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国家都禁止未成年人饮酒,某些地方的最低结婚年龄都比允许喝酒的年龄早。
不过这只能限制正规酒吧或超市,某些地方只要钱给够,器官或人命都能轻松买来,何况是为未成年人供酒?
境白夜本人不喝酒,他的监护成员贝尔摩德相反,只要有空就会倒上一杯美酒。有时他会为她去买酒,她教过他如何识别真酒与假酒。
他亲自买酒时从没买到过假酒,但在法国时被不知道他不喝酒的底层成员送过几瓶。
境白夜确认这是真的苏格兰威士忌后,把酒杯还给绿川辛:“我要的红丝绒蛋糕做好了吗?”
“好了,小的那个在上面第一层,大的在第四层。”
“你刚才在餐厅没吃饱?”安室透在一边问道。
“吃饱了,但吃得下蛋糕。”
境白夜从冰箱里取出蛋糕,刚想放到沙发前的桌子上,绿川辛阻止了他:“不用分给我们,我们吃不下了。”
“那我一个人吃了。”
虽然他在了望餐厅里吃了牛排、奶油蘑菇汤、蔬菜色拉外加一份焦糖布丁,但这个小的蛋糕才六寸,他一个人完全吃得完。
“好。”绿川辛皱起眉头关照一句,“如果吃不下了就不要硬吃,小心吃坏肚子。”
境白夜看着他,这种关心的话有点像贝尔摩德,她在带他去自助餐厅时经常这么对他说,然后面带微笑拿走他手里的盘子。
他点了点头,端着蛋糕放在离沙发不远的餐桌上,又转身去拿了叉子和牛奶。
由于不需要分给其他人,境白夜拿着叉子直接挖着吃。
在他不远处,绿川辛和安室透新开了一瓶波本威士忌,或许是顾忌着他的存在,他们没像讨厌的酒鬼那样大声吵闹,说话声音甚至比平时小一点。
境白夜没有刻意去听两人的对话,在听到绿川辛的声音时,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至今没定下的临时监护成员。
说起来,他回到日本的时间不短了,如果是一本小说,都够某些手速慢的鸽子作者写上几个月。
从他回来的第一天就说要找一个临时监护成员——有没有代号无所谓,能照顾他日常起居就行——在见到绿川辛后觉得他很适合,结果那么久都没对本人提过这件事。
虽然是上司和手下的关系,可境白夜不想逼迫别人,他希望绿川辛是自愿答应,不是因为他是他上司,不得不同意。
他边吃边思考着怎么提起这件事,蛋糕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大半。
境白夜进食速度很快,他嚼着最后一点蛋糕,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一起咽下去。盘子和杯子都空了。
绿川应该会答应的吧?贝尔摩德和琴酒都说过他很好养活,大部分时候不用操心,也不用出抚养费,只要给他做饭就行了。
境白夜前两世都没有像样的监护人。
第一世他和很多人在训练营里集中养育,养育员不会虐待他们,可看他们的眼神和看教室里的电脑差不多,不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只会喊他们胳膊上袖标的号码,教他狙击的老师更像是搭档;
第二世不如第一世,他脖子上的烟疤,以及面对钱的问题那么易怒,都是这次童年的父亲带给他的。
这是他的第三次人生,是他经历过的最和平正常的世界,也是第一次遇到会对他好的监护人。
境白夜看向沙发,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只能看到绿川辛又开了一瓶酒。
除了照顾他起居,他还有个不知道算不算过分的要求——希望新的监护人陪在他身边的时间能多一点。
过去贝尔摩德很忙,养母对他厌烦又恐惧,他希望除了系统以外,身边能有其他人的长期陪伴。
当然,他不会让对方单方面付出,他也会对他好的,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去保护他。
安静的系统忽然诡异地咔了一声。
【这不是说你哪里不好的意思。】境白夜以为系统是生气了,立刻向它道歉,【我真的很高兴有你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一直陪着我。】
【……没事。我知道的。】
系统的中性电子音里不知为何带着几分无力感。
境白夜放下叉子,把空盘子和玻璃杯放去水池,一回头见沙发上的两人还在喝酒。
他过去数了一下桌子以及地上的酒瓶,忍不住提醒道:“你们少喝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室透半靠在沙发上,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组织里那么多酒,你自己也是一瓶酒……你是在说组织不是好东西吗?”
由于肤色原因,境白夜根本看不出安室透的脸红不红,只觉得他说话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刺人。
“组织从诞生起就没好过吧,一直在犯罪。”他奇怪道,“你喝醉了?这都不知道?”
作为曾经的超高校级罪犯,境白夜比谁都清楚组织的罪孽。
组织不是好的,组织成员大部分也不是好的,污泥那样的黑色是最适合组织的颜色。
现任BOSS上位后手段稍微温和了那么一点,可杀人放火的事依然没少干,放大部分国家都要牢底坐穿,他这一世杀的人够他再挨上一百多刀。
境白夜好奇安室透是不是醉了,居然会质疑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
不管是代号成员或是底层成员,组织里的人很少会放任自己彻底醉倒,就算身边跟着再信任的人都不会……安室透是胆小了点,不至于会犯这种错误吧?
境白夜有些担心地问:“要不要我给你去买点解酒药?”
安室透没有回话,他低下头,额前交错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让境白夜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旁边的绿川辛从他手里拿掉酒杯,起身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不用那么麻烦你,我这就送他上去休息。”
境白夜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目送他扶着安室透小心避开桌上以及地面的那堆空酒瓶,走向客厅门口。
“绿川。”他忽然叫住他,“等会儿你再下来一次,我有话要对你说。”
绿川辛愣了一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