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罾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白小谪,拳头虽然停住了,却没收起来。
“你什么意思?”
“朱戚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杀了我,或者看着他们俩死。以你的性子,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吧!
可你知道吗?若你杀了我,朱戚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朱罾一顿,手渐渐放了下来。
其实,他也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朱戚对朱允恩这么维护?
为什么每次只要他和朱允恩有什么矛盾,朱戚永远让他放弃。
朱允恩对朱戚,到底有什么关系?
“呵,你肯告诉我吗?再者,我为何要信你?”
“你自然可以不信我,你也可以试试。这外头这么多人看到你进来了,若是我死了,或者受伤......
朱戚本就在和你闹,我又给了她那么多嫁妆傍身,你猜猜,她会不会选择抛弃你,带着孩子离开?”
“你!”
朱罾咬咬牙,现在他还真不能保证。自从朱允恩醒来后,朱戚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再加上那些财产......
以朱戚的性子,还真有可能会!而且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若是想要我转移的那些财产,我会......”
“那些不用你给,我都会自己拿回来。我自己能搞定的事,为什么还要设计你过来呢?”
朱罾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只是短暂思考,就明白了白小谪的意思。
不图钱,不图人,图的不就是自己知道的那点事吗?
但......得罪皇后还是得罪她,他还是分得清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小谪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告诉我,七日后你打算怎么办?”
朱罾一愣,没想到朱戚把这些都告诉了她。
“我自有办法。”
“你杀不了我,也没办法杀我。”
“呵,你不要小瞧我,我为何杀不了你?我自有办法把我择干净,除非......你同朱戚说什么了!”
见朱罾又激动起来,白小谪笑意更深了,不过是嘲讽的笑容。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朱戚前脚刚刚知道你七日内要杀我,后脚我便告知我手下的人,不管七日内我是如何死的,怎么死的,看起来和你多么不相干也好。
都要铺垫线索,让我的死和你联系上。
你猜有了那么一点微薄的证据,加上七日内要杀我的话,朱戚是信你的两句辩驳?还是信我给她的证据?”
“你!毒妇!”
朱罾急的团团转,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朱戚,如果功成名就,朱戚却不在身边,那他费这么多心思,不全白花了?
朱罾愤恨地看着白小谪,良久,才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应当知道,你想要我去对付皇后,这是不可能的事。”
白小谪又抿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开口。
“皇后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为什么非要杀了我不可呢?”
朱罾自嘲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你算是问错人了,这点我也不知道。”
“皇后找你办了这么多事,你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吧?”
朱罾一顿,认命般开口。
“好吧,我也只是猜测,这件事可能和圣上,还有你的父亲有关。”
“圣上?父亲?”
“对,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我入赘后,一入朝堂,就被皇后叫去。皇后只说,要我得到你的全部财产,必要时可以杀人灭口。
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白小谪摩挲着杯子的边缘,朱罾说的,倒是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只是这件事,同他们俩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允恩的记忆中,可没有任何相关的事情。
“好吧,从现在开始,你要陪我做戏,一如既往的想要杀死我。但是你应该清楚,你杀不死我。”
朱罾皱着眉头,满脸不情愿。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在这几天,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要是你想让她们早点死,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干。
但归根结底,若不是夫君亲自送来的嬷嬷,我又何须做戏!”
朱罾脸一白,偏过头不愿再看白小谪。
“这件事万一没办成怎么办?我不能冒险。”
“你没得选!朱罾,你选不了!你的软肋就是朱戚,你想要朱戚常伴你身侧,你就得听我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你要知道混迹官场的,一旦有了软肋,就等于把胸膛面向敌人的尖刀!”
见朱罾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白小谪忍不住轻嗤一声。
“你若当真毫无软肋,就不会被皇后胁迫了。”
朱罾一噎,再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段时间,我需要靠你去瞒过皇后的眼睛。不过你放心,万一事情当真败露了,我答应你,一定护朱戚和孩子的安全。”
“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朱戚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了吗?”
白小谪点头,张口就说。
“在年少时,我曾救过她一命。”
朱罾皱眉,显然不接受这个借口。
“不可能,若是如此,她为何不同我说?”
“你让她如何说?年少时的恩人,恩情都未偿还,却发现自己心爱的男人娶了恩人,还谋划着把自己接进去,抢占恩人的家产!
而且一切还都只是因为她无意间的一句呢喃?
她把一切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你让她如何开口?
同恩人说,自己要恩将仇报?还是同你说,她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朱罾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良久,朱罾才缓缓开口。
“抱歉,一切,确实是我的错。”
“知道就好,你现在应该想如何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和朱戚好好过日子。至于我,你当然应该说抱歉!”
朱罾抬起头,看着白小谪的目光深邃,良久,朱罾站起身,悄悄叹了口气。
“麻烦同朱允恩说,这几年我对不起她,待一切事情结束,朝堂我自是待不下去了,若想和离,我会同意的。”
说完,朱罾再也不停留,转身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