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这是一处战场,高空之上,两道人影对立,相隔数百米,各自身上神光涌动,气息席卷四周,使得空间都在震动着。
更远的地方,一声声的轰鸣之声响彻天际,不时有流光划过天穹,似剑光,似惊芒,犹如天穹之上降下的神威,绚烂夺目,轻易的就撕裂的空间,割裂处一道道的空间裂隙。
霎时间,一片空间乱流席卷开来,所过之处,似要破坏着一切,端的可怕非常!
下方,上百人在一片巨大范围内斗法,各色光辉窜动,不时有火光冲天,有剑光铮鸣,有雷霆炸响,有寒冰凛冽。
四周本是群山峻岭,远处还有一条穿流而过的大川,但现在这一切早已被双方的战斗余波给摧毁。地面上到处都是巨大的裂缝,有的地方山火汹汹,有的地方则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
更多的地方,则是一个个巨大的坑洞,像是有流星坠落砸在地上所造成的一般,地面到处都是翻卷开的泥土石块,此地看起来已经成了一处废墟。
这里在之前还能算得上是一处不错的灵地,乃是之前剑极宗治下,一个筑基世家的灵地。但是现在,此地的灵脉已然被毁,灵地无存,怕是再这般下去,这里就会成为一片死地。
战斗的双方自然就是上星宗与剑云宗,高空之上有十人,俱是元婴大能,双方各自五人,斗法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
下方则是金丹大修的战场,更下面靠近地面的地方,则是属于筑基高手们的战场,颇有种兵对兵将对将之感。
战斗之初双方有过交流,但并不顺利,无非就是一些场面话而已。
但上星宗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五位元婴大能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放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不可能被人忽视。
剑云宗自然不会装作看不见,这么明晃晃的举动,若是再不应对,那剑云宗将会失去更多。
所以面对上星宗的试探,剑云宗自然要派出人手强势反击。
如此,才有了今日这一战!
“哈哈哈,痛快,不愧是上星宗的高人,手段还真是厉害,老夫佩服!”
说话之人正是南道天,身为云剑宗出身的太上长老,在两宗合流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进入到了长老会议。此番面对上星宗来势汹汹,作为云剑宗出身的长老,也同样需要担负起责任。
除他之外,同行的还有李道临,此刻正在与对手纠缠。
别看南道天现在不过元婴初期,但一身积累却是极为雄厚,有陆时那毫无保留的支持,光是适合的四阶灵丹都跟吃糖豆一般,境界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提升至元婴中期,但战力却已是不差!
尤其是他还体会过新法,又多修了两门神通,这般积累,放眼整个修行界都是顶级的。
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位元婴中期的大能,出身天意宗,年岁与之相仿,不过神色却显得颇为凝重。
两人差着一个小境界,但偏偏结果却是对方根本拿不下南道天,反倒是与之斗了个旗鼓相当。
“你便是那云剑宗之人?”
此人开口,声音冷冽,同时也带着几分杀机。
“没错,在下正是出身云剑宗,道友身为天意宗修士,竟与虎谋皮,当真是让南某失望啊。”
嘴炮嘛,南道天自忖不若与人,这个时候哪怕只是搞一下对方心态,对南道天来说也是好的,攻心之计在任何时候都不落伍。
“哼!”
对方只是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想要在这上面纠缠,而后两指一并,身前的大钟就倏地飞起,迎风便涨,急速膨胀,朝着南道天砸落下去。
这大钟通体青灰,上面还有这斑斑锈迹,像是青铜所铸,但上面却神辉万道,落下只是仿若要压垮大地一般,四周空间都在这一瞬间被禁锢。
南道天却是丝毫不慌,神色如常,他也早已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同样是极品灵器,长剑卷着剑光,便直朝那大钟而去。
轰隆隆!
二者碰撞,法力激荡,神光涛涛,瞬间钟声与剑鸣响彻天地,空间也瞬时碎裂大片,卷起阵阵乱流。
这乱流能够灭杀任何一位筑基期高手,甚至连金丹大修面对都会身受重伤,若是不慎也有可能身死。但这般波动对两人来说,却是如春风拂面,不起丝毫波澜。
轰!
