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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泊呈来后,也带着人去搭木屋,一群人搭得倒也快。

木屋也简陋,几根柱梁,上面用蓑草覆盖,四周挂以纱幔。

容城竹下来歇息喝口茶,小儿子也已经爬到他脚下。

“你娘又把你甩在地上。”他叹口气,笑着把小儿子抱起来,拍拍孩子身上的草屑,擦着脏兮兮的小手。

其他人也跟着坐过来。

容惊春嫌杯小,拿着茶壶直接往嘴里倒,闻季冬想拦也拦不住了,只提醒他注意呛到。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呛到了。

比起容泊呈,容惊春更像是常年镇守边关杀敌的将军,而容泊呈更像是云京城里的公子。

他掏了手帕递过去,慢悠悠地喝茶。

贺兰辞摇着折扇,望着桃林,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道:“喝什么茶,当饮酒才是。太子殿下,你哪儿去?”

司徒君懒得答。

“用猜吗?找秧秧去了。”容城竹说完后看向自家二弟,“泊呈,过几日我和阿端要带小儿子随使臣去南疆,淳礼就麻烦你照顾了。”

容泊呈点头。

贺兰辞疑惑:“怎么只带小的不带大的?容大公子你怎么还偏心呢。”

容城竹垂眸,眼底愧疚。

容惊春护短道:“不会说话别说,什么偏心,淳礼是我二哥的孩子,趁着这个时候和二哥多亲近亲近。”

“亏待淳礼的是我。”容泊呈道,“你们走的这一年,淳礼跟我到侯府住,只是这事你们和淳礼说了吗?”

“说了。”容城竹想到当日的情景便难受,阿端是边哭边说的。

淳礼懂事,反过来安慰他们:“阿娘阿爹不必道歉,淳礼什么都知道,淳礼喜欢二叔,也想和二叔待在一起。”

弄得阿端做梦都在掉眼泪。

“淳礼的喜好和习惯我和阿端写下来了,得空给你送过去。”容城竹又对自家二弟道。

容惊春:“大哥你放心,还有我和三哥呢。”

“嗯。”容城竹他们这次出来赏花野炊,其实就是想多陪孩子玩两天。

“来,小的这个先带着。”他把小儿子抱到容惊春怀里,起身去找妻子和淳礼去了。

怀里突然多了个乱爬的小东西,容惊春差点把孩子丢出去。

闻季冬一脸好笑:“我来。”

“给给给!”容惊春巴不得离手,他就不喜欢这种软趴趴感觉随时会捏死的奶娃娃。

木屋搭建好了,桌椅也摆放完毕,上边盛放着点心果子,还有一坛坛的好酒。

容泊呈等人坐进去,纱幔随风而起,贺兰辞命人把三侧的纱幔挂起,有些许花瓣吹了进来。

刚去找人的容城竹只背回来一个阿端,阿端累得不轻的样子。

“其他人呢?”贺兰辞问着。

容泊呈也抬眸望去。

“山下有条小溪,秧秧非得说要去捕鱼。”容城竹放下阿端坐好,贴心地倒茶拿点心。

“捕鱼!”容惊春一听就先跑了,闻季冬想跟着去,怀里还有一个流口水的家伙。

阿端瞧见了,朝他道谢自己抱过来。

闻季冬这才跟着过去,贺兰辞问:“侯爷去不去?”

容泊呈起身。

是要去的意思。

两人也慢悠悠下桃林去,木屋里只留下一家三口,以及守在不远处的婢女侍从们。

……

“长公主姐姐,那里那里!”

“哎呀!那里啦!你看我大姐姐都两条了!”小世子蹲在小溪边上,看着一手提裙摆一手拿树叉的长公主,怎么插都插不到一条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小郡主和小淳礼对视一眼,小声嘀咕着:“要不我去吧。”

“姑姑不让。”小淳礼也跃跃欲试,扭头看向岸边站得笔直的霜女和若榴,她们只要下去,立马就会被侍女提溜上岸。

两个小姑娘重重叹口气。

人不大,却一脸正经。

“不如我让青蛇去咬?”小淳礼作势就要掏蛇。

小郡主立马按住她的手,“会吓到大姐姐和长公主姐姐,青蛇有毒,咬的鱼能吃吗?”

