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
瞳孔一缩，余籽当即打了个寒颤，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停颤抖，眼睛霎时红了一圈。
“我……我我……”
她的声音哽咽，张了好几次口，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我……我们刚才看见了一个黑影，追到这里找不到了。”钱莱上前两步，不动声色的将女孩儿挡在身后：“在讨论那是什么东西呢，哈……哈哈……”
话音落，眸光微动。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向虞卿时，钱莱的喉咙不自觉发了紧：“你……”
“我买了糖。”慢慢将手伸出去，虞卿递给钱莱一颗草莓棒棒糖，而后，又绕过钱莱，将自己手里的可乐味棒棒糖递向余籽：“你吃吗？”
“不……不用了，我我……我呜……”
女孩儿的声音持续颤抖，双目惊恐，依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揪紧钱莱的衣角，似乎在询问他要不要一起跑。
但……缄默片刻，钱莱也只是笑道：“她还有其他事，就不和我们一起了，我们……去镇子中心看看吧。”
听到这儿，余籽也明白了钱莱的意思，可她依旧不愿放弃。
在各自为战的恐怖游戏里，钱莱这样的人不多得，她不想看着这个青年自取灭亡！
她又拽了几下，可，钱莱依然没有走的意思，甚至为她打开了门。
纠结片刻，女孩儿无法，只好自己跑远。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雨里，四周，一时寂静无声。
深呼吸两下，钱莱跟着虞卿往外走，冰凉的雨点落在身上，青年呼吸微促，脚步明显沉重起来。
他有些紧张，细碎的声音从手中响起，一个没注意，竟是将虞卿递给他的棒棒糖，捏出了声响……
妈呀！
心头一紧，出于本能的，钱莱想把棒棒糖收起来。
可手臂刚抬起，就看到面前，虞卿停下了脚步。
咯噔！
心底猛颤，钱莱想：虞卿的身份不能被说出来，大概也是Npc之类的角色，而且，还有可能是与主系统相连的核心Npc，就他通关的表现来看，大约是比boSS还凶残的那一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
撕拉。
正纠结着，就见面前，少年转过身，从他手里拿走了糖，拆好包装又递出去：“吃。”
“好！”
声音发紧，钱莱应激似的答了一声，默默低下头，像个听话的学生。
而后，脚步声起，他继续跟在虞卿身后。
又过几步，面前脚步一停，钱莱再次一惊！
d(?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虞卿刚才听到了吗？他……
“你要是怕，直接抖出来，手压我肩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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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感觉！
没了办法，道过一句“谢谢”，钱莱就上前两步，一只手习惯性的搭上虞卿肩膀，精神放松的那一刻，双腿都发了软。
他看着虞卿随意拆开手里的糖，嘴唇微抖：“你……你都听到了？”
少年点点头，把糖放入口中。
钱莱的表情又崩溃了几分：“那你忽然推门干嘛？”
“有点不爽。”虞卿解释：“吓唬吓唬你们。”
眼角的泪又多出来一些，钱莱还是抵不过好奇：“所以，你是……什么？”
“不知道。”虞卿继续往前走，顺便将速度放慢了一些，照顾钱少爷乱成一团的情绪：“我好像失忆了，很多东西我觉得熟悉，但都想不起来。”
“不过……”
话锋一转，少年又道：“我觉得我来的地方，可能和这个游戏的名字有关。”
钱莱想了想：“《天堂的阶梯》？”
“嗯。”虞卿道：“这个游戏由神明创立，每年总积分排名第一的主播都可以登上阶梯，直面神明，向神明许愿，好的话，甚至可以获得神格，荣登天堂。”
“我好像……来自你们口中，所谓的天堂。”
“所……所以……”钱莱的发抖好了许多：“你是神吗？”
“应该……也不是。”
哒，哒，哒。
脚步继续向前，一旁，有隐在垃圾桶后的诡怪吐着舌头，目露凶光，对少年虎视眈眈。
眼看着虞卿就要靠近，诡怪猛然张开口，正要咬下去，忽然，少年抬手，将拆开的棒棒糖包装扔进了它口中。
“唔！”瞳孔骤缩，诡怪吃瘪，立刻抬起黝黑的爪子捂住脖颈，自顾自去一边吐了起来。
“我想不起更多了。”虞卿有些苦恼：“之后想到再说吧。”
说罢，又拆开一颗棒棒糖，草莓味的。
呼吸平复，钱莱心颤的没那么厉害了，但还是问：“那……你为什么还带我走？”
“因为我觉得，你没打算跟我掰。”甜糖入口，丝丝缕缕的甜味在唇齿间漫开。
钱莱终于松下一口气，有些蔫蔫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队友吗？”
虞卿摇头。
钱莱：“我们家世代玄学，说通俗点，就是'除鬼师'，我爸我妈我姑姑我姥爷他们从小就教育我，越是危险的时候我们越应该冲在前面，保护弱小的人。”
“所以，进'天使疗养院'之后，我就带着许多新人主播一起跑。他们很感激我，说要选我当队长，可后来我遇到危险，快被墙里的鞭子抽死的时候，他们都在旁边的病房里看着。”
“就看着，不说话，一动也不动。”
“你救了我。”
轻喘一口气，钱莱咬碎了口中棒棒糖，取下短棍：“你救了我两次，所以……诶？？”
看到虞卿手里的糖纸，钱少爷一顿，又跳脱的转了话题：“你买了三颗糖？”
“嗯。”虞卿点头：“两颗草莓一颗可乐，我想吃两个。”
“那你刚才还给余籽？”
“我知道她不敢要。”说话时，虞卿唇角带着笑，像是骗糖成功的小孩儿：“我意思一下。”
说着，两人就立在了鼎沸的人群后。
高台上，主播们似乎在排队打靶。
听旁边的人说，这是方如有扩招手下的演武场。
场上都是移动的靶心，且移动规律无法捉摸，只要有人能连中十次十环，就能被方如有收入麾下，每个月白拿一万积分的工资，主播们趋之若鹜。
而且，不得不说，方如有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
他从出现在游戏里，玩的一直都是“卧底模式”，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闯过一次关。
一般人扩大组织招收手下，要的都是能力强的，毕竟副本里情况万千，变化莫测，各方面能力强都可以。
可……方如有只要枪法好的，专为“猎杀模式”培养主力军。
呼呼——
有风吹起，细雨倾斜，冰凉的雨点落在方如有单薄的衬衣上，冻得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低下头，男人右手握拳搁在唇边，难以抑制的咳了两声。
他的唇色还是一样白，病歪歪的模样，让身后人看了无端心疼。
“老大，今天雨下的大，不如先回去吧。”一旁，孟毅的提醒声刚起，方如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喜，望向台下。
而与此同时，鼎沸的人群后，虞卿也从系统商城取了一把枪，黑俊俊的枪口直指方如有的额头。
一秒后，骨节分明的手扣上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