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在这法阵的压制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得过来。
好在出了小棉袄这么一个变故,它不仅能解除法阵压制,还能用自身的灵气帮他疗伤。
在地上躺了几天之后,这副身体便有所好转了。
断骨重生,血肉再长,体内的毒素也排了出去。
过程虽然痛苦,但恢复得很快。
再有个十天半个月,他的伤势就能恢复大半。
到时,他就不用再在地上继续躺尸了!
「大人!有……有!有东西掉下来了!」
白色的光团快速飞向空中,将瘴气都冲散了一些。
季延歧躺在地上,目光追随光团而去,神色不耐,“不就是有东西掉下来嘛,有什么大惊小怪……”
话未说完,季延歧便蓦地瞪大了双眼。
掉下来的是个人,对方下坠的速度太快,他没看清长相。
但这人下坠的位置,就在他的正上方!
这要是硬生生砸下来,肯定会把他砸个半死!
可如今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躲开,小棉袄也无能为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砸下来,把他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身体又砸成重伤。
“究竟是谁……这么缺德,不知道……高空抛物会……会砸死人嘛!”
磕磕绊绊的说完之后,季延歧就陷入了昏迷。
身体重伤的情况下,元神沉睡,不再继续消耗元神之力,便能够助他恢复得更快。
反正此前预想好的,一个月以内,恢复到能站起身的计划已经泡汤了。
那他还不如省些力气,专心致志的用元神温养身体。
日复一日,谷中的景象因着常年笼罩的瘴气,还是一成不变。
季延歧的身体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也终于知道了此前被丢下来的人是谁。
这人他非常熟悉,正是他在这个世界中的得力下属,习野。
他记得,习野已然成为了顾无言的心腹,在朝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怎么会被人一剑捅死之后,又抛尸到这湮灭谷呢?
难不成……顾无言出事了?
还是神域出了什么变故?
一想到顾无言可能出了事,季延歧也没办法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将习野安置好后,他便开始寻找出口。
在他养伤期间,小棉袄也在周围探查过,始终一无所获。
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走了许久,竟是连这山谷的尽头都未走到。
这个山谷在堕魔海里,明明占地面积并不大,走上十天半个月,也该走到尽头了。
应当是那个法阵的原因,会让落入其中的人无法再出去。
当时他从这里出去,是濒死之际,拼了最后一口气才冲了出去。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他当初是如何出去的。
他只记得,将顾无言斩于剑下后,任他在此处被法阵消磨灵魂,自己则是去硬闯法阵,想要撕开一处裂缝从中离开。
一个死去的人,很快就会被法阵将灵魂完全磨灭。
即便因为法阵被撕裂一条口子,威力大不如前,顾无言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也逃不了。
所以当时他才会安心的去突破法阵,免得时间拖久了,自己的灵魂被消磨后,没有力气再冲出去。
现在仔细想想,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无言的灵魂才会得以逃脱。
幸好,他当初一时大意,才留住了这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如今重来一遭,他和顾无言,谁都不会死。
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如何了,他和小棉袄都没办法出去,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外界的任何消息。
习野不止是他安插在顾无言身边的卧底,更是留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
现在习野出现在这里,想必神域已经不平静了。
他得想办法尽快出去。
只是他身体里没有丝毫灵气,想要冲出去,就必须借用元神之力。
一旦动用元神之力,那些天道就会发现他的存在,到时怕是会对局势不利。
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唯有如此才能尽快冲出去。
他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盘膝坐下,正欲释放元神之力,一道劲风陡然袭来,正好从他的头顶刮过去。
小棉袄本来在他的头顶悬停着,也被那一道劲风惊得垂直升高。
那道劲风并不简单,其中裹挟着强大的灵气,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竟将围绕湮灭谷的几座山都削平了。
要不是季延歧恰巧坐了下来,只怕身体都要被砍成两截。
然而这还不算完。
「大人!快躲开,又来了!」
“?”
还来?
“我往哪边躲啊?”
他现在宛如一个废人,根本不知道灵力是从何处袭来的,怎么可能躲得过。
「大人往左!」
季延歧立刻往左边一倒,那道劲风堪堪从侧脸划过,顺带还削掉他几根头发。
稳住身形后,季延歧气得咬牙切齿,“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劈山啊!想要我的命就直说,用得着先劈几座山来练手嘛!”
「大人您先省省力气,等会再骂,赶紧往后退。」
季延歧赶紧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后跑。
也不知是谁在外面劈山,跟不要命似的,疯狂的一下接一下,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顾无言找来了,可看这架势,明明是想把他也一并给碎尸万段了,又怎么可能是顾无言。
不过,这山劈得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山谷中的法阵力量在随之减弱。
照这么劈下去,说不定能给他劈出一条逃生之路。
在小棉袄的帮助下,季延歧躲避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头劈山的架势也弱了许多。
只是还来不及喘息,季延歧便看到散去大半的瘴气中,有一些人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他站在原地望过去,那场面,跟下饺子一样,落下来不少人。
只是距离过远,他看不清掉下来那些人都是谁。
不过看他们落地的方式,其中有一部分人,明显是飞下来的。
在那些人都下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一股压迫感袭来,整个山谷内的瘴气都被那强大的气势冲散了不少。
没有厚重的瘴气遮挡,季延歧一眼便认出了那最后出场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