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着干什么?你到底给不给我嘛!”温绍面前,一女子正双手叉腰,嘟着嘴,不开心地看着他,“不给我就找别人了。”
温绍瞬间明了自己的处境——现在是宫宏钰受伤被柳佳佳救起的时候,柳佳佳找原身要金疮药给宫宏钰疗伤。
温绍学着原身的样子又是纵容又是无奈:“给你还不行吗,等着,我去屋里给你拿。”
原身的药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草药,他的院子也满是晒干的草药,因为有上次被毒晕的经历,导致柳佳佳对这些东西有了心理阴影,也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心。
她催促道:“你快一点。”
温绍转身进了房间,在柳佳佳等得不耐烦的时,他终于走了出来,将药递给柳佳佳。
柳佳佳拿着药就走了,脚步飞快,没有回头。
温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幽深,转身去了谷主家的方向。
原身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在他十岁时,父亲因为配制毒药失败,自己中了剧毒,原身走投无路,便想起谷主夫人曾炼制过解百毒的药丸,一共三颗,已经用掉了一颗。
药丸所用的材料十分珍贵,几乎不可复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原身求上门,没想到谷主夫人十分善良,竟真的愿意拿出一颗药丸来救他父亲的性命。
温父因此得救,原身也从此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谷主夫人。
后来,原身因为天赋出众,被称为神医谷年轻一代第一人,十七岁那年,就已经是很多女子爱慕的对象了,也就是这时,柳佳佳说自己看上了他。
原身不懂为何柳佳佳看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情谊,却非要指派他为自己的未婚夫,但因为十岁那年的誓言,他便发誓一定会对柳佳佳好,对谷主夫人唯一的女儿好。
他哪里知道,柳佳佳点他只是因为虚荣心,因为她的夫君一定要是最好的,只是柳佳佳心中对他并没有爱意,所以才拖到现在都不答应成婚。
原身已经二十,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能晒草药了,但是柳佳佳不急,他也不急,他将柳佳佳视为自己报恩的一部分,所以一直包容她、一直保护她。
只是没想到自己保护了一条毒蛇,因为她的恋爱脑害死了所有人。
“你说什么?谷中有外人闯入?”谷主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温绍说:“是我亲眼所见。”
“带我过去。”
……
柳佳佳小心地来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宫宏钰就盘腿坐在里面,他身前还放着柳佳佳给他带的食物,已经被吃掉了大半。
宫宏钰抬头:“你来了?”
柳佳佳娇答答地应了一声,说:“好吃吗?”
宫宏钰点头:“很可口。”
她又兴奋又有些自得:“虽然我不会配药,但我敢说,我做饭的手艺绝对是谷中第一,他们天天弄药的有什么用啊,能当饭吃吗?”
宫宏钰露出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也能算是谷中第一?这神医谷得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了吧。
宫宏钰问:“药拿到了吗?”
柳佳佳点头,将药拿出来,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咬着嘴唇脸颊羞涩:“你的伤……是不是不好上药?要不要我来帮你……”
宫宏钰面色如常:“那就麻烦你了。”
宫宏钰的伤是在探索迷阵的时候,不小心跌落所导致,伤在背部,确实不好上药。
柳佳佳羞涩,但他被人伺候惯了,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上半身的衣物尽褪,柳佳佳看着那赤裸的上半身羞红了脸,手上颤抖,尽量轻柔地给那狰狞的伤口涂药。
宫宏钰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烂的手艺,刚想张嘴斥骂,想起自己还要靠她拿到神医谷的信息,又生生憋了回去。
柳佳佳看着他紧绷的肌肉,有些担心:“公子,很疼吗?”
宫宏钰隐忍道:“……还好。”
好不容易上好了药,宫宏钰已经出了一头汗,好在药效不错,柳佳佳的手一离开,宫宏钰就感觉药膏的清凉渗进伤口,很快就不疼了。
宫宏钰说:“这药甚是不错,是何人调配?神医谷果然名不虚传。”
柳佳佳叹气:“医术再好又怎样,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让人窒息。”
柳佳佳站起身,看着山洞的洞口:“我的一生,就好像困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直到公子你的出现,我才看见唯一的光亮。”
“这里的日子,就这么让你痛苦?”
“公子有所不知,我虽是谷主的女儿,但这么个小小的山谷,谷主也没什么势力,我又不通医术,在谷中没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十几年来,孤独寂寞,所以我就暗自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去看见更辽阔的天空,我不要和这些只会制药的疯子一起生活!”
“疯子?我倒不知,原来我们在你眼里竟然如此不堪!”一道沉稳中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闯入,柳佳佳吓了一跳。
“爹?!您怎么在这里?还有温绍、灵姨、天叔……”柳佳佳看着他们身后的一群人,目光慌乱,“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要惹出什么祸事来!”谷主严厉眼神落在她身上,满是谴责。
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柳佳佳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声音都大了起来:“我又没说错!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难道这也有错吗?这里就是牢笼,我就是你们关在里面的犯人!”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爹就开始教她分辨药草,认识药性,这也是每个谷中之人的必经之路,好像他们活着,就只是为了摆弄那些药草而已!
她小时候就不喜欢这些,更没有天赋,每次都学不好,认不对,这时,她爹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身为神医谷的传人,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或许,我们可以培养她的孩子,不是吗?”
如果不是她娘求情,恐怕她现在还在她爹的阴影下,继续学那些枯燥乏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