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和张小五两人的耳力比宋臣兄妹俩和凤九璃要好上很多,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对话声。两人对视一眼,张冲不确定地问道,“小五,林子的人好像不是山匪,是赵五他们?”
张小五点头,“有些耳熟,应当是他们。”
一向警惕极强的花花,这时候也没有发出预警的低吼声。
几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等了好一会儿,林子那边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其中三个身穿官服。
“果真是张三赵五他们。”张冲拍了拍胸膛,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差点没吓死我,我还以为是山匪追过来了。再来一波山匪,我可要招架不住了。”
“阿娘!”凤九璃眼尖,一眼就看到凤大夫人的身影。他连忙冲出林子,朝着凤大夫人的位置跑去。
凤大夫人听到心心念念的熟悉声音,惊喜地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小团子如炮仗般冲过来,扑进她的怀里。
凤大夫人潸然泪下,“阿璃,呜呜呜,你和你姐姐没事吧?都怪阿娘不好,若不是阿娘去捡你爹送的凤钗,阿娘和你们也不会被冲散。”
母子俩抱头痛哭。
“阿娘~”凤九言走到两人身后,眼眶微红地看着凤大夫人。
方才,她差点以为就要永远失去了她娘亲了。幸好,幸好被乔平救了下来。
对此,凤九言是对乔平极为感激的。
“阿言。”凤大夫人抽泣道,伸手拉过凤九言的双手,“阿娘下次再也不干这种蠢事了,呜呜呜,没有什么比你和你弟弟重要的了。”
凤九言听到凤大夫人哭,心都要碎了。连忙安慰她道,“阿娘,没事的。下次不这样就好了。我们一家三口现在都还好好的,您就不要再哭了。”
凤大夫人仍然泪落不止,止不住地低声呜咽。
凤九言干脆吓唬道,“阿娘,莫要再哭了。万一引来山匪可就不好了。”
凤大夫人一听这话,连忙止住哭声,用手捂住嘴巴,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我,我不哭了。”
凤九言朝着乔平行了个大礼,“多谢乔大哥救了我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三口无以为报,下辈子我再做牛做马报答您。”
还有没有下辈子谁知道呢,先糊弄了这辈子再说。
乔平后背一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凤九言的这番话中,感受到了满满的敌意。可再看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他又觉得应该是他多想了。
“呵呵呵,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乔平憨笑着道。
凤九言在心里冷笑,马甲都掉了,还搁这儿装憨憨呢!
赵五张三王二看到张小五和张冲,三人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激动得不行。
他们三人本就是张小五他们这边的人,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没事,三人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而且,因为又多了张冲和张小五两人押送犯人,他们的心总算安定了些,不似方才那般心慌气短。
天塌下来,有上司顶着。
赵五将孟良那边的情况,大致和张冲、张小五两人汇报。还催促两人赶紧一起带着犯人前往青州城,免得孟良等人赶上他们后,瞧见张冲和张小五两人,又要两人陪着他们一起上山寨送死。
如此,凤九言等人跟着张冲和赵五等人赶紧动身,前往青州城的方向出发。
路上,张冲和张小五两人按照凤九言的指挥,绕开青秀山,顺利躲过山匪们的侵扰。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们绕路之后,离青州城可就远了不少。
少了孟良等官差的欺压,几个犯人们好过了很多,起码不用动不动就要忍受鞭笞之刑。
不过,令凤九言吃惊的是,她那个好二叔,以及瘸腿了的堂哥都在这七八个犯人之列,竟然没有被山匪砍死。
只不过凤二夫人和凤老夫人不见踪影而已。
她在心里暗叹,凤清云真是福大命大,都瘸腿了,还能跟着孟良等官差逃离山匪们的魔爪,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一行十几个人,除了官差有马匹之外,犯人们都靠两条腿走路。当然,凤大夫人和凤九璃不需要走路,有傲娇驴驮着她们两人。
他们走了好几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一个村庄。想着夜幕也降临了,若是再继续赶路,可能会不安全。
因此,张冲和张小五带着所有人,进入这个村庄,准备借宿。
赵五握着腰际的剑柄,有些疑惑,“咦,真是奇怪,怎的这个村庄这般安静,一个人影都没见有?”
“现在是晚膳的时间,八成村里人都闭门在家用晚膳吧。”说着,王二舔了舔干燥的嘴皮子。
说到晚膳,大家止不住地咽口水,除了凤九言和张冲等人在山顶吃过馒头鸡蛋外,其余的犯人和官差已经整整一天滴水未沾了。因此,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
“有人在吗?”张冲上前,屈指敲了敲其中一户人家的大门。
敲了很久,都没人应答。
张冲等官差不死心,又连续敲了几户人家。
毫无疑问,依然没人应答。
张冲和张小五等官差的脸色十分凝重,底下的犯人也开始在叨叨咕咕。
“真是奇怪,咱们都进来半天了,人影见不到一个,家家户户的房门都紧闭着。屋子里一点烛光也没有,说话声更是一句都听不到。这不应该啊?”
“别说没有人影了,连鬼影都不曾见到一个。”
“就是!人影看不到,看到个鬼影也行啊!”
话音刚落,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幽幽传来,“咳咳咳,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语调拉长,令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鬼啊!”
“呜呜呜,真是流年不利,白天遇山贼,晚上撞到鬼,天要亡我啊!”
“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快来收了他吧!”
凤九言不像这些古人这般信鬼神,她直截了当转过身一探究竟。
只见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老人颤颤巍巍的,身体虚弱无力,他右手拄着一根拐杖,用以支撑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