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是次日下午,从巧妮口中,才知道这事的后续,“发现时,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都没穿衣裳,柳夫人要吴大公子娶方姑娘为妻。”
“可吴大公子昨天,才娶得妻,总不能把无过错的新娘子,给休掉吧。”蓝芬插嘴道。
“吴大公子不愿意休妻,说是被人算计了。于夫人被请来了,非要打死不知廉耻的方姑娘,说她来观礼,不好好在喜堂呆着,往人家后院跑,肯定是打坏主意。”巧妮说道。
“那方姑娘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往吴家后院跑?”蓝芬好奇地问道。
巧妮摇摇头,“她吱吱唔唔的说不清楚,柳夫人说她是去上净房,迷了路。可吴家就一个四进的院子,又不是大宅院,而且她也没向婢女打听净房在那里。吴二太太认定方姑娘居心不良,想攀高枝,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
“咳咳咳。”赵望舒差点让杏仁茶给呛着。
现在的吴家还能被称之为高枝吗?
吴二太太挺没自知之明的。
蓝芬赶紧过去,帮她抚背,“少夫人,您没事吧?可是这杏仁茶太甜了吗?”手中还拿着帕子,帮赵望舒擦拭嘴角边的茶水。
赵望舒缓过气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不是杏仁茶的问题,只是听到这些话,。”
她放下手中的瓷碗,“巧妮,继续说。”
“崔姑娘要跟吴大公子和离,成全他和方姑娘,但崔太太不同意,说崔姑娘出嫁了,和离回家,名声坏了,哪还找得到好人家。”
赵望舒微微点头,崔云茹倒是果决的,可惜有个拖后退的娘家。
“吴大公子不愿意和离,说他是被算计的,他要娶的是崔姑娘,不是方姑娘。”
“方姑娘哭哭啼啼的,宁死不肯做妾。可她又没了清白之身,不进吴家门也不行。三家人商量了许久,也没有两全之法。”
“后来佐郡王妃想到了,她有个早夭的弟弟,就说让吴大公子兼祧两房,两人都是妻。”
赵望舒哂笑,吴琳儿这脑子动得还挺快的,“崔家和陶家同意了?”
“不同意,崔太太说,若结亲前说是兼祧,她是不会嫁女的。如今木已成舟,要让她女儿与另一个女子共侍一夫,她断然不会接受。”
“崔太太这事办得还算聪明。”赵望舒笑道。
吴琅兼祧娶两妻,崔云茹和方菲红成了妯娌,地位相当,崔云茹可就吃了个闷亏。
注定要跟人分享夫君,那方菲红必须是妾,这样才好拿捏。
“崔太太还说,一个未婚失节的女子,有什么资格与她女儿平起平坐。”
“商量到最后,就是方菲红以贵妾身份入府,生的孩子,过继给吴大公子的弟弟,也算是嫡出。”
“真是好一出大戏呀。”赵望舒感叹道。
吴家婚礼上的,这场“闹剧”,算是圆满的解决了,但吴琅和方菲红,都很不甘。
“一定要找到传信之人。”吴琅把手中可用之人,都派了出去。
若不是被人骗,他不会离开喜堂,也不就会莫名其妙的,跟方菲红睡在一起,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而方菲红在面对柳夫人的询问时,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跟着云大人,进了那个院子,就晕过去了。”
“我打听过了,前儿云灏并没有去吴家,他一直在宫里。”柳大人的话,如同惊雷。
方菲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难以置信地道:“可我明明看到了云大人,我绝不可能看错的。”
“别急,菲红,应该是有人假冒云大人,故意引你过去的。”柳夫人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谁,究竟是谁要害我?”方菲红泪如雨下,她愿意给云灏做妾,那是因为云灏位高权重。
吴琅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被抄家,不能入仕的庶民,嫁给他做妻,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做妾。
柳夫人略一思索,就认定了罪魁祸首,“云夫人,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这么害你。”
方菲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与不甘,她紧攥着双手,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姑母,我要去问她,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菲红,你且冷静些。我们手上没有证据,你去问她,她是不会承认的。”柳夫人赶紧拉着她,“菲红,此事非同小可,她既敢如此行事,必是有所依仗,我们需得从长计议。”
“她太歹毒了,为了阻止我进府,她居然毁我清白,逼我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方菲红恨上了赵望舒。
她完全没有想过,是她觊觎云灏在先,才引来的报复。
“菲红,我明白你的委屈与愤怒,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我们陷入更被动的境地。”柳夫人安抚她,也在告诫她。
方菲红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地平复心中的怒火,“姑母,我听您的,但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找到证据,我要让她赵望舒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菲红,赵望舒能布下此局,说明她心思缜密,手段高明。我们若要反击,必须步步为营,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我们只怕不仅无法扳倒她,反而会落入更深的陷阱。”柳夫人慎重地道。
“那姑母,我们该怎么办?”方菲红焦急地看着柳夫人。
柳夫人看了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柳大人,皱起了眉头,问道:“菲红,你再好好回想一下,那个假冒的男子,他的身形?”
“就是跟云大人一样。”方菲红气恼地道,要不然,她也不至于上当啊。
“这......”柳夫人为难了。
柳大人插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或许跟云灏夫妻没有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夫人看向他。
“出事的不只菲红,还有吴琅,我怀疑是有人要对付吴琅,而菲红不过是恰好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柳大人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那假冒云灏的男子又作何解释?”柳夫人质疑地问道。
“那是障眼法,本意或许是要误导其他人的,却不想菲红上了当。”柳大人继续分析。
“是吗?”姑侄俩不太确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