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宿主。】
系统回应。
苏荨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一时间心情复杂。
“你不是……”
坐在对面的沧海月明珠说道：“它当时用自己仅存的力量维持住你几乎要消散的元神后，其实就已经离消亡不远了，之后我掌管世界法则时，突然发现一点它仅存的意识，于是就将它温养着。”
“近日才恢复。”
苏荨指尖颤抖，看着手心的乳白色光团。
它明明那么小，却切切实实救了她的命。
系统察觉到苏荨低落的情绪，安抚道：
【……宿主不要伤心，我……我很高兴……能看到苏荨这么快乐。】
苏荨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消失了……”
【我只是……一串数据而已……是宿主第一次……教会了我人类的感情……】
苏荨感激地望向沧海月明珠，绽出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随即她就发现，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音调有些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
沧海月明珠向那乳白色光团打了一道灵力，系统的声音消失。
“它刚刚复苏，一时间还很虚弱，规则之力可以修复它，我刚刚向它传输了一道规则之力，估计过一会它就醒了。”
苏荨闻言，紧张地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才稳定下来。
苏荨怜惜地看了手中的光团一眼。
忽然，她想到什么。
系统的任务是阻止这个世界再次被毁灭，但是它一开始给自己传输的书中剧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荨将这个疑问说出口，沧海月明珠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那本书其实是第一个世界的缩影。”
苏荨一愣。
“在第一个世界，周若水确实是原书命定的女主，天道用规则之力强制众人走上它规划好的路线，这就是‘剧情’，但是楚昭临毁了它，于是才有了这一世的出现。”
苏荨缓缓点头，又轻声问道：
“……那我之前所在的现实世界，是一场梦，还是天道为我编织的一个幻境呢？”
沧海月明珠摇摇头：“都不是……”
“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苏荨这才明白，他们的世界只不过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世界罢了，在时空之外，有数不清的爱恨悲欢在上演。
怪不得她感觉前一世的一切经历都那么真实……
原来是真正发生过的事……
苏荨突然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纯净无瑕，碧空如洗。
……上界是什么地方？
……他们飞升之后，真的还在这个世界吗？
苏荨心底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升起，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她，问题的答案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探索了。
苏荨收回视线，沧海月明珠像是知道她心底的想法，淡淡笑了笑。
“……不妨去试试呢？”
苏荨动作一顿，没有吭声。
沧海月明珠站起身。
“我该离开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苏荨点头，沧海月明珠再细细描摹了一遍苏荨的五官。
至此一别，他们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它轻轻抬手，苏荨只觉心口一空，身上的那股束缚和沉重感消失，她的规则之力被收回了，她惊讶抬头。
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任何身影。
同一时刻，时间继续向前。
楚昭临眼眸一颤，看着面前空无一人。
不对……刚才有古怪。
楚昭临死死拉住苏荨的手。
“师姐……它刚才对你做什么了？”
苏荨闻言，思绪被拉回，她将手心处的系统藏进储物戒中，安抚道：
“……没什么。”
“它就是和我说了一些之前的往事。”
苏荨将自己和沧海月明珠之间的对话和楚昭临说了一遍，其中省去了系统的部分，系统的事……等到之后再让楚昭临知道吧。
楚昭临听完后，才松下一口气，幸好师姐没有离开他……
他将头埋在苏荨的肩窝处，同时伸手圈住苏荨不堪一握的细腰，这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动作，能让他真切感觉到师姐是属于他的。
苏荨忍不住轻笑：“……都老夫老妻了，还想和我撒娇啊？”
楚昭临动作一僵，在苏荨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哪有老夫老妻，才刚刚五十年。”
二人鼻尖碰了碰，苏荨轻声问道：
“……五十年还不够久吗？”
“不够。”
楚昭临瓮声瓮气，他的眼眸很纯粹，苏荨能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仿佛楚昭临眼中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
男人低声道：“……和师姐在一起，多久都不够。”
“我们要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苏荨被他这话逗笑了：“……你有点贪心。”
楚昭临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会贪心……师姐不想和我在一起。”
苏荨笑容一滞，她当然喜欢楚昭临，可和男人在一起……实在是太废腰。
每一次她都感觉楚昭临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眼看苏荨一直不做声，楚昭临的眼眸沉了下去。
苏荨回过神来，急忙顺着毛哄：“怎么会……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楚昭临还是那么阴恻恻地看着她，苏荨心底有些发毛，这次玩大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手一挥，周围空气波动，苏荨撕裂空间，下一秒，二人落地。
苏荨被楚昭临圈在怀中，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男人疑惑道：
“……这是哪？”
这里应当是一片岛屿，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沧海，白鸥徐徐飞过，海天一色，他们面前的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
长在天地中间，叶子是如朝霞般绚烂的粉色，花叶交叠，一层一层盘旋而上，树冠高大，上面挂满了无数的红线，下方系着精致小巧的小木牌，风轻轻一吹。
木牌碰撞徐徐作响。
苏荨伸手拂过那些木牌，都是爱人间最亲密的言语。
“这是……因果树。”
因果树，天地法则的载体，沧海月明珠离开之前，最后的话就是告诉她因果树的位置。
挂在其上的人，命中都是纠缠不清的因果，楚昭临也惊诧地望着这棵树，上面的红线错综复杂，纠缠不清，一如红尘中数不尽的因果。
苏荨自储物戒中掏出她早就打造好的同心锁，回头笑着望向楚昭临。
楚昭临眼底也渗出笑意，举起她的手，将刻着他们两个名字的同心锁挂在树上。
清风一吹，同心锁浮现金光，因果已定。
他们可以求得永生永世的好姻缘，哪怕时间奔流不息，忘川河畔记忆错乱，生老病死，一时分离。
但是没关系。
他们还有无数个春日可以再相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