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太气的不轻。
这个元英,现在建了村子,手里又有大把的钱。
还有张老实这样的卫所旧人依附。
现在这个样子,他如果就窝在村子里,想灭了他,可是有点难办了。
但是,自从此人在杨柳镇出现,已然给黄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粥棚闹剧,逼得她不得不许下巨额好处,以平息那几个无极宗关键人物的怒火。
那可是一大笔修炼物资啊,不知道多久,才能够赚回来。
还有,在天机阁以及元庄,更是受了此人莫大侮辱。
想自己堂堂黄家的坐堂老太君,何曾受得如此窝囊气!
尤其,给气受的,都还是这个叫做元英的流民引起的?
骂走了任四毛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垃圾小人物,黄老太又唤来了小管。
让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拿下那个元英。
嘱咐完了小管,她又对站立旁边,一起受训的阴秀儿说道:
“这些年,你削减圆洞制杯坊的各项成本,增厚了利润,功劳不小!
但是,还得继续消减成本,增厚利润!
我们,得把前天粥棚失去的,加倍索取回来!”
那阴秀儿,粗腿熊腰矮个子,面色阴沉。
闻听黄老太问话,连忙接口道:
“已经在想办法了!
另外,张老实这次运输酒水,再坑他一把,然后就给他算总账,逼他就范。
另外,粥棚许诺的那些,先吊着他们,徐徐图之。”
黄老太冷冷一笑:
“那些大饼,就画在那里,让他们去永远幻想吧。
黄家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获得酒水酝酿的秘密。
现在,进展如何?”
小管和阴秀儿对望一眼,双双回复。
已经有眉目了!
早前,特意安排了一批靓女俊男,千方百计接近山泉村,有些已经混入进去做工。
还有几个,或嫁入或娶出,和山泉村那些酿酒的家族,联姻了几宗。
其中,有一女子,说她父亲醉酒时曾给他吹过一口牛皮。
现在,正安排人在秘密测试。
黄老太精神一振:
“那个男的,可靠吗?
不会和我们扯上关系吧?
谨防无极宗得知消息后的疯狂反扑!”
阴秀儿点头:
“那男子是另外一个小家族的,和我单线联系,没有人能查出和黄家有任何的关系。
不过,却也因为关系单薄,他们实验的进度,也一直没有很及时的传来。”
黄老太点头,说道:
“不急,几年都等了,这么点时间,还耗得起。
唉,本来,还想谋下这片土地,做为乱世之中的立身之地的。
没想到的是,无极宗上下,还有辖域之中,愚忠丁轩的太多,恐怕难以下手,无法达成目标。
不过,有了酿酒秘方,其它的,倒也没什么了。
错失就错失吧。
得手后,所有人,立刻开始有序撤离。”
小管和阴秀儿两人,立马应诺。
两人告辞黄老太,出得房门。
小管说道:
“秀儿,你可真秀,也真行。
竟然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马君之死,纯属意外,你可要节哀顺变啊。
不过,他也算是有了后,你可得照顾好他。”
阴秀儿怒目圆睁,不忿道:
“用不着你在这儿狗哭耗子假慈悲。
管好你那些苟苟蝇蝇的手下,男盗女娼,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若不是你安排马君去什么七星商行,会有他这次的惨遭不测?”
小管撇撇嘴冷笑道:
“苟苟蝇蝇的话倒说得出口,自己倒出淤泥而不染似的,可笑!
那马君,也就是会讨好你而已。
实瓷的蠢货一个,五六年了,在七星商行寸功未建,除了你,可没人替他惋惜!”
阴秀儿听到此处,急怒攻心。
“你,你,你……”
小管却是呵呵一笑,自行离开,徒留下急赤白脸的阴秀儿一人,愣在原地气得浑身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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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山下,柳威得到消息,不得不带领全家,赶到山下,准备接手那具鸽房卫丁的尸体,去各处游街。
谁知,对接的密卫嘲讽的一笑,说道:
“老柳,算你好运气。
有人密报,上面否了丁十三的提案。
尸体巡游,太不人道,且大为不符大典气氛,还容易产生尸毒瘟疫,也遭到了商户世家的联袂抵制。
于是,那上吊鬼,被鞭尸三百,然后点火焚之,烧成的灰烬,在荒山上随风扬之,水流漂之,挫骨扬灰,不得入土为安!”
柳威一愣,这样也好,省了自己的麻烦。
“不过,你们全家游街赎罪的惩罚,却是照旧。
罪责要写、照样鸣锣唱罪、游历各地,直到全程完结,或者是有人收留。”
柳威点头,稍微放松了点心事,允了下来,开始自己的巡游赎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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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轩,一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
如今,可没有当初,武大一天时间就给他起了一座房的待遇。
他调动不了那样的人力和物力。
建立元庄村的当晚,丁轩就这样露天歇息。
大地当床、夜空当被。
虽然有点夜冷,他的体质倒是无碍。
第二天清晨,丁轩是被布琪踢醒的!
她怒目而视,气鼓鼓的责问道:
“你就是这样休养调教三头灵兽的?”
在她眼前,白龙马趴卧着,正挡着风。
银狼则是在另一边卧着。
而这个可恶的元英,就躺睡在两个灵兽的胸腹上,软乎乎的还挺舒服的样子。
小白虎,则是被他拿来做了枕头!
丁轩睁眼,这才看清,原来是布琪姑娘!
他懒洋洋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再打个哈欠,不满的说道:
“我说琪儿姑娘,昨天和你共乘一骑,那不是我不知道情况嘛。
谁让你男扮女装,又不愿意给我提前挑明呢?
而且,江湖儿女,何必在意这些凡俗礼节、世人眼光呢?
你看你哥,就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我的不是。
其余的人,也没有一句看不起、玩笑的话语。
你倒怎么这么上劲纠结呢?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撒娇、撒泼、动手动脚,以后怎么嫁人?”
布琪闻听这番话,更是险些气炸。
这个老头,太可恶了!
昨天,兄长临走前和这家伙耳语的,竟然说的是自己是女儿身!
布琪脸色忽红忽白,直不知道该怎么发飙。
丁轩呵呵一笑,继续挖苦道:
“还有,你擅自打扰别人清梦,扰人休息,实在是没礼貌、没家教。
真是不明白,天机阁布家这样的家族,是怎么培养出你这样,如此刁蛮的女子的!”
布琪恼极!
忽地想起,自己发怒,还不是因为,这个家伙,如此惨无人道、毫不怜惜的对待,如此神骏、威武、可爱的三头灵兽?
拿这些灵兽当床、当被、当枕头。
只要想一想,整整一夜,不知道三个家伙,是多么的煎熬和难受,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才怒踢了元英老头一脚!
丁轩不急不恼,也不分辩,只是吩咐布琪。
“今天,你得赶紧弄些竹子来,各种各样的,在你天机阁附近,直到此处泉眼。”
“‘竹报平安、花开富贵’,这句话,你应该是知道的。
你哥泄露天机,看起来没啥损伤,其实,你二人比谁都清楚,他的真实状况!”
丁轩站起身,指点目力所及,以及附近各处。
交代要修小径、小湖、小花园、小菜地。
这些,都是必须的。
“你啊,不要以为这是为我,或者是为元庄这个村子服务的。
布家的天机阁,当然天下知名,可布衣神相,也是早就列国皆闻。
天机阁的洞天福地,虽然神奇,却只是个没有灵性的‘死’物件。
天地自然,浑成一体,顺其布局,风水流转,紫气东来!”
丁轩这番话,是堂堂正正说的。
而布琪,也是认认真真听的。
确实,如哥哥所说,这个元英先生,是有大学问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