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晒得人愈加烦躁。
白花神情高傲,毫不害怕。
她和赌坊的人交易时没有人看见,只要她不承认,就没有人能证明是她。
“将军,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李胜看着白花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恍惚片刻。他忽然觉得白花说的有理,赌坊的人大多无赖,事情败露后随意攀扯一人也有可能。
“你有何证据?”李胜看向赌坊打手。
“我…我……”赌坊打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因为只有他见过白花,收下的银子又没有写名字,根本就没有其他证据。
他正着急,忽然一只白净的小肉手伸到他的面前。
“怎,怎么?”
看见面前是那个朝他扔石头的小孩,张三狗往后退了一步。
“把欠条给我。”
张三狗一愣,下意识就把欠条递给眼前的小孩。
白瑜拿着皱巴巴,上面还有几个脚印的欠条,他把欠条递到李胜眼前说道:
“这上面的手印的确是我哥哥的……”
他的话引得人群又嘈杂起来。
“安静!听我说完!”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大家立刻停止了议论。
见没有人打扰,白瑜才继续说道:“手印是我哥哥的,却不是他自己按上去。”
“何意?”听见白瑜的声音后,李胜的头脑清醒过来。
他看了一眼白花。
奇怪,这事明显就和白花有关,他刚刚怎么会觉得白花心地善良,不会作恶。
“哥哥的吃食中被人下了助眠的药,给他下药的那人在他睡着后拿他的手在欠条上画押。”
白苍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林耀祖,“我每晚都会温习功课,可那天却早早就睡了,起来时大拇指沾了印泥,我以为是不小心碰到,没想到是……林耀祖,我和你并无矛盾,你为何害我。?”
“是你!”学子们不可置信地看向林耀祖。
林耀祖在书院里都是一副软包子模样,谁都想不到他会这样做。
“对不起……”林耀祖飞快抬头看一眼白苍,又重新低下头。
不敢面对大家失望的眼神。
“是谁让你这样做的?”白苍微微叹气问道。
林耀祖摇头,“没有谁,是我嫉妒你被大家喜欢,就想了这个点子,想要山长把你赶出书院。”
“我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是你没发现而已。”林耀祖抬起头,双眸通红,冲着白苍喊道。
白苍沉默了,林耀祖是个很固执的人,他已经决定包庇幕后黑手,就不会松口。
“你把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凑了一百两给你母亲买续命的人参,可是去药铺的时候不小心把银票掉了,你可知是谁捡到了。”白瑜正色道。
“是谁?!”
林耀祖激动起来,想要抓白瑜。
白苍立刻把白瑜拉到自己身后,不让林耀祖碰到他。
白瑜从白苍身后探出个脑袋,同情地看着林耀祖,
“你母亲没有药,当晚就去世了。捡到你银子的人却总这些银子买了房,而你却连安葬母亲的银钱也没有。后来有个小女孩心好,出钱帮你安葬了母亲,你对她心存感激,她的一切要求你都愿意满足,包括她叫你去陷害自己的同窗好友,我说的可对?”
林耀祖微微怔愣。
这个小孩怎么会知道?
就算知道也没用,他只要咬定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恩人就不会有事,至于他,烂命一条,无所谓。
看着林耀祖固执的样子,白瑜摇了摇头,说出了震惊全场的事,“你可知,你那恩人就是捡到你银子的人。她甚至看着你从医馆出来,趴在地上寻找,也没有把银票拿出来。”
林耀祖微张着嘴,刷地一下看向仰着头的白花,眼神像是要吃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没有捡到你的银票,他是胡说的。”白花连忙摇头解释。
“我说二房怎么有银子买青砖瓦房,原来是你捡到别人的银子了。”白大虎语气嫌恶。
“你说,要是解释不清楚,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林耀祖疯魔了。
他有错,错在没有把银票保管好。
可白花怎么可以用他的银子来施舍他,充当他的恩人,让他去陷害自己好友。
十八岁的少年崩溃大哭,让人心酸。
白花流着眼泪解释道:“我没有,房子是我卖人参买的。”
白苍冷冷道:“你是在哪里卖的,又卖给了何人?”
白花低头擦着眼泪,掩盖住自己的慌张的神情。
她上山一点收获都没有,哪里卖过人参。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白花反应很快,只是慌乱一瞬就找好理由。
“她撒谎,你的银票是不是放在一个绣着牡丹的荷包里,那个荷包现在就在白花母亲的身上。”
白瑜直接甩出证据。
在穿书者改变剧情的那本书里,白花也是靠捡到林耀祖的银票有了第一桶金,利用林耀祖害了白苍。
林耀祖一直把白花当恩人,有什么好的都想着白花,为白花处理麻烦。
直到他无意间发现了王来弟腰间的荷包,那个荷包绣工精湛,和他掉的那个一样。
在他套话下,王来弟说出这个荷包是白花丢在一边,她见着好看,别拿来用了。
林耀祖这才知道自己错把仇人当恩人,他要杀了白花,只是这时的白花已经有钱有势。
他杀人不成,反倒被白花的爱慕者五马分尸。
在白瑜说出荷包之后,林耀祖彻底相信了他的话。
林耀祖上前跪在李胜面前:“将军,罪民认罪,一切都是白花让我这样做,为的是打断白苍的手,断了他的仕途。”
“罪民自知自己错的离谱,但罪民恳求将军查明荷包一事。”
林耀祖重重地向李胜磕了几个头,鲜血从他额头渗出。
“准。”
李胜挥了挥手,几个士兵立刻朝着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走去。
白花想回家销毁证据,奈何自己被士兵押着,想跑也没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