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雷乘溪似乎憋不住笑,旋即直接大笑出来。
“哈哈哈!”
众臣这次不敢赔笑了,甚至还有丝丝胆颤,恨不得上前掐死韩非。
笑声缓缓止住,雷乘溪佯作擦了擦眼泪,却还似止不住笑意道:“九公子怕是想的有点多,从哪学的卸磨杀驴的能耐?”
“而且,九公子你看我像驴吗?”
众臣呼吸一窒,不……不会吧,不会吧!
王座上的韩王安心里都是一突,差点直接摔下王座。
好在雷乘溪的声音这时继续响起。
“兵权不兵权的,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九公子你说了算的,而是大王说了算。”
“大王想要拿走兵权随时都可以拿走兵权,大王想将兵权交给谁就可以交给谁。”雷乘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非说道,语气中似乎不带一点情绪波动。
这十余万大军他要!却不能硬抢!
毕竟在他手里的时间还尚短,对他的服从性没有那么高,但即使如此他现在也有信心,韩王安若是想要将兵调走,他若是想,起码也能掌控一半的兵力。
试问一场对秦军的歼灭战,能够给予士卒增长多大信心?
加上王室对兵权的把控几乎就等同于无,以及现在韩国持续走下坡路的落魄,只要鼓动一番,定然会有士卒愿意追随他。
但能不用强,他还是不希望用强,他更加希望利益最大化。
在雷乘溪的话音落下后,大殿内众臣面面相觑,随即嘀咕的小声响起,随即密密麻麻,声音越来越大。
雷乘溪的一番话,一点毛病都挑不出,完全就是一个忠君之臣的最佳表现,虽说态度似乎冷淡了点,但也正常。
任谁豁出命去打了胜仗回来,奖赏还没得到,就要被夺兵权,心情都不会好。
换一个脾气暴躁的,早就激起逆反心理了。
“九公子一番话,令人寒心啊。”不知哪个大臣忽然开口。
喧闹的声音为之一窒,旋即纷纷响应。
“是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刚打了胜仗回来,敌人还是强大的秦国,立下汗马功劳一点赏赐还没见影呢,就想着夺权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太子中道崩阻,四公子犯了那样的错误,本以为九公子迷途知返,结果……本性难移啊。”
能够说出这番话的,都是职位不低,有些份量的。
但绝对不是职位最高的那两个,就如相国张开地,就一直未曾出声。
他虽然对韩非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太子挂了,四公子也进去了,貌似能够继承王位的也就一个九公子了,他也不想一下子给得罪死了。
王座之上,韩王安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气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回他就是想做点什么,也不好做了,不然朝臣怎么看他?
当即大喝一声。
“够了!”
众臣顿时消停下来。
“庆功宴结束后韩非你给我回去面壁思过!有你这么排挤自己妹夫的吗!啊?太尉娶了寡人的公主红莲,是寡人的贤婿,又救韩国于危难之中,寡人会信不过他吗?”
“正好,论功行赏,一起宣布了。”
韩王安站起身,面向众臣,宣布道:“寡人之贤婿,救国有功,寡人特授予其公;勋爵位,封地南阳,号南阳公!”
众臣震惊。
然还不待他们惊呼,韩王安的声音便继续响起。
“另,南阳公统军有方,负责镇守函谷关的大军,便交由南阳公统领,望你……不要辜负寡人的托付。”
众臣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们却哪知韩王安也心里苦,救国之功,他不该赏赐点什么?
可问题是这真要赏赐他得拿出多少好东西才能抵得上雷乘溪赚取的功劳?尤其还闹出眼下这一码事,注定要大出血来彰显他韩王的气度。
雷乘溪是没表现出什么,万一心里憋着气呢?所以必须得安抚住。
索性直接一步到位,爵位直接安排到顶。
比血衣侯的爵位还要高一级呢。
封地?直接整个南阳作为封地!特么以宜阳为界的宜阳诸地他都割了,还能差一个南阳么。
就是有点心疼……到无法呼吸。
瞪着韩非,韩王安的眼珠子都隐隐有点发红,本来仗着红莲那点关系还能好好说说,他要求不大,不造他的反,维持着和谐的局面就行了。
可这个韩非!
“谢王上。”
雷乘溪也是刚回过神,立即谢恩,他也是没想到韩王安竟然玩这么大。
其实按理说,就功劳而言这点封赏不算大,可也得看韩国多大屁块地方啊。
能够扣出一个南阳作为他的封地,已经是超级大方了。
一个郡的大小呢。
而且拥有了一块封地,代表着封地内的一切事物都他说了算!
唔,貌似对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用,毕竟在宜阳那边发展更好,可白赚一块封地谁会嫌少呢。
群臣也都反应过来。
纷纷大喊王上英明,随即又一个个对雷乘溪示意道喜。
这若是正常在朝堂上自然不适合这样,但这不是在宴会上吗,没必要一个个都沉着脸。
韩非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逼问,竟然还反而成全了雷乘溪。
“嗤……”
卫庄在一旁都气笑了,嗯……冷笑。
韩非:“……”
宴会结束,韩王安亲自往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刀,给封地,还给兵权,雷乘溪若真有反意,韩王安将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但侧面,又彰显了他这个韩王对雷乘溪的信任与器重。
嗯……即使可能是形势所逼。
因为他怕不给,雷乘溪就自己拿,都怪韩非!
韩王安将气撒到了韩非身上,没事非得提那些干嘛,本来吃吃喝喝就能揭过去的事,非要将事情弄得那么明白。
韩王宫外,雷乘溪接受着众人的道贺。
这可是南阳公啊,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这韩国的天指不定还是谁说的算呢,瞧着雷乘溪那年轻的模样,一些大臣心中更是泛起了心思。
虽说已经有一个红莲公主了,但也没说不能多几个侧室不是。
他们殊不知,红莲公主在雷家,其实排在老么,是最小那个。
雷乘溪正要进入车厢,这时一辆马车驶来在一旁停下,幕帘拉开。
“南阳公,老夫有一侄孙女,长得钟灵毓秀,颇有些文采,刚好到了婚嫁的年纪,不知南阳公是否有意?”张开地说道。
雷乘溪不由愣了一下,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老家伙,言语中表达的意思明显是要和他拉好关系,却还端着架子。
倒也是,毕竟五世相韩嘛,有点傲气正常。
只不过……
“哦?侄孙女?”
“老夫的叔父辈,乃是胞兄关系。”张开地脸皮抽了一下,还是解释道。
雷乘溪这才想起这位相国大人背后也有着世家。
只不过张世一直都比较低调,所以不怎么引人注意罢了。
“那便劳烦相国大人,将人送到我新郑外的山庄了。”雷乘溪笑着说道,随即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你不是端着架子么,可以!
我愿意接受你的善意,但就看你落不落得下脸了!
雷乘溪冷冷一笑,寻常一个地主娶亲纳妾还要张罗一下,你一介相国却要将侄孙女给直接送上门,别说名分了,落得什么样还不好说。
实实在在有点打脸的意思。
但又能怪得了谁?只能怨自己太傲!
雷乘溪愿意接受他的善意,可他若是碍于面子出尔反尔,那可就是得罪人了。
看着离开的马车,张开地叹了口气。
这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