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竿男东张西望,似乎想换一个地方,从车后慢慢来到车的中间,站在叶莲他们的旁边,面朝叶莲他们这一面。他那脖子,还是不时的转动,墨镜后面的眼睛,仍然是没人看得清。
叶莲扫视了一下瘦竿男,并不做多想。
她看向窗外,想着曹学谦他们的比赛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踢得怎样?他的脚好不好?
对于曹学谦去踢球,叶莲是有点担心的。
因为上一次曹学谦脚踝痛到不能走路,很大可能就是他在大学里踢足球时的旧伤引起的复发。
这一次又踢足球,万一崴到脚,或者旧伤复发,那就麻烦了。
对于叶莲的担心,曹学谦就说没关系的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早就恢复好了,而且平时不也有踢吗?不是也没事吗?
确实,曹学谦平日里有空的时候会找个地方随便踢足球,有时候还带着蓝杉一起玩足球。
叶莲至今还记得曹学谦玩足球出过的一次洋相。
有一次,在象鼻山山脚,曹学谦带着蓝杉一起玩足球。
曹学谦为了在蓝杉面前展示足球在他的脚下是如何地温顺听话,心血来潮地要表演一个足球上的‘金鸡独立’。
只见他把右脚脚尖踩在足球上,左脚轻轻一蹬,想在足球上来个潇洒的站立。
结果,那个足球好不给面,毫不客气地滚了出去,曹学谦身子前扑跌倒,来了个狼狈的“狗啃泥”。
蓝杉哈哈大笑,说,爸爸,你的“金鸡独立”怎么是这样子的呢?
蓝杉把这个笑话讲了两天,叶莲也跟着笑了两天。
……
直到现在,叶莲只要一脑补起曹学谦那个“狗啃泥”的场面,还是会忍不住发笑。
好在那是踢着玩,就算“狗啃泥”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今天,是正儿八经的比赛,跟平日里的‘踢着玩’完全是两回事。他的脚踝在平日里踢球没事,并不代表他踢比赛时也没事。
希望是自己多虑吧?但愿他的脚没事。
这一路真的好远,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的比赛不会结束了吧?
蓝杉游戏里的贪吃蛇已经死过两次了,这一次又玩得很长了,蓝杉小心翼翼,生怕他的贪吃蛇又一次死掉。
叶莲看了看时间,蓝杉的游戏时间还有五分钟。
那瘦竿男的脖子似乎不怎么左右转动了,而是微微弯曲,使他的头微低,那墨镜后面的眼睛似乎在看着蓝杉玩游戏。
*
曹学谦他们的比赛已经进行了四十来分钟。
如果叶莲当时在场的话,肯定觉得他们是踢了个寂寞。因为两个球队踢来踢去的,谁也没有进一个球。
但是曹学谦他们踢球的热情丝毫没减,仍然在球场上奔跑驰骋,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
程点菲和郭茨也一直在旁边观战,没有离开。
郭茨有时候站累了,会在台阶上坐一坐。
而程点菲却没心思坐,也坐不住,她觉得还是站着的好。
曹学谦跑远了,她站着看更真切;
曹学谦跑近了,她站着可以更好地为他鼓劲加油。
她的心和曹学谦中间,好像扯了一根无形的线,他动她也动,他静她也静。
程点菲和郭茨的旁边,另有两个女人,也在远远地看着球场上的男人们踢球。
这两个女人是谁?
程点菲和郭茨也都不认识,估计是哪两个球员的家属。
但有一点程点菲可以确定,这两个女人没一个是曹学谦的老婆,因为都没有带孩子。而曹学谦交代的时候说他老婆会带着他的儿子来。
他老婆怎么还没来呢?这球赛上半场都快结束了。
远远地,程点菲看着那足球,突然地像炮弹一样,向着立金公司球队的球门发射过来。一红一黄两群人追随着足球狂奔而来。
程点菲她们就站在立金球队的球门附近。
呀,危险!幽朗公司的球队要进球了!
程点菲为曹学谦他们捏着一把汗。她看到曹学谦在后面奋力追赶,想要去拦住对方的球员,阻止他们进球。
程点菲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暗暗地为曹学谦加油。
近了,近了!
曹学谦超赶了好几个球员,眼看着就要就要跑到前面了。突然,他身子微微一歪,奔跑的速度骤减,变成了步态不稳的慢行。
他怎么啦?怎么突然就不跑了?
程点菲很是疑惑,不懂发生了什么情况,很着急地看着曹学谦,生怕他们输了。
她看到曹学谦没走几步,竟然还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糟了!他肯定是受伤了。
程点菲急了。她现在不是急曹学谦他们会不会输的问题,她急的是曹学谦怎么了?
其它的球员好像没发现曹学谦的异样,还是一窝蜂地追着足球跑。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看他是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程点菲感觉到连在她的芳心和曹学谦之间的那根无形的线无端地抽拉一下,让她的心发紧发疼。
程点菲的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既羞涩又紧张,还夹杂着不为人知的偷偷摸摸的畏怯。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看看谦哥要紧。
程点菲迈开脚步,向着曹学谦那里冲。
“程点菲,你干嘛去?”郭茨在程点菲后面大声问。
程点菲收住脚步,着急地说:“曹经理不知道怎么了,我想过去看看。”
郭茨一听,往球场上一看,果然看到曹学谦坐在了草地上,于是喊道:“那我也过去。”
郭茨说完,也跟在程点菲后面跑。
其时程点菲来不及细想,她大概是又想要郭茨一起又不想要郭茨一起,但不管是何种想法,郭茨都已经跟过来了。
两个人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曹学谦身边。
“曹经理,你怎么啦,你没事吧?”程点菲着急地问。
曹学谦满身大汗,双手按着左脚脚踝,说道:“我没事呀,刚才跑得太急,不小心崴了一下脚。”
“那要紧吗?现在还疼吗?”郭茨问道。
程点菲暗地里白了郭茨一眼,有点懊恼,觉得郭茨抢先说了她要说的话,表示了她要表示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