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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清楚的是,景朝不是清朝,更没有如明朝一般设立漕运总督一职,甚至连专门的漕运部门都不多。

更兼之景朝承袭明制,废海运而保河运,对内陆几条运河的依赖程度更是无与伦比,每年都需要花费大量人手进行河道的疏通维护。

景朝的整个漕务体系,基本模式其实都还停留在前明的永乐年代,朱棣迁都之后。

每年的漕务,基本上也都是在六部协调下,凭借着各省各府官员们的默契开展漕运工作。

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漕务整体运行的效率极其低下,问题也极多。

看着皇帝,贾瑜沉声道:“在臣构想之中,此部至少需要具备以下等职责。其一督运,确保每年漕粮如数抵达北地。其二督练,负责统筹沿岸涉及卫所及漕兵的操演。其三督工,包括每年运河的维护修理,漕船的制造等。其四督税,包括各类商人商行的税收等。其五督役,包括民夫征调,工程建设等。”

这些,其实就是贾瑜将清朝的漕运总督府的职能进行了简化和分类的概括。

在经历人口大爆发之后,清朝对国家漕运实行的各类改良法,无疑在某种程度上比起现在要更加优越。

带到这个时代隐隐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宣文帝觉得贾瑜说的有些道理,现在的漕务确实分工不明。

六部每年都要为这些事情互相打扰推诿,各种嘴炮奏折如雨飞来,实在是让他这个天子烦不胜烦。

但是,倘若真的如贾瑜所说,设立一个部门来总督景朝的漕务,那又要定一个什么样的品秩呢?

往大了说,漕务的运行事关北地千万百姓的生计,是国之重器。

往小了说,也需要管理漕户水手兵卒等合计十余万众,漕运的航线更是途径景朝八省沿岸,路过无数州府。

这种范围,不可谓不大!

这种权柄,不可谓不重!

宣文帝思索半天,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和阁臣们一同议一议才算稳妥,甚至可能还需要龙首宫里的太上皇点头。

“兹事体大,容朕再思量一二。”

贾瑜也不急,宣文帝的回答早就在他意料之内:“臣也需要回去再仔细想想,待到万无一失后再书写奏折呈于陛下。”

这件事是贾瑜提出来的,那只要落实下去,就少不了贾瑜的好处。

他内心格外清醒:这件事自己完全没必要心急着去推动,只需要等待皇帝放出消息,自然会有聪明人发现整改漕务的必须性。

这是时代必然的选择,而贾瑜只是将这个浪潮略微的推了推。

宣文帝古板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

在心中对贾瑜的评价又上了个台阶:初次面圣就表现的进退有据,思维缜密,最重要的是还不贪功冒进,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发觉时间已近午时,宣文帝吩咐道:“来人,传膳,朕与贾卿在这里同进午膳。”

从进了门开始就一直隐身在一旁悄无声息的夏守忠瞬间露了出来,白净老脸笑着道:“陛下,皇后娘娘早就备好了午膳,奴才先去热热。”

宣文帝点了点头应允道:“嗯,去吧。”

夏守忠领了命,当即就带着几个小太监从侧面先退出去了,倒是在路过贾瑜时不动声色的递了个眼色。

贾瑜心知肚明,起身行礼道:“多谢陛下赐宴!臣还是第一次吃这宫中御宴,等下可要好好尝尝。”

宣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

又听到贾瑜后面的俏皮话,皇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道:“宫里的膳食也就一般般,只怕还比不得荣国府上的用度,爱卿这回怕是要失望了。”

贾瑜心中一凛,弯腰道:“臣回去一定约束族人,禁止奢靡,清正家风!”

