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看着她眼睛,轻声道:“芸儿,我不会将你们一直留在我身边!”
“女孩子也不止有相夫教子这条路,你看谢芝芝,她自打理家业以来,脸上多是自信和从容,她不输给大多数男子。”
“你们都是大户人家小姐,心思聪慧端正大方,能力出众,你做的并不比她差。”
“我希望你也能像谢芝芝一样,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你的未来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沈芸看着张老板,眼中酸涩,他说不会将他们留在身边,她也一样,所有与他相处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却没有从他身上找到哪怕一丝别样的在意,好似所有人于他都一样。
他是温柔的,也是冷漠的。
“公子,我——”
“芸儿。”张老板打断她的话,认真道:“你值得更好的。”
“考虑一下。”
沈芸仰头,不去看对方,好似眼里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再也忍不住,她转身跑了出去。
张老板叹气,他都这么委婉了,咋反应还这么大?
“怎将人惹哭了?”
张老板瞟了眼门口,没好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韩管家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他整了整衣衫,道:“你啊!就是不知男女有别,与女孩子相处要注意分寸。”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说到底都怪爷长得太俊,又太优秀了,总是不经意间乱了别人的心。”
张老板想起大街上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的迷姐迷妹和迷哥迷弟们,做出了总结。
韩管家已经被这家伙的脸皮厚度冲击得免疫了,他淡定道。
“我娘信上说,明日她便到府城了。”
张老板一听,眼皮直跳,韩管家他娘以前混军队的,性格风风火火,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拍飞了不知多少敌人猛将,听说曾提刀追得韩知府满府乱窜,只因韩知府不小心碰碎了她的兰花盆栽!
那天张老板掳人时,他娘恰好回娘家了。
对亲人都如此残忍,他掳了她好大儿,这会不会找他秋后问斩?啊不,问罪?
“你怎么不早说!我不得,不得准备准备,为伯母接风洗尘。”
韩管家看着张老板笑道:“不用准备什么,我娘她不喜这些礼节,不过——”
张老板见他停顿了下,心中微微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我娘喜欢舞刀弄枪,与人比试。”
张老板想先出个差避避风头,“是吗?巧了,我听说隔壁府打了一把好刀,正好送给伯母,现在去拿还来得及!”
张老板起身急匆匆朝门口走去,却听韩管家道:“来不及了。”
“我娘通常会早一日到。”
“具体什么时候?”
“随时。”
张老板一顿,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成心跟他过不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什么都不拿出手,你娘还喜欢啥?”
“玉兰花。”
“走走走!多种几棵。”张老板扶起韩管家,“小心门槛,别摔了您!”
张老板叫大家继续栽树栽花,带着韩管家,拿铲子在中院还没开刨,便看到大富神色紧张地急匆匆赶来。
“爷,有人砸门!”
大富话还没说完,随即便听到一个洪亮的女人喝声。
“小贼,还我儿来!”
张老板循声抬头望去,见那前方院墙上站着一个身穿浅红紧身衣,双手环抱一把军刀,身姿挺拔的侠士。
她看着约莫三十多,扎了个将军红布丸子头,清瘦刀削脸,剑锋眉杏仁眼,眼神坚毅锐利,鼻梁稍扁,嘴唇不薄不厚,下巴平略尖,给人稳重感,小麦肤色使得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浑身透着锋利。
张老板想起那句经典台词,于是他喝道。
“来将可留姓名?”
张老板抓住了想偷偷溜走的韩管家。
过了会,对方回话:“在下赤霄军副将,柳若飞!”
张老板将铲子一杵,“在下中州张三!”
“这是你儿,拿走!”张老板将韩管家推到面前。
“你掳走我儿,此事岂能如此了之!”她拔出大刀,“上前迎战!”
张老板一惊,这要是真打了,他还怎么混下去?于是将欲走的韩管家再次挡在前方。
“这是一个误会,听我狡辩!”
柳若飞大刀将来,张老板拿她儿一挡,对方见状,立马转换方向再次刺来。
“我没想过要掳你儿,是你儿子他骗了我!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
张老板忽略事情的起因,拿起铲子扛了几刀,继续将某人挡在前面。
“不管干哪行,都要以诚为本,他身为一个举人却如此会骗人,有辱名声,所以我只是想替你们教育一下他,仅此而已!”
柳若飞抓住碍事的好大儿,想把他们分开,而张老板不放手,于是两人一人拉一边打了起来。
被战火严重波及的韩管家,看着那贴脸而过的刀光铲光,终于忍不住,喊道:“娘,小张,你们别打了!快住手,有话好好说!”
“我这是自保!”
“娘!”
“闭嘴!没出息的玩意儿!”
打了会,张老板见对方没停,根本不在乎儿子死活,就知道韩管家在家中没多少地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张老板挡了一刀后,一把将韩管家推过去,转身便逃。
“小贼!往哪里跑!”柳若飞推开怀中的儿,提刀追了过去。
众人看着二人远去,没过一会儿,他们又跑了回来,如此反复。
见二人一时半会还停不了,韩管家招呼众人解散,自己却叫人搬着个躺椅出来,喝茶看戏。
柳若飞从下午追到吃晚饭时刻,在韩管家叫二人吃饭时,正在挂机的张杉收到傀儡提示,立马上线,于是张老板停了下来,猫腰喘气摇头道。
“别追了,我,我跑不动了。”
随后一把刀横在张老板脖子上,柳若飞调整了下气息,喝道。
“小贼,你可知罪。”
张老板点点头,“小的知罪。”
“明日随我去一趟官府。”
“娘!”
韩管家挡在前面,劝道:“此事儿子也有过错,不全干他的事,他当时并未伤人,非穷凶极恶之辈,儿子是自愿跟他走的,您就放了他吧?”
“这小贼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这般护着他?你瞧瞧你干的什么事!”
柳若飞伸手戳了戳韩管家额头,“一个举人,好好地替你爹办事不成?偏要来这儿当劳什子管家,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丢人!”
“娘,此事您就别管了。”
柳若飞见这糟心玩意儿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举手刚要拍下去,却被某人双手握住,他笑呵呵道。
“伯母,您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不就是去官府吗?没问题,我陪您走一趟!”
“娘!”
“伯母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天黑了,就先在这儿住一晚,咱们明日再去!”
“娘!”
“伯母啊,天凉,您看您来得急,都没带什么物件,莫要冻着了,我让人给您置办些……”
柳若飞看看扯着衣衫一脸恳求的儿子,又看看那使劲攥着她的手,嬉皮笑脸的小贼,烦躁无比。
“哎呀,放手!”柳若飞挣脱了他俩,瞪了眼韩子然道:“此事娘不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要是出了啥子事,别来磨我!”
“伯母,天暗!走慢点!”
见柳若飞气冲冲地走了,张老板收起笑容,松了口气。
“我娘她就这样,强硬惯了,吃软不吃硬,她是明理之人,只是爱面子,没犯什么大错,不会真对人怎样。”
“你今日若是跑了,事情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嗯。”张老板点点头,“刚才谢谢你。”
韩管家收回目光,看向张老板道:“你记住我说的话即可。”
张老板眨了眨眼,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