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苏荨原本想抚摸楚昭临头的动作一僵，又瑟缩收回手指。
她想起了不久前男人想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恐怖力道，眼睫颤了颤。
空气继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楚昭临伸出手，想要拽住苏荨的衣袖，却不敢。
“……师姐，我……”
嗯？
苏荨偏过头去，身体却陡然僵住，只见楚昭临暗红的眼睛中琉璃般的红逐渐褪去，恢复成浓郁的黑。
男人顿了一下，那小心谨慎的情绪被藏在心底，靠近了苏荨身边。
苏荨就这样看着他，魔纹自脸庞向下褪去，消失在衣领里，那魔气也被强势压制住，现在的楚昭临，身上没有一丝魔族的痕迹，若是叫旁人来看，只会道一声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男人恢复了。
他刚刚被魔息控制，情感浓烈，自然会做出十分白痴的动作。
楚昭临心底“啧”了一声，想起了自己刚刚在苏荨面前的蠢样，忍不住掐死前一秒的自己。
苏荨看着脸色窘迫的男人，自那微妙的神色就能猜出男人心底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偏头笑了一下。
楚昭临舔了舔牙尖，手指搭在苏荨的后颈上。
“……师姐笑什么？”
“……没有没有。”
男人的身体靠过来，还夹杂着凌冽的松香和强势的气息，缠绕在她鼻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荨垂眸看着地面，不去正视楚昭临的眼睛，还是决定把话摊开来说。
“很久之前。”
“……很久是多久？”
“五年前。”楚昭临看着苏荨的侧脸，一字一句回复着。
楚昭临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抚摸着苏荨的后颈，少女没有明说，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入魔，还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索性做都做了，倒也不怕旁人来置喙。
苏荨有些语塞，……五年前，也就是说她才来到修真界没多久，她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不……也许楚昭临早就已经明里暗里揣测过她的反应，只是她心大的很，又认为自家的崽子太缺爱，自然不会过多怀疑。
苏荨思绪飘浮，又想起天玄门中旁人对他们的打量，和侍女在耳边的问话。
“……苏师姐和楚师弟又一起出去历练了啊。”
“……苏师姐，这是楚师弟给你买的雪花酥。”
“……苏师姐……”
……
“小姐……您和楚公子……关系是不是太好了些……？”
侍女抿着唇，小心翼翼地问她，彼时的苏荨嘴里还叼着楚昭临买回来的雪花酥，思索着晚上要让楚昭临做什么饭。
甫一听到这问话，她想也没想便笑着回道：“是吗？那倒是也不错。”
侍女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可苏荨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赞叹一声，雪花酥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苏荨忍不住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蠢的离谱……那么多奇怪的视线和暧昧的举动，偏偏她自己还觉得一点问题没有！
……这偏爱也太过头了。
“师姐不必自恼，情不知所起，我一人对师姐动心已是大不敬，又怎么忍心让师姐再为我心烦意乱？”
楚昭临的声音含着笑意，十分“善解人意”地为苏荨考虑，可她抬起头来正视对方，发现那人没有丝毫“大不敬”的意思。
……就是想逼着她做出回应。
蜡烛燃烧，发出细微的滋滋消融声。
楚昭临就这样盯着苏荨，深邃眼眸中是能让人溺毙的温柔，两人目光隔空相撞。
苏荨心跳声越来越响，她手指颤动了一下，整个玄都殿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
……别他妈跳了……
苏荨低下头，装作寻找什么的样子，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忘得一干二净。
可心动是止不住的，就如感情像燎原的火，只需给它一个引子，便能将一切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无尽的紧张，她只觉得空气中好像已经凝结出沉重的水汽，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一声叹息自耳边传来。
“师姐……放松，我不逼你了。”
楚昭临放在苏荨后颈处的手指缓缓收回，苏荨原本明媚的小脸皱成一团，不停地思考他们现在的关系。
……还是舍不得。
楚昭临无奈地叹息一声，隔空打了个响指，将玄都殿所有的火烛悉数点燃。
顿时明亮的视线分散了苏荨的注意力，柔和的火光消减了空气中的凝重感。
苏荨偏过头来，认真地看着男人。
“……容我再想想。”
苏荨理智上告诉她，她和楚昭临是没有未来的，她迟早要离开，也迟早会消失在身边人面前。
……不应该给人希望，又予以毁灭。
可内心那细细颤抖的神经，和泛出来的酥麻又提醒着她。
你心动了，你喜欢上了一个书中的人物。
在楚昭临疯狂的吻上来时，苏荨内心有过一丝厌恶、不适吗？
答案是没有。
她除了惊讶和怔愣之外，却还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那情绪叫她不想去发觉，也不敢去细想。
名为“心动”的种子在许久之前就种下，只待某一天开花结果，化为“爱”。
“师姐可以靠我近一些吗？”
楚昭临轻轻问着，直勾勾地盯着苏荨。
手心都渗出了细汗，苏荨的耳廓泛起了粉。
“……干什么？”苏荨问道。
楚昭临叹息一声，没想着和少女商量，自顾自靠过来，以不容反抗的力道贴近，将少女抱进了怀里，动作强势又温柔。
’
“……先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楚昭临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和细软，轻轻地环住少女。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知道他龌龊的心思后，却没有离开，反而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甚至还想要有所回应。
这怎么能不让他心动？！
楚昭临虚搂着日思夜想的人，力道轻轻仿佛对待瓷娃娃，将头搭在苏荨的肩窝处。
忽的，动作一顿。
男人脸色一变，声音低沉，带着愠怒和不解。
“……师姐的身上，有其他魔族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