷偷吩咐坠儿去唐姝那里拿了安神香点上,然后又贴又亲连哄带骗的让他睡下,一直到他睡着才离开,还特意选了两个聆风阁的一等暗卫看着蓝臻,一旦蓝臻有动静,便来禀报。
安顿好这些,卿言才带着坠儿去拜访祁深。
张嗉的正厅,祁深正引着卿言在主位上落座。
七庐的凉房里,就数张嗉最为别致精巧,一瓶一屏,都十分考究,看得出来大贾出身的祁深对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卿言也不跟祁深客气,直接道明来意:“祁大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祁深也大气:“公主请讲。”
“祁家是川蜀最大的药商,想必对川蜀的地理十分熟悉,我想让祁大公子帮我找一个人。”卿言道。
祁深:“何人?还请公主吩咐。”
卿言:“我大齐的大理寺卿傅云轩,也是我的驸马。”
卿言接着将云轩失踪的前后线索,把可以透露的讲给祁深听,若是祁深应允,那么搜救云轩便有了双重把握。
祁深听完,思忖了片刻才开口:“根据公主提供的线索,寻人有些难度,不过,祁家愿效犬马之劳。”
得到祁深的应允,卿言松了口气,从腰间的绣袋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祁深:“多谢祁大公子出手相助,这是我东宫令佩,凭此佩,祁家商队在大齐可畅行无阻。”
“公主所赐,却之不恭。”祁深拜谢,屈身一礼,“公主深情,倒是让在下见识了,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对两位驸马却是如此上心。”
祁深这么想为她诊治,难道是有什么其他意图?卿言谨慎的看着祁深,故作随意道:“我的病倒也没什么要紧,唐姝前辈说是气血两亏,修养几日便可。”
“公主这是信不过我的医术?”祁深笑了笑,“况且看公主的面色,唐姝前辈的诊断绝不会只是气血两亏。”
祁深这是起了比武之意?卿言心里一念,便开口道:“那就请祁大公子为我诊治一二。”
祁深为卿言把脉,约莫半刻钟才收手,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公主气血两虚,内亏严重,还是阴生药体,怕是,怕是——”
卿言见祁深有所顾虑,便说:“祁大公子但说无妨。”
祁深想了想,换了个语气:“怕是寿数有变。”
卿言面色不变:“可有解法?”
祁深了然,想必唐姝已经给卿言说明过了,便道:“唐门有一续命秘术,刚好与祁家的鸠阳之法相辅相生,可以一试。”
如此一说,卿言有些心动了,毕竟唐姝告诉她不过十年寿命的时候,卿言是心慌过的,因为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蓝臻要负一定责任,毕竟没有假孕药,卿言就不需要用净魄拔毒洗髓,若不拔毒洗髓,她的身体就不会惧怕腐毒,就不会用到墨葵花解毒,也就不会变成阴生药体,所以,蓝臻要是知道原委,怕是会自裁谢罪了。
“好,若是祁大公子能治好我的病,我大齐必重谢。”商人重利,卿言用一国储君之资许诺,想必祁深定会全力以赴。
“若是能治愈公主,我想要公主答应我一个要求。”祁深淡淡道。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卿言思忖了一瞬,才道:“祁大公子也知我身份,这种承诺,我作为储君,是断然不可能答应的。”
“我保证,绝对跟国事无关。”祁深立刻表态。
“既然如此,”卿言顿了顿,“我便应了。”
祁深重重舒了一口气:“好,明日,我便与舍弟启程回祁家,公主可静候佳音。”
“多谢。”
从祁深处离开,卿言径直去了唐姝居住的风轸,发现唐姝此时并不在居所内休息,而是去了曲池。
曲池不在七庐之内,而是位于镜花水月的北面,是一条环流的水道,将北面的几个小花苑连在一起,水道缓缓流经各处,是以,经常有人在曲池内放花灯。
卿言看到唐姝时,她正在放灯,卿言便让坠儿也去给她找几盏花灯来。
“前辈。”卿言上前站在唐姝身边。
“小丫头,你怎么来了?”唐姝起身,对卿言笑了笑,可情绪不高,笑意也不达眼底。
卿言原本是想来问问唐姝,父皇中的毒有没有解救之法,因为哥哥来信说父皇已经咯血月余了,虽然唐姝在给她晋王让父皇中毒证据时,就说过这毒霸道难解,可卿言还是不死心。
现在看到唐姝这般情绪,卿言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一句:“前辈可是有心事?”
唐姝又点了一盏花灯,捧在手上:“今日是八月初五,那家伙的生忌。”
原来是思念故人,卿言没有再多言,也点了盏花灯,与唐姝一同放入曲池,然后道:“前辈可想听听我大齐太医院里的故事?”
左方贤在太医院任职多年,卿言听过不少他的故事,也知道左太医有个心心念念之人,儿时甚至还八卦过,所以,说起左方贤,卿言可以滔滔不绝。
唐姝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的与卿言讨论几句,二人说着说着便已是二更天了。
见唐姝心情舒畅,卿言便问了父皇的解毒之法,唐姝仍旧为难,可听了卿言说祁深有鸠阳之术,便道若是能给卿言续命,或许解毒也会有转机,卿言便记下了。
坠儿怕卿言劳累,就催着卿言回去休息,唐姝还舍不得为左方贤放的花灯,便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公主。”
卿言刚进七庐,看着蓝臻的暗卫便来寻她了。
“昭王殿下醒了,正在房内发脾气,还砸了不少东西。”
“什么?砸东西发脾气?”卿言以为自己幻听。
“昭王殿下说,”暗卫顿了顿,抬头飞快地看了卿言一眼。
“他说什么?”卿言努力稳住不生气。
暗卫肩膀抖动,实在忍不住闷笑一声:“昭王殿下说,公主答应今晚选他,却又不待见,定是不满他身体有损,厌倦了。”
啥?卿言顿觉头大,这个作精真是一天不惹事就难受。
“走,咱们去瞧瞧,他到底在作什么妖。”卿言招呼坠儿往蓝臻的寝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