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还没有来得及跟吴文山,好好的谈一谈关于下乡安置的问题,
那边工厂里就有人来找事儿了。
这天上班后,李友德就又和陆乘风关门开起了小会,
李友德哭丧着脸,跟陆乘风讲,昨天他到上面去开会的时候,挨批了。
说是在他的领导下,
红星厂的革命走形式主义、敷衍了事,
对敌人的斗争,始终停留在纸面上,没有触及灵魂,
这样,严重的影响了派系的革命形象,必须得整改。
没办法,这个年月有人就见不得他们过好日子,非得把一个好好的摊子砸烂了才甘心!
陆乘风不解,反问李友德:怎么才是不停留在纸面上?
李友德说,得搞批dou,得开什么批判大会。
陆乘风立刻想起了他搅黄的那场什么狗屁批判大会,
感情上面有些人好这口,那就唱戏给他们看呗,有啥难的?
李友德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已经做戏做了这么长时间,当然要做戏做全套。
可是,谁批判谁呢?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被批判呀!那玩意可挺丢人的。
只能抓阄,结果被李友德抓中了,
可是这家伙直接开始耍赖了,
他说他太吃亏了,前面的大字报会战,他都处于下风了,还这让他去挨批,实在是没有天理呀!
看看陆乘风不松口,
他又叫唤着他年纪大了,腰酸腿疼,肾还不好,到时候站在台上,要是尿了裤子,可就太有损领导形象啦!
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陆乘风,
陆乘风还是没开口,就那么笑呵呵地看着他。
没办法,他只能订立屈辱地城下之盟,答应再请陆乘风三顿饭,
陆乘风这才答应了去挨批。
这人也够坏了,那年月,挨批可不是你一个人答应,一个人待在台上的,
而是你这一系的人马,骨干都得上台挨批,
也就是他和杨厂长,销售处的骨干,杨厂长手下的骨干都得在台上老实站着,被人骂。
一拨人挨骂,他挣了三顿饭,你说坏不坏!
开批判大会的大字报一贴,全厂震动,李系人马个个扬眉吐气,看着大字报上的人名就开心,
瞧瞧这些名字:陆乘风,杨厂长,郭大撇子,等等,
末尾居然还有刘光天,闫解成。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揪出这么多人来,到时候肯定有好戏看。
刘光天和闫解成,看完大字报就吓得想尿了,这才进厂多长时间,这就要走上人生大舞台啦?
两人吓得一溜烟跑到陆乘风办公室,找陆乘风打探风向。
陆乘风就知道这两个小子会来,
这两年,俩个小子已经完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了,
看着两个小子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
也不忍心让他们担惊受怕,
我告诉了他们实情,并让他们一定要保密,而且到时候做戏一定要演得像一点,不能漏馅儿!
俩人这才放下心来。
消息传的很快,传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传成了,李友德要对陆乘风一系下死手,借批判大会一网打尽。
刘海中兴高采烈,他属于李系的,不用担心,虽然刘光天在打倒之列,
可是,那个逆子,自从两年前被他打出门去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结婚的时候,请了陆乘风和闫解成,都没跟刘海中和二大妈打声招呼,
这分明是六亲不认嘛,这样的死孩子,他也就不理会了。
闫富贵听了可心惊胆战的,他赶紧等闫解成下班,就赶到他家去了解情况。
闫解成辛苦两年,结婚的时候,陆乘风也帮他弄了间房子,离红星四合院不远,
赶到闫解成家里,小两口正在做饭,他自然是腆着脸蹭饭啦!
还别说,自打陆乘风将他两个儿子弄进自行车厂后,
四合院中生活水平提高最快的就属他闫富贵家了,
闫解成在销售处的油水很足,每月收入基本上是翻倍的
而且和沿解放两个人发的东西就足够了,一大家子人每个月的伙食了
这一下子就有三个人都能够攒下存款。
这不,闫富贵刚刚用攒下的钱买了台收音机,在整个大院都牛气了一回,
所以她对陆乘风是很感激的,逢人就说陆乘风的好话。
今天听到陆乘风要倒了,他哪能不急呢,
可是,看着儿子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他都觉得奇怪了。
闫解成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也不隐瞒,讲了做戏的事情,闫富贵才放下心来,
他不禁摇头叹息,陆乘风这是跟对人了,连批判大会都能做成演戏,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一系人都放心了,那一系人都高兴了,
易中海连叫侥幸,幸好他提前投靠了李友德,不然这次批斗,没准他也得站到台上去,
他不得不感叹:这都是命啊!
许大茂可得意了,他现在以李系元老自居,易中海别看年纪大,也只能算后辈,
他觉得这次批判大会可以说是李系的一次空前大捷呀!
他已经在捉摸着,在厂里批判大会开完,是不是要在四合院里再组织一场批判大会,
借陆乘风的事,提高提高自己的威信。
陆乘风也感受到了四合院里,众人对自己态度的微妙变化,
这些市井小民的态度,他实在是不以为意。
到了星期六下午,各方瞩目的批判大会召开了,
李友德没有出席,他要避嫌,
大会主持的活,居然被许大茂给争取到了,
这家伙站在主席台上,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还挺像回事。
可惜,这家伙煽动的能力实在是不行,
他讲完话,想煽动台下的观众上台来揭发陆乘风一派的丑恶嘴脸,
结果话一说完,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的, 就是没人动弹,
冷场了。
许大茂的汗,立刻就下来了,
批判大会得是全民参与,光他一个人唱独角戏,那不就成笑话啦!
他赶紧冲台下的一角狂使眼色,那里都是他宣传科的手下,也就是他安排的托。
于是,
批判大会,成了宣传科的人自弹自唱的大会,这帮家伙台上吆喝的再卖力,台下连个鼓掌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