轰!
又是数次碰撞,两人的斗法此刻已是彻底将方圆数里内的地界摧毁,乱流如狂涛汹涌澎湃,所过之处大地就像是被犁过了一般,碎裂的不成样子。
两人所在区域,其余人不敢靠近,金丹大修与筑基高手早已远远退开,而更远的地方,同样是战场,那边的战斗波动可一点都不比两人这边小。
这就是修士斗法所带来的破坏,尤其是金丹大修和元婴大能间的斗法,往往都有着惊人的破坏性,灵地在这种波动之间,也不过脆弱的如同豆腐一般。
大钟轰鸣,长剑铮鸣,二者交锋之下,更是神光万道,杀机凛然!
这是纯粹的法力之拼,术法之拼与神通斗法,两人自然是手段尽出。
先前两人已经比拼过术法,此时便是在拼法力,二人本命法宝都是极品灵器,一者攻防一体,一者攻伐无双,一时间倒也真算得上的是势均力敌。
南道天却是越打越是畅快,他的积累太过深厚,即便境界还未突破,但战力却着实惊人,如今功法神通也不弱于人,同境界之中已鲜有人能是他的敌手。
而对面的天意宗修士则越战越是心惊,他没想到南道天如此难缠,明明比自己弱了一个小境界,这小境界对于元婴之境的存在来说,往往便是天堑。
但偏偏面前之人却不受丝毫影响,反而越阶而战,越战越勇,打的他心惊不已,心中更是有了退意出现。
“哈哈,莫要分心,来来来,在与某家好好战上一场,真是痛快!”
南道天自从成为金丹大修之后,就已经未曾出过手,这几百年下来,一直稳稳当当,鲜有能与人斗法的机会,尤其还是同境界之人。
此刻面对这么好的对手,哪还有什么矜持,只想一展自身所学,好叫对方好好看看自己的厉害。
而对方这时却是面色阴郁,心中愤恨不已,却也只能应对。
“你莫要猖狂!”
怒喝一声,那人也是怒极,被人这般压着, 作为天意宗的太上长老,此人着实恼怒。
那铜钟骤然之间再次壮大,瞬间变得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轰地一声钟响,声动四野,震的大地翻腾,空间都泛起波纹。
而后,便见那小山班的巨大铜钟再次落下,这次上面更是显化出一尊神猿虚影,嘶哑咧嘴,怒目而视,仿若战天斗地的仙猿一般,撑着铜钟就朝南道天砸了下去。
“来的好!”
南道天却是双眸郑亮,一挥手,长剑化虹,婉若游龙,剑气冲霄,剑意凛冽,更是蕴含磅礴杀机,直直朝铜钟斩出一道惊天剑芒。
剑芒如匹链,仿若惊鸿,瞬息而至,直撞在那铜钟之上。
轰隆隆!
瞬时之间,轰鸣之声如同雷鸣,惊天动地,响彻四方,空间瞬时又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无穷乱流仿若浪涛一般扑下,滚滚涌动。
噗!
无论是那人还是南道天,在这一次碰撞之下,俱是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数里,这才停下身形。
此时此刻,两人都受了伤,方才那一番碰撞,便是神通上的碰撞,最为纯粹,没有半点拖沓,更无半点的留手。
那人面色阴沉至极,反观南道天此时却是双眸明亮,即便面色苍白,受伤不轻,却也依旧难掩脸上的喜色。
没有任何犹豫,南道天直接拿出一个宝瓶,取出一枚灵丹就直接吞下。
这四阶灵丹入腹,瞬间化作滚滚药力,快速修复着南道天的伤势,本是苍白的面色,也不过转眼间就有了血色生起。
反观那人,这时候同样取出灵丹服下,却是一枚三阶灵丹,药效自然没有南道天这边好,所以面色依旧显得苍白。
“哈哈,对面的报上名来!”南道天喝道。
“老夫贺天图,尔又是谁?”
贺天图显然已是认可了南道天,即便此时再怎么心中不甘,也不会故意贬低对手。
毕竟南道天不过元婴初期,他若是贬低,那就是在同时贬低自己。
“老夫南道天!”
