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灵魂质问,赵活、大林等人,都不由一愣。
小秀却很是不耐烦,大喊道:
“朱平安,在这关键时刻你非要和我较劲是吧,那你别跟着来,看你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说完这话,小秀就火速往监控室方向跑去。
我对此唯有无奈苦笑。
没想到小秀平时对我那么多疑,在这关键时刻,却那么信任洪炼钢!
我是她老公,而洪炼钢只不过是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外人!
手活哥、大林等人,都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跟着小秀去监控室。
因为他们都认为,从这狭小的地下出口,确实不太可能逃出去。
此时地下室里,疯狂逃窜的赌徒,就像是一股盲流,前方地下出口处,早已乱成一锅粥,甚至形成了踩踏现象。
整个团队都跟着小秀去监控室。
最后我也选择跟着他们一起去往监控室。
其实我有一计,或许可以从地下出口逃离,只要我们六个人,一起大喊地下出口外面有条子守着,那些早已被吓得失去判断力的盲流赌徒,肯定会纷纷调头就跑,改而往楼上肠粉店那个出入口跑去。
但是如今小秀已经做出如此一个选择,而且其他人都跟着小秀走,那我只能也跟随他们而去。
最终我们六人,一起来到了监控室这边。
进到监控室里面,我就连忙把门关上反锁。
“大家快找暗道!”
小秀一刻都不敢懈怠,督促大家立即分头寻找暗道!
摸墙壁,翻桌底,敲天花顶。
慌张而急切地寻找着。
然而,找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找到暗道!
我这时候瞄了一眼监控画面。
一大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冲入赌场!
他们一进来,见人就逮!
许多没有逃走的赌徒,被抓了起来!
地下赌场里,乱成一锅粥!
哀嚎声一片!
我们已经失去了从地下出口逃走的机会,被困在了这监控室里面!
“妈的,洪炼钢该不会忽悠我们吧!怎么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暗道!”
手活哥这时急得破口大骂。
而钟小英则是满脸惊恐:
“如果这监控室里没有暗道,那我们就得团灭了!”
黄毛开始指责小秀:
“徐小秀,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进了死胡同里头!”
小秀面色难看无比。
她此时也是惊慌失措,不过还是安慰大家:
“大家别慌,再仔细找找,肯定有暗道的,洪炼钢还要我们帮他对付麦国庆,不可能这时候把我们卖掉!”
她这话像是在安慰大家,但其实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却早已心死如灰。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这里真没有暗道!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到洪炼钢可能会对我们下手。
昨天对麦国庆做局出现失误,洪炼钢就已经有了对我们不满的情绪。
如今洪炼钢这一手,很明显就是想要借助这次条子突袭的机会,把我们当垃圾那样清理掉!
如今我们困在这监控室里头,外面全是警察!
如果没有暗道,那就等于瓮中之鳖!
只要条子仔细搜查一下这地下赌场,肯定就能发现这监控室!
到那时候,我们估计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这可怎么办?”
大家惊慌失措,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没想到我们千算万算,各种精密布局,最后竟然会栽在这么一件小事上!
要是我们这个团队,以这样的形式被团灭,那可就太搞笑了。
就算将来出狱,估计也会成为江湖里的一个笑话,让人贻笑大方。
“小秀,看你干的好事,我们要被你坑惨了!”
就连钟小英,这时候都开始指责小秀。
“我们就不应该听你的!”
大林也满脸懊悔说出这样的话。
黄毛和手活哥,也都对小秀颇有微词。
在这危急关头,小秀之前在团队里头塑造起来的种种威信,瞬间就荡然无存。
他们的责怪不是毫无道理,如果不是小秀把整个团队带到这监控室里面,我们团队可能还有一丝逃生的机会,而如今我们成了瓮中之鳖,想逃都不可能了。
“这里面肯定有暗道的,肯定有暗道的……”
小秀浑身颤抖着,连忙拨打洪炼钢的电话,想要问问他那暗道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却发现洪炼钢根本就不接她电话,任由她怎么打,最后都是无人接听。
那一刻,小秀如坠冰窟。
她的眼角噙着泪水。
有惶恐,有不安,有自责。
“大家都别责怪小秀了,现在这时候责怪她也没什么用。”
这时候,我站出来为小秀说话,其实我心里对小秀也颇有微词,但是如今这局面,确实不是闹内讧的时候。
我还说道:
“这不怪小秀,谁又能想到,洪炼钢那个老瘸子,会在这时候摆我们一道?大家继续找,放轻点手脚,没准真能找到出口!”
钟小英却冷冷说:
“朱平安你是小秀的老公,你自然为她说话,如果我们都被抓了,谁负担起这个责任!”
她这句话,怼得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若是整个团队被一锅端,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
而此时,另一边。
外面偌大的地下赌场,在一片红色灯光之下,犹如生化危机的场景,分外的瘆人。
负责此次突袭行动的上下九警局的行动队队长,他的名字叫孙武安。
此时地下赌场里,已经有十几个赌徒被警察抓住。
警察将抓住的赌徒带到角落处,让他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孙队长,有不少赌徒从前面一个狭小的通道口逃走了,要不要去追?”
这时候,一个年轻警员过来向孙武安汇报消息。
孙武安面无表情回了一句:
“穷寇莫追。”
那年轻警员当即一愣,心里不太认同孙武安这个看法,于是弱弱说道:
“现在追出去的话,应该还能把大部分赌徒抓回来,那些赌徒不如我们警察身强体壮,追捕他们不是难事。”
然而,孙武安却摇头笑道:
“小陈啊,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是追捕难易的事情吗?”
年轻警员又是一愣,露出苦涩:
“孙队长,我不明白,还请明示。”
孙武安意味深长一笑:
“做我们这一行的,别太较真,凡事差不多就行了,多留点余地,如果做得太绝,一次就把事情办完了,姑且不论别人会不会来报复你的家人,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摆在眼前,这年终总结报告上怎么写?怎么证明我们正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