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两个锦衣卫听到头头的命令后,也十分的开心和激动。
“是!”两人兴奋地回应。“太好了,又可以抄家了!”
花坞村是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这下总不至于还被人捷足先登吧?
上次正是因为抄家没抄到任何的财物,连一根线一粒米都找不到,害皇上的希望落空,皇上为此震怒不已。
他们这群人每人被打了二十大板,而且按照皇上传的口谕,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全部脑袋落地。
是以,这次张大人不敢飞鸽传书给皇帝。他计划是直接找到罪证,查抄财物后运送回京,免得上报了之后,若是再让皇上落空,他们这群人都落不得半点好。
其中一个锦衣卫神色激动地翻身上马,掉头前往村东头,将张远山的命令传达下去。而另一个锦衣卫则是侍伴在张远山身旁,等候他的差遣。
“先把马拴好!”张远山将缰绳递给锦衣卫,把捡起来的证据塞进怀中,率先走进了村长的院子。
这个院子外观是这个村里最豪华的,里面应该钱财最多。张远山已经等不及了,他要亲自抄干净这里!
踏入院子时,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就好像院子十分的空荡,哪里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救,救命~~~”
突然,有个男人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吱吱吱~~”
一群老鼠在叫。
张远山听了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赶紧循着声音走过去,很快到达黄达所在的厢房前。
他双手合力,用力将大门推开。空气中传来的尿骚味令他想呕,等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更是让他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只见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周围和身上有数不清的老鼠,老鼠们用尖锐的牙齿啃食着男人。
男人满脸痛苦,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被老鼠啃食的痛苦。
透过昏暗的光线,只见男人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最严重的伤口是男人柔软的腹部。那里已经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张远山甚至还看见有一只老鼠往血窟窿里面钻进去。
张远山看得眉头直皱,想他在锦衣卫干了数年,什么大场面他都见过,但今天看到此等情形,也忍不住全身发寒。
而男人周围的地面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仔细一看还能在地上的那些碎布中寻到一些人肉沫。
“吱吱吱~~”老鼠还在继续叫着。
张远山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负责拴马的锦衣卫也找了过来。
“大人,您怎么不进房间里查抄?”他疑惑道。
张远山指了指房间,喉头发紧,只憋出一句,“自己看。”
锦衣卫顶着满头问号,探头看了进去。
“嗷嗷啊!”他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往后退。“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么多老鼠?”
张远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老鼠好像只攻击地上的这个男人,并不过来攻击咱们。想来,这应该是毒晕花坞村民与流放队伍中的人所为。也是给我们传信的人所为。”
听到张远山和锦衣卫的谈话声,快疼死过去的黄达耳朵动了动。他抖着嗓子,嘶哑着道,“救,救救我。”眼里是最后的一丝希望。
张远山斜了一眼黄达,转过身,冷冷道,“走,咱们换个房间搜!”
这般心狠歹毒之人,死了也是活该。他若救了他,夜半三更岂不是会有亡魂来敲他的门?
更何况如此多的老鼠,他想救也救不了啊。没得还搭上自己呢!
张远山就近选了一间房间搜刮。
好巧不巧,正是黄达的书房。
推开门的瞬间,他以为里面等着他的是满屋子的家具以及银票和金银珠宝,没想到却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张远山心里七上八下的,直觉很不妙。
果然,他一连推开几个房间,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哪怕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都没留下一个。
张远山脑子一阵晕眩,几乎站不稳。他身子摇摇晃晃的,似是要摔倒在地上了。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身后的锦衣卫眼疾手快地扶着张远山。
这时,村长家外面已经来了一批锦衣卫等在外面,等候张远山下达命令。
张远山被锦衣卫扶到门口,喉中哽了一哽,费力挤出一句话,“尔等速速前去抄家!”
“是!”锦衣卫们齐刷刷地应了一句。之后,各自分散,前去抄家。
张远山看着手下离去的背影,浑身脱力了一般,靠坐在门槛上。
不一会儿,前去抄家的锦衣卫陆陆续续地折返回来,脸上都是带着灰败的神色。
“禀大人,我抄的那一户人家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鸡圈里的鸡毛!”
“禀大人,我那户也被盗空了,只搜到一个鸡蛋。”
“大人,我只在地面上搜到一根针!”
“回大人,我在茅厕里搜到一个铜板!”
“大人,我搜到五个晕死过去的大活人,这两间房间还有一些不值钱的破烂家具!”
......
每奏报一户人家,张远山的头又晕了几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得很!敢情我们是被利用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啊!”声音中全是愤怒和恨意。
完了,抄家抄了个寂寞!
终于,张远山受不了打击,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之后,呼啦啦地冲上前去,使劲儿掐张远山的人中。张远山在疼痛中幽幽转醒,他抚着太阳穴,虚弱道,“将找出来的五个大活人绑起来,找个地方关起来,派人看守着。咱们先在此扎营,先休整一番,再另行打算。”
他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已经不能再多受打击了。张远山也回过神来了,给他送信的人,还有将罪证呈现在他眼前,把两方人马药晕在村头的人,都只是借着他的手,惩罚这一群人罢了。
让他干苦力,当枪使,其他半点好处都没占到!
张远山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只能庆幸自己没有把这件事上报给皇上,不然,他的脑袋可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