宣文帝无声笑笑,不再提起这茬,反而拉着贾瑜品鉴起了宫殿内收藏的各类名家字画。

未几,乾清宫宫门徐徐打开,原本领命出去传膳的夏太监此刻反倒居于后侧,跟着一位宫装丽人走进了乾清宫。

这位身形袅娜的美人,正是景朝的当朝国母卢皇后。

卢皇后身穿这杏黄对襟白衣,外披一件大红色白边的披风,其上尚且留有几点雪花,玉手中提着食盒。

此刻从外面进来,身周的冷风里带有几缕肌肤上的香气,让人瞬间印象深刻起来。

她在女官服侍下先脱去了外面的披风,露出苗条的身材。

点滴雪花随着披风一同落下,和卢皇后那胜雪的肌肤比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哪个更白。

卢皇后凤眼打量了一眼殿内二人,便已经心中有数。笑着道:“知道陛下留了英才能臣,臣妾今日特意吩咐膳房多做了几份。”

宣文帝坐在御案后介绍道:“梓潼,这位是国朝新进的贤才,宁国三品伏波将军贾瑜。”

贾瑜一早就在皇后一行人进来时就已经站了起来,此刻听到皇帝的介绍,连忙弯着腰俯身道:“臣贾瑜,见过皇后娘娘。”

卢皇后声音清脆若碎玉,看着贾瑜手掌虚指示意:“看着模样就是个有能为的,倒也不必多礼快起来吧,陛下也常常和本宫提起你。”

贾瑜这才敢抬头。

他不敢多看,眼神只随着抬头的动作,在皇后身上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心中不禁评价道:气态雍容,肌肤莹白,明明衣着端庄华贵,可又夹带着一丝妩媚,这可真是...

贾瑜跟着皇帝落座,他自然是不能和皇帝坐在一边的,当下只是南北而坐,自己一个人面朝着帝后两人。

因为卢皇后也一同入了席,因此饭桌上自然不可能再聊起朝政话题,更多是围绕着市井趣闻在说话。

贾瑜两世为人,博闻强识,一些论坛上的风趣小段子随口说出来。

此刻倒是频频惹得宣文帝和卢皇后两人笑意盎然。

宣文帝一边吃饭,一边同几人说话。

他突然停下问道:“贾卿似乎还未取字?”

贾瑜按下竹筷,迎着皇帝探询目光和卢皇后好奇眼神承认道:“臣确实还未加冠取字,原想着是等到年节时分由老师赐字。”

宣文帝目光一闪,笑道:“朕就说总是爱卿爱卿称呼着,怎么这般不习惯。”

他放下玉碗,询问道:“既然卿还没取字,不如朕来取一个如何?”

贾瑜心头一跳,连忙推辞道:“臣不过一个身无寸功的少年,如何...”

皇帝却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推辞。

连一旁娴雅的卢皇后也跟着劝说道:“你年纪不大,倒是和恒儿他们年岁接近,陛下和本宫也都是视你若子侄,陛下给你取字也合乎情理。”

贾瑜哪里还能拒绝,当下起身道:“蒙圣上信重,臣不敢推辞!”

宣文帝满意一笑,手指轻敲桌面,细细琢磨道:“景者,光明也,岳者,雄阔也,爱卿觉得景岳二字如何?”

这不过是明面上的解释。

在场几人又都不是傻瓜,纷纷都听出了皇帝话语其中隐藏的意味。

景岳景岳,宣文帝这是期许贾瑜日后能够成为景朝之山岳,国家之柱石。

卢皇后一双晕染了眼影的明眸向贾瑜打量过去,此刻也不禁为贾瑜圣眷之浓而动容。

贾瑜深深俯身,双手过顶,声音颤抖道:“陛下期许,臣铭感五内,断不能忘!”

扪心自问,尽管早就知道皇帝存着借刀的心思,但贾瑜此刻内心之中真的飘过几丝感动。

皇帝给外臣取字,在宣文一朝,贾瑜还真的是头一个。

看着贾瑜这一副为君效死激动到难以自已的样子,宣文帝心中十分满意,看着贾瑜自谦道:“景岳速速起来吧,说起来朕才学远不如王公,倒是委屈了你。”

贾瑜神色坚定,直视皇帝大声道:“陛下,此身惟愿为王前驱!岂敢不效死力?又何来委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