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繁星醉意阑珊的摇了摇头,退后了一步,从上到下打量了眼前人一圈儿。
“江辰。”
“你……”
她定了定神,像是在强行促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的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怎么有两个脑袋啊?”
“你们有钱人都有两个脑袋吗?”
面对她的胡说八扯,江辰骨节修长的大手抓着她的手臂,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了。
见她踮起脚尖摸自己脑袋的动作有些吃力,微微俯了俯身,任由她像摸狗一样摸他的脑袋。
“可是……”
苏繁星用看智障的眼神望向他。
“有两个脑袋,怎么也考不上大学呢?”
明亮的灯光下,江辰垂眸看着她那张未施粉黛,却明艳白皙的小脸。
那轻如蝉翼的眼睫在眼脸上覆了一层淡淡的光影,紧接着,她长叹了一口气。
“那真是太浪费了。”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惋惜,江辰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随后结了账,将人带出了烧烤店。
“你还挺关心我。”
“少爷,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关心您这不是老奴的本职工作嘛。”
说话的同时,江辰打开后座车门,把人塞进了车里,嗓音微哑:“苏繁星,你乖乖在车里等我,我去旁边药店给你买解酒药……”
“解药?什么解药?”
“少爷,你是不是中毒了?”
坐在车里的苏繁星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迟疑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中指和食指在他的手腕上游走。
“哎?”
“脉搏呢?”
边说着,她的视线往上游走,落到了他的卫衣上,紧张的皱了皱眉。
“把衣服脱了,谁让你穿那么多的?”
“我要听听你的心跳。”
“快脱!”
“苏繁星。”江辰反手抓住不安分的手,语气略带浪荡:“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怎么对我……”
“不用怀疑。”
话音未落,就被苏繁星掷地有声的坚定所打断:
“我就是真心的喜欢你……”
江辰缓缓俯身,漆黑的眸子裹挟着盛夏的晚风直视她的眼睛,只见她红唇轻启,淡淡的吐了两个字。
“……的钱。”
管家陈叔到了以后,江辰托他看好车上的人,便阔步走进了烧烤店旁边的夜店。
陈叔坐进主驾驶,得体的笑了笑。
“苏小姐,您还是少爷第一个……”
话音未落,他透过后视镜看向空空如也的后座,顿时脊背一凉。
人呢?
他匆匆下车,脸上得体优雅的表情瞬间被惊慌所取代,马不停蹄的开始寻找消失的她。
“苏小姐!”
“苏小姐,苏小姐……”
“你好,请问您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年龄在十七岁,扎着马尾辫,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请问你见到一个醉酒的小姑娘了吗?”
“您见没见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有这么高?”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
“……”
陈叔手口并用的形容着,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摇头而去。
正在陈叔慌乱之际,马路对面的一人一狗让他悬而不落的心瞬间落地。
看到了苏小姐之后,陈叔一秒都没耽搁,脚步匆匆跑向了路对面,弓着身子看向跟狗对话的女孩:
“苏小姐,这种流浪狗都有细菌的,太亲近会把病毒传染……”
“哪有流浪狗?”
苏繁星一脸懵的环顾四周,最后笑嘻嘻的扬起头,冲着陈叔会心一笑。
“说的对,有细菌,那是不能亲近。”
话音落下,纤细白皙的小手温柔的摸了摸狗头。
“同桌,听见了吗?有细菌,不能碰。”
陈叔:“……”
苏小姐把流浪狗当成了……少爷。
跟在江总身边,见过大风大浪的陈叔,在这一刻还是不会了。
他只好给少爷打了电话。
以免少爷买药回来找不到苏小姐。
江辰拿着解酒药和一杯温水过来的时候,苏繁星正声情并茂的给那只大金毛做着思想工作。
只见她眉眼温柔的抱着那只大狗,不停的摸着它头上的毛发,皱了皱眉头。
“你看,刚才我让你多吃点肉,你非不吃,现在营养不良了吧,头发都黄了。”
“嘿嘿,不过没关系,我会染发。”
“明天放学我再给你染回来,这个颜色不适合你,还是黑色好看。”
“你怎么不说话啊?”
“对,刚刚你说你要买解药,是不是谁把你毒哑啦?”
江辰单腿半蹲着,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微微弯着的眉眼笑意更甚。
陈叔是从小看着江辰长大的。
他还没在少爷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笑容。
他的眼神在少爷和苏小姐之间来回平移,就连呼吸都压制了许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繁星。”
江辰打开解酒药,喂到她的嘴边,他清楚直接说喝药,她定会宁死不屈,就换了个说法。
“还能不能喝?养鱼呢?”
听见这话,苏繁星顿时来了精神。
从他手里接过棕色瓶的解酒药,瞪大了眼睛。
“你瞧不起谁呢?”
“你才不能喝,你全家都不能喝。”
然后就在江辰的注视中,将解酒药一饮而尽。
“你这酒……是不是过期了?”
喝完,眯了眯眼睛,认真的看了眼空瓶。
“再来瓶尝尝。”
话音落下,怀里的大金毛‘腾’地一下冲了出去。
苏繁星跟着金毛起身,在它后面跌跌撞撞的小跑跟上。
“同桌,你要去哪啊?你头发还没染呢?”
“你要是嫌贵,这价格还好商量。”
“哎,想赚你点钱可真难。”
江辰攥着她的手腕,紧随其后。
到了转角处,只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停留在了一处。
沿着她的视线看去,刚刚那只大金毛,正围着一只萨摩耶转圈,时不时还伸出舌头舔萨摩耶雪白的毛发。
“你小子,难怪会抛下我,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定睛看了一会儿,眸底不知何时浮上了一层落寞,喃喃低语了句:
“挺好的,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