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抬起眼皮,只是淡淡的瞥了青棠一眼,又快速垂下脑袋。
用细弱游蚊的声音开口,要不是青棠是剑灵,只凭借她微微张开的嘴唇,青棠也不好判断她到底说了什么。
“你是孟婆吗?”
“不是。”
不好意思,孟婆,抢了你的职务,打钱,哈哈。
她微微抬头,又快速垂下,“这里不是地府吗?”
“不是的,”青棠华峰一转,“但这里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闻言,那女子的眼神亮了一瞬,转而又黯淡了下去。
圆子飘在那女子的周围当起了说客,“姑奶奶可厉害了,无论你是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还是什么,只要你说,姑奶奶通通可以办到。”
……
圆子说得口干舌燥,那女子沉思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我被骗婚了。”
青棠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那女子陷入了回忆,脸上满是痛楚,还有几分嘲弄。
“我叫齐玉珍,是个孤儿,虽然从小到大遇到的人都是好心人,但我还是有所有孤儿都有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缺爱,想要结婚生子,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青棠颔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齐玉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我有些自卑,又不太会打扮,所以我直到大四还没有男朋友。”
“但毕业前夕,我们系里学习很好的,很斯文的男神,给我表白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多激动,整个人好似喝醉了酒,轻飘飘的。”
“你们最后结婚了?”青棠内心已经有了猜想。
齐玉珍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是。”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陷入了痛楚以及回忆。
“谁能不爱帅哥呢?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可是这却让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齐玉珍蜷缩成一团,但身体还在不停的发颤,牙齿咯咯作响,“我只是他选定的生孩子的工具。”
齐玉珍强撑着说完这句话,胸口剧烈起伏,大口的喘着粗气,与此同时,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手背上。
青棠并未说些什么,这件事很恶心,只能让她独自消化,别人的提及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齐玉珍哭得不能自已,但还是用胳膊擦了一下,“而且生出的孩子还是他所谓的老公的。”
青棠彻底绷不住,人类进化真是多样化啊!
就算是魔界也没有如此道德感败坏的魔,这是让魔不齿的。
“姑奶奶,人类好可怕啊!”
圆子在青棠的怀里颤抖着,她是真的怕了人类。
但齐玉珍所遭受的远不止此。
齐玉珍面上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颤抖的声音提示着青棠,她并未从巨大的悲痛中走出来。
“他们隐藏的很好,只是他在家休息的时候,每次睡觉的时候都睡得特别沉。”
“他还安慰我是因为他有安全感。”
齐玉珍不由得嗤笑一声,“当时,我还傻傻的相信了,伏在他的胸口,一脸幸福。”
“他肯定觉得这女人真好骗,真恶心。”
青棠看到自言自语的齐玉珍,心都提起来了,她看过这种症状,就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她有一个疑惑,就是灵魂体也会有精神问题吗?
但看到齐玉珍的精神状态,青棠识趣的没有开口。
“是啊!他娶我没有彩礼,甚至他的父母还能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人人都说我好福气,可真是好福气啊!”
说着说着,齐玉珍就笑了,笑得好大声,只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我也是个缺心眼,费劲心力考上的大学,一天班没有出去上过,一毕业就在家给骗婚的男人生孩子。”
要不是灵魂体,齐玉珍能呕出一口血,只是她现在只觉得心脏抽搐着疼,好似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般。
“他诓骗我,我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中,不顾自己的身体,两年内生了两个孩子。”
“他和他老公各一个,我真的是生育机器人。”
齐玉珍连沙发都不坐,而是坐在地上,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她太过于痛苦,骨节变形了都不知。
青棠纵然是剑灵,也是于心不忍,挥挥手,一股气息进入到齐玉珍的身体里。
齐玉珍莫名觉得身心舒畅,那股痛不欲生的气息消失不见了。
“他骗了我六年,直到两个小孩都上了幼儿园,他早已做好了下一步计划,他直接将我逼死了,我被迫承受大众的唾骂。”
齐玉珍手指甲嵌入皮肉,灵魂的疼痛让她打起了精神。
“他拿出了亲子鉴定摔在我的面前,告诉我,我们离婚。”
“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
“我打开的那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怎么可能呢,我只有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小宝不是他的儿子呢!”
“我肯定不相信啊!在他的授意下,我们一起去医院做dNA的情况被人拍了下来,还拍到我撕心裂肺的反驳。”
“营销号就是营销号,写得那叫一个听者流泪,闻者伤心,要不是我,就是当事人我差点就信了。”
“视频先是被穿到了大学的表白墙上,你知道表白墙是什么吧!”
青棠见齐玉珍还有心情询问,放心了不少,点点头,“知道。”
毕竟她可是穿越了好多次的人,上个位面刚上过大学。
“他上学的时候,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于是事情得以很快发酵。”
“我艹,慈从南,也太惨了吧!我们系的男神竟然也会被戴绿帽子。”
“齐玉珍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当时让学神倒追她,而后绿了学神,牛逼。”
“这不是荡妇吗?”
……
诸如此类的言论,多如牛毛,而那些学生很快就扒出了齐玉珍的手机号。
而且视频也被慈从南刻意流出,一时间,齐玉珍成了人人喊打的人。
她出去买个菜,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而她的孩子也因为网络上那些人,回来就哭。
齐玉珍很是心疼,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于是她求到了慈从南的身上。
慈从南像是料到她早就回来求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