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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你喜欢小妹姑姑吗?”

孙正业状似开玩笑地问着孙子。

孙飞舟回答,“嗯嗯,我很喜欢小妹姑姑,她之前保护了我,就像妈妈一样。”

孙正业听到这,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的嗓音有些发哑。

“飞舟是想妈妈了吗?”

孙飞舟有些闷闷不乐,“我想了,可是他们老不回来看我,我知道他们在忙工作。”

孙正业抚摸着孙子的头,眼神飘远,他好像看到了儿子和儿媳站在一团光晕中对着他嘱托。

爸,我们把飞舟托付给您了。

孙正业收回了视线,他对上孙子郁闷的脸蛋,用大手揉了揉。

“飞舟的爸爸妈妈都是英雄,他们要守护千千万万个家庭,让千千万万个孩子快乐成长。”

“飞舟有爷爷呢,爷爷会让你快乐成长的。”

孙飞舟点了点头:“嗯,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好了,去找小虎子和小妹姑姑玩吧。爷爷有点儿事儿要和杨爷爷说。”

孙正业和杨建设两人品着小酒,杨建设看出来孙正业似有心事。

两人在沉默中静坐了片刻,终是孙正业先开了口:“建设兄弟,上次的那个工作名额还保留着,这对于孩子来说是个大事,我觉得你应该再慎重考虑考虑。”

杨建设摇了摇头,他知道孙正业的好意,但他也确实不想欠人这么大的人情。

孙正业看杨建设态度如此坚决,便没再多提,转而提起了小妹。

“小妹这孩子真是一个好姑娘呀,不仅人十分善良,还特别有学识。”

“我在县城都听说了红旗大队的杨小妹发明了农药,帮助老百姓解决地里拔草的难题。”

这话一出,杨建设可来劲儿了,他就喜欢听这话,百听不厌。

他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小妹这孩子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需要长辈们指教。”

“哎,建设兄弟,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说句实在话,小妹这孩子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我这膝下也没个闺女,看见小妹就觉得特别亲切。”

孙正业瞅了瞅杨建设的神色,发现他还在品着小酒,又斟酌的说道。

“和你们相识也是一场缘分,建设兄弟,不如这样吧,咱们结个干亲如何?”

杨建设听到这话,惊得一口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整个人在那不停的咳嗽。

孙正业赶忙起身拍着他的背部。

杨建设一边摆手一边说:“孙兄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建设兄弟,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就想有个女儿,但一直没有,这遇到小妹后想着自己有个女儿估计也是如此可爱。”

“我想着咱们两家结个干亲,以后名正言顺的多走动着。”

“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亲戚,孩子也孤零零的没个逛处儿,咱们以后就当亲戚来处。”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建设要再不同意,倒显得有一些不识抬举了。

这怎么看人家机械厂的大厂长要和他一个农户人家结干亲,是他占着便宜了。

但正是因为顾及到别人的胡言乱语,杨建设颇有些犹豫。

孙正业见此,善解人意的提示,“不如你和大妹子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杨建设自然同意。

此刻任谁都没有想到,孙正业的心中已经存了托孤的打算。

他人老了,孑然一身,唯有孙子飞舟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牵绊。

***

当谢星洲干完农活回到家时,发现杂草丛生的小路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他认出了这是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是那个小孩孙飞舟的爷爷。

谢星洲目不斜视地从孙正业面前走过。

“孩子稍等一下,你这会儿方便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一谈。”

谢星洲的神色一凛,转而又恢复了平静。

他温和的开口,“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正业自然看出了谢星洲平静面容下的戒备,他怀念的打量着这张脸庞。

嘴里喃喃自语道:“像,真像啊,我上次怎么没发现呢?”

谢星洲一愣,这人认识“他”。

他的面色冷了下来,声音也透露着冷硬,“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孙正业苦笑着道:“我们曾经是战友,密不可分的战友。”

“但是他叛变了,不是吗?你们都视他为耻辱。”

谢星洲的声音有些悠远,听不出来情绪如何。

孙正业摇头,“不,孩子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好人。”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请你相信他。”

“那他在地下应该挺感激有你这么一个好战友。”

谢星洲的声音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叙述。

“他的是非黑白,已经被盖章定论了,轮不到我来相信。您直接说找我有何贵干?”

一向情绪温和的谢星洲,此刻尖锐的像一只刺猬,把厉刺对准了敌人。

孙正业想上去拍拍他的肩,却被谢星洲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他黯然的放下了抬起的手,声音有些艰涩。

“他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谢星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无论是县里的谢宅还是队里的这个大院,你们已经翻过无数遍了,连你们都找不到的话。或许那东西是真的不存在。”

“不......”

孙正业刚要解释,谢星洲止住了。

“我请您大发慈悲,不要再打扰我和爷爷的生活了,我们好不容易安生两年。”

他的表情脆弱,眼底竟透露出几分哀求。

这眼神看的孙正业的心被揪了起来。

他开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哑了声。

谢星洲身影已经远去,孙正业抬手捂住了脸,把所有的悲伤与痛苦都掩了起来。

远处,背脊挺直的谢星洲却是抑制不住的发抖,他的脑海里全都是一声声凄厉的痛哭。

他的妹妹、他的大姐、甚至是他刚出生的小外甥,他们都在喊着我好疼。

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血衣的男子将他抱了起来,不停地向他道歉。

一会儿又是一位美丽的妇人,不顾他的挽留,扒开了他的双手,决绝而去。

谢星洲此刻,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毫不留情攥住。

疼痛使得他青筋裸露,汗如雨下,他好疼啊。

有没有人可以救救他。

他的眼眶也开始湿润,模糊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发着光的女孩抱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