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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听娘一句话,算了。再说武侯府里多的是这样的宝贝,何必跟这外室的计较。”

萧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诫。

宋蕴宁最是听不得这些歪理,冷哼一声,怼了回去。

“这全天下都是圣上的,若是这萧锦路日后偷了宫里的东西,老夫人你也说宫里东西多,让圣上别计较了?”

“哈哈哈,你这是哪里的话。”

萧老夫人不敢再劝了,尴尬陪笑,恶狠狠地看了阮诗诗一眼。

“这样!我也是老婆子了,用不做什么首饰的。蕴宁,我把我手上这个赔给你便是了。阮诗诗在府上拿不了什么花销,全身上下也没什么钱,你收下我的。”

她满是不情愿地取下了手上的镯子,一脸奉承地递到宋蕴宁面前。

这镯子,就是个既没有种,又没有透的普通玉镯,先不说工艺,若不提是玉镯,还以为是块儿石头雕的。

说破了天去,撑死了也就值一两银子。

“拿什么劳什子的来糊弄我!”

宋蕴宁感觉让人扇了一巴掌,脸生疼,拿起这镯子就往地上扔。

直接给摔了个稀巴烂。

阮诗诗向后一躲,险些扔到她身上。

“你!”

萧老夫人恼怒,却不敢发作,强忍了下去。

看来还是没能敷衍过去……

“秋蓉,去我房里,将柜子里第三层左面抽屉里的盒子拿来。”

萧老夫人无奈开口,总算是想好好解决这问题了。

“老夫人。”

秋蓉拿着盒子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上。

萧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取过盒子,喃喃自语道。

“我今天真是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这镯子不知道是哪儿辈就一直在萧家传下来的,一直放到我手上,没想到今日还是要给出去。”

大家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萧老夫人的手上。

一个玉绞丝纹环,流畅的线条刻画于透润的玉髓之上,因多代传承,不同人的滋养,让此玉镯显得十分温润。

宋蕴宁勾起嘴角,总算是拿出了点像样的东西。

“蕴宁啊,这玉镯其实娘早就想给你。但你出嫁之时武侯府的嫁妆实在过于华丽,娘一直拿不出手,之后就想着你能给萧家生下个一男半女的,我就顺理成章地给了你。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你快收着。路哥儿的事情就别计较了。”

萧老夫人一面亲昵地说着,一面将玉镯递给了宋蕴宁。

可她心里是万分地舍不得。

这话说的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想把这玉镯交给宋蕴宁,只想一直留着,巴不得带到土里去。

宋蕴宁见台阶都准备好了,迈一步也行,收下了镯子,淡然道。

“好,这事儿就过去了。”

不管阮诗诗和萧渐清是何反应,宋蕴宁拿上镯子就往宁馨苑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宋蕴宁走后。

阮诗诗还是哭哭啼啼,抱着萧锦路一个劲儿地哭。

“你个小蹄子还哭,知不知道这镯子多贵重!我要不是看在路哥儿的份上,替你给了这么一回。就凭你,我才不惜得管!”

萧老夫人看都不想看阮诗诗一眼,指着她的鼻子又是一通呵斥。

“路哥儿过来!”

从阮诗诗身上拉起萧锦路,萧老夫人挡在阮诗诗面前,没好气道。

“这孩子我看你也是管不好了,先前我便当着主君的面讲了。孩子若你管不好,就送到我这里来,森哥儿还小,离不开娘,你先养着。但萧锦路,我今日要发话了,白日里就去学堂读书,晚上下学回来,直接送到福寿堂来!你不必再管。”

萧老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喘,给阮诗诗下了死命令。

“老夫人,老夫人,锦路可是我的命啊!老夫人,萧锦路从生下来就没有立刻过妾身,妾身若是离了孩子,倒不如让妾身去死。”

阮诗诗伤心落泪,止不住地哭号。

可她也没办法,只能不停地求萧老夫人,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萧锦路也不乐意了,挣扎着要从萧老夫人的怀里出来,想去扶跪在地上的阮诗诗。

“放开我!娘你快起来,锦路不走,不离开娘。”

“乖孙儿,听祖母的话,日后跟祖母一起,你要吃什么就买什么。你不是最爱吃东街的糖葫芦吗?还有西街的蜜饯,祖母每日都买给你。”

萧老夫人伸手抓住萧锦路。

毕竟是个孩子,一听见吃的就走不动道,瞬间不哭也不闹了。

“真的吗?”

他转头问萧老夫人,完全不管跪在地上的阮诗诗了。

“当然了!”

萧老夫人不假思索地回应。

阮诗诗见这样,求老夫人是没有用了,向萧渐清投出求助的目光,眼角还挂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便……听母亲的吧。”

萧渐清不敢反驳,一口答应。

阮诗诗彻底失望,瘫软在地上。

好说歹说,萧渐清才把人扶了起来,压低声音道。

“母亲,那我先扶诗诗回琉璃苑去,你跟锦路吃完饭也感觉回去休息。”

萧老夫人抽出视线看了阮诗诗一眼,确实是失魂落魄,不想再为难她。

她撇撇嘴道。

“去吧。”

……

琉璃苑主屋,两人相顾无言。

“行了,你别赌气了。好好的一个孩子也不教好,整日里不学无术,还搞起咬人这档子没规矩的事儿来了!将军府是什么地方,那些下贱乡里别干的事情,别让孩子带进来!老太太也不算委屈了你,的确这事儿就是你没做好。”

萧渐清看阮诗诗情绪不高,打着主意出言安慰。

可这话说出来就变了味,宽慰不成,反倒是说起阮诗诗的不对来。

“好啊,反正你们萧家上上下下都不待见我,宋蕴宁给我气受,老太太连孩子都不让我养在身边了。倘若真是看我阮诗诗不上,那主君你也别难办,尽可以把我给打发了,赶出府去饿死了才好。我可怜的两个儿,早早地就没了妈。”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阮诗诗把头埋到了手臂上,狂哭不止。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事当夫君的错了,不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