说话间,南道天没有任何犹豫,再度祭出飞剑,化作长虹朝贺天图而去。
他不打算停手,这一战的对手对他来说着实难寻,若是就这般结束,就有些可惜了。
而贺天图这时候却是有苦说不出,但作为敌人,这时候自然不会退缩,只能再次祭出铜钟与之碰撞。
随着时间推移,数次拼斗之下,贺天图的面色却是愈发苍白,甚至连鲜血都又吐了好几口。
反观南道天却是越斗越勇,同样是喷血,但他却不时拿出一枚灵丹吞下,没有半点犹豫。
那四阶灵丹在其手上,就像是糖豆一般,竟不见半点心疼,看的贺天图眼皮抽动,心中更是极为不甘。
在又一次碰撞的空隙间,贺天图转头四顾一眼,发现与自己同行而来的另外四人,此时的状况竟是跟他差不多,各自对手都是元婴初期,有人能与对手斗个旗鼓相当,有人则是被人压着打。
其中有三人与对手正在僵持,状态与他类似,都是面色苍白,嘴角带血,而另外一人的情况则是极差,此刻已是只有逃遁的份,被一老者撵着到处跑。
“哈哈哈,怎样,我那师兄可还不错?”
南道天再次畅快大笑,战场上的形势又如何会逃脱他的观察,那撵着人跑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道临,状态可比他要好太多。
此刻的李道临,一身杀气凛冽,提着三尺长剑,追着自己的对手一位中年人到处跑,不时挥出道剑气,化作一柄柄利剑,直朝其袭去。
而那中年人则是疲于奔命,身上正套着一层赤红色的龟甲,上面点缀着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宝石,玄纹在上面流转,化作一面面菱形的盾牌,护住其周身。
但那龟甲盾牌每次被利剑追上撞击,都会让中年人面色一变,神色发苦,更是紧紧咬牙,这才没让自己再度吐血。
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两者之间的差距,都是元婴初期的大能,且那中年人年岁明显要比李道临小,照理说年富力强才对,但在李道临的面前,却是根本无法抗衡。
原因无他,说起积累,李道临的积累可一点不见得比南道天要少。
都是陆时的亲近长辈,为陆时也操心不少,陆时自然不会在他们身上小气,各种宝物管够,灵丹妙药更是不少,这积累自然就不会差了。
而反观那中年人,积累就明显不如李道临了,年轻一些又如何,二者差距已是过于明显。若是没有外力阻止,怕是再过些时间,那中年人就要身陨当场了。
除了这两人外,另外三人的战斗倒是正常了不少,斗法时没有那般凶险,一时之间倒也能撑住。
而下方,无论是那一众金丹大修还是筑基高手,却基本上呈现一面倒的态势。
那些剑云宗的金丹修士和筑基修士,其中有一小部分明显强的有些不正常,即便是同阶而战,却也往往压着对方打。
从这番战场局势来看,剑云宗的修士之中明显有一部分的积累要超过他贺天图所带来的人,若是任由局势发展下去,败落也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眼见如此,贺天图心中暗自焦急,已经有了退去的心思。
但就在这时,天穹上却是有一道五色神光落下,出现的十分突兀,没有半点预兆,直接穿透空间,朝他身上落下。
贺天图心中大惊,警兆顿生,想也不想便将铜钟收回,落在自己上方。
嗡!
一声不算太大的声响,沉闷非常,紧接着贺天图就是神色狂变,面色瞬间变得绛紫,而后哇的一声就呕出一大口鲜血,直喷老远。
咔咔咔!
碎裂声响起,却见那极品灵器级别的铜钟,钟身上却是不知怎的出现了裂纹,且裂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细密,几乎是眨眼之间就遍及整个钟身。
南道天见状眉头一挑,朝天穹之上望去,便见一人凌空而立,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前压,手掌之中五色神光涌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时。
他对于这边的战斗自然早有关注,从天意宗来人多寡,再到宗门派出人手,陆时全程跟进,自然不会错过此等盛景。
“谁!?”
贺天图内心狂震,已是不安到了极点,抬头看去,瞳孔便是一缩。
陆时面含笑意,朗声道:“天意宗的道友,在下这一式神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