小淳礼:“我能。”

小郡主:“……”

我们不能!

三人只好在溪边指挥,不过小世子已经放弃长公主,改成他大姐姐的和姐夫马屁精,一边捡鱼一边拍马屁。

容惊春他们赶来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家伙弯腰捡鱼,两个小姑娘挽着袖子,恨不得下去给长公主叉鱼。

“行了行了,你们离远点,叉鱼的事交给我们。”容惊春去把两个小姑娘抱远,怕栽进去,又指挥闻季冬拿篓子给他装鱼,就别下去了。

他和贺兰辞脱鞋踩进去。

阳光和煦,溪水清凉。

听到动静的司徒含烟停下叉鱼,站直身子望向溪边。

侯爷站于煦阳之下,一手背于身后,也在看她。

她此刻的样子堪称狼狈,

湿了裙摆,头上的珠钗也有些歪扭,汗湿了些许发丝。

司徒含烟急急忙忙敛了目光,继续盯着溪里的游鱼。

她们捕了好一会,踩来踩去,溪水已经浑浊,不知不觉一条鱼游到脚边。

滑溜溜的。

一窜过去。

吓了司徒含烟一跳,连忙挪开脚步,水中有石块而不平,落脚时踩到圆滑的石头上,险些没站稳。

她的身子晃荡两下,借着树叉才稳住。

司徒含烟呼出一口浊气,忽地一道阴影盖了过来。

她抬眸。

“侯爷。”

“我来,还请长公主去歇着。”容泊呈伸手要去拿她手里的树叉。

让司徒含烟躲过了。

容泊呈一愣。

“本宫想自己叉一条上来。”她侧过身,专心致志地盯着浑水。

一条鱼就在眼前。

纤白的手握紧树叉,这次一定要快!要一击即中!

绝不能在侯爷面前丢这个脸。

鱼儿不动了。

就是现在!

她用力往前叉去,以至于太过用力,整个人摔进小溪里。

容泊呈眼疾手快,还是晚了一点,什么也没拽着。

扑通一声。

一片水花溅到他身上。

“长公主!长公主!”瑶池和乔侍卫立马跳下小溪。

许秧秧也赶忙跑过来。

被扶起的司徒含烟:“……”

满脸臊红。

不如淹死她算了!!!

容泊呈看着她上岸,才收回目光,弯腰捡起水里的树叉,尖头处叉着一条鱼。

还真让长公主叉到了。

他拿着长公主的战利品上岸,一行人回到桃花深处。

司徒含烟坐在马车里,任由瑶池伺候她换衣裳,回想着在容泊呈面前摔的一跤。

这回丢脸丢大了!

“长公主,脸怎么这么红?受寒发热了?”瑶池急得拿手掌去探额头,真的烫得厉害,转头就要去告诉太子妃她们。

“不,不是。”

瑶池的手被拉住。

“本宫只是……”司徒含烟顿一会才说出来,“觉得丢脸,惹人笑话。”

“谁敢笑话长公主就让乔侍卫打他们。”瑶池放下心来,“再说了,太子妃她们不会笑话,只会担心,奴婢去同太子妃说一声没事,长公主你晚些下来。”

“嗯。”

话是这样,瑶池下马车后,司徒含烟的脸更红了,抓着干净的巾帕擦了擦发尾,几经平息后才下马车去。

暮色已临。

木屋外面燃着火堆,烤鱼的香味已经在蔓延。

她一步步走过去,在伶端公主和秧秧的中间坐下。

对面伸来一条烤鱼。

容泊呈:“长公主捕的。”

摔一跤换条鱼,司徒含烟的心里稍稍平衡一点,伸手去接。

“上边烫,拿下边点。”容泊呈提醒。

“多谢侯爷。”司徒含烟的手往下一点,拿过木棍。

许秧秧把作料递过去,“爱吃什么味就撒什么。”

“好。”司徒含烟撒了盐和作料,鱼儿闻起来更香。

看许秧秧已经咬了一口,她也凑进去咬,不过公主的规仪使她下不去嘴,便用手指去撕。

太烫了。

她缩一下手指。

加了作料的鱼儿香味扑鼻,她却没来由地反胃,忍不住“呕”了一声。

忽地,许秧秧也:“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