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莱眨了两下眼,迷醉的目光透出幽深的不解:“不是,为什么大家都在禁闭室里呆一天,你就知道……嗝!”
不合时宜的质疑被一道酒嗝打断,钱莱反应了一会儿,干脆问:“在……在哪儿?”
“在……疗养院之外。”
“???”青年拧眉,眸中不解越发深沉:“找不到钥匙我们就出不去,你现在说在外面?”
视线迷离,钱莱打起精神摇了摇头,视野再清晰的时候,虞卿已经把自己的系统面板展示在了他面前。
少年弯腰,修长的指节上抬,对着上面一众罗列清晰的信息,开口解释:“这个副本,本质是许寒的梦,我们现在在他的梦里,你看这里……”
虞卿指向许糖的日记:“这上面写,爸爸和妈妈吵架了,爸爸说,妈妈再减肥就会瘦成'一把骨头\",前台那个小护士,在夜里就真的会变成骷髅,就是'一把骨头'。”
稍稍坐正,钱莱认真了几分。
虞卿:“这里,许糖问,等爸爸有钱了可不可以买下整个疗养院?梦境中就包含了整个疗养院。”
“还有我们看到的那个奇怪'喷水老太太',其实就是许寒给许糖讲的故事,这个故事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又用梦境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系统信息翻页,虞卿继续说:“根据我们在九楼找到的日记,院长在进行神秘的天使祭祀仪式,这些人在被做成动物之前,都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他们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一出声就会被鞭子抽打。”
“许寒也经历过这些,所以。”虞卿看向钱莱:“你最开始在走廊大声叫的时候,墙里会有鞭子甩出来打你。”
“就证明在许寒心里,这种抽打人的鞭子无处不在,所以,在梦境里得到了这样的异化。”
钱莱了然,坐的更直了。
为了让自己清醒,甚至抬手,狠捏了两下眉心:“你是说,许寒也被这样驯化过?”
“是。”
“可是……”钱莱质疑:“他并没有被做成动物。”
“许寒是祭司。”虞卿道:“根据外面天使像下十二生肖的排列来看,许寒就是这场祭祀仪式的祭司。”
“所以,他还保持着人形。”
钱莱沉眸,思考了一会儿,示意对方继续。
虞卿便又触上系统,往下翻了一页:“祭品是要被驯化的。”
“他们最先要被带到食堂吃人肉,吃完之后灯会熄灭,食堂婆婆就会换上衣服,装成鬼吓唬他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虞卿转眸,看向一侧排排坐的四只女鬼,问:“食堂婆婆吓你们时,戴着黑色长发,穿着一身红裙。”
似乎是他的话太过犀利,女鬼们恐怖的记忆被唤起,身形一顿,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一会儿,就齐齐点了三下头。
“那就没错了!”虞卿唇角扬起:“许寒也被这样吓过。在许寒心里,真正吓人的是那套衣服,不是食堂婆婆本人。”
“所以,在梦境里,那套衣服才会像是有生命一般,立在窗口后面,给我们打饭!”
钱莱垂着眼眸,思虑良久,又质疑道:“那万一是他的记忆呢?被……异化过后的记忆?”
“不是记忆!”
虞卿坚持:“是梦境!”
“因为之前在九楼找信息时,我打了许糖,把兔子女孩儿打哭了,整个九楼都开始颤。”
“我试图扶墙站起来,然后,我手扶着的那面墙碎了。”
“我看到,无尽的深渊里,闪着暗紫色的光。”
眼眸抬起,钱莱神色骤敛,像是终于相信了他的推理。
虞卿:“还有,我刚才回来洗澡时,许寒就想在浴缸里杀我,我在浴缸底部,他手伸出来的位置,也看到了同样的,暗紫色的光。”
钱莱出生世家,家族世代玄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人的梦境是有颜色的——
每个人的梦境之外都包裹着一层可以保护梦境的颜色。
美梦之外裹的是暖色调,极美的梦会呈现红色;噩梦之外则是冷色调,极恶的梦会变成漆黑。
这些或暖或冷的颜色包裹着梦境,反映着梦境的情况,其中,就藏有可以控制整个梦境的“精神核”。
“精神核”一般有乒乓球大小,散着白色的光,代表梦境主人的意识。
是打开梦境的关键!
“所以……”钱莱说:“我们要打破现在所处的环境,去梦境之外找精神核。”
“精神核是整个梦境的控制中心,钥匙很可能在里面!”
想通这一点,他的眼睛倏然一亮,激动的看向虞卿:“这个梦境只包括疗养院,那我们就砸碎疗养院的墙,走到梦境之外。”
“找到精神核,就可以找到钥匙,离开副本。”
虞卿迟疑着——他刚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梦,按理说,钥匙就该藏在精神核里。
找到钥匙,就可以通关副本。
这种恐怖生存副本里,越往后,所经历的事一定越凶险。
就好像从刚才开始,虞卿就一直觉得有东西忽快忽慢的跟着他,逼得他心尖打颤,遍体生寒。
可……不对!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按照许糖的日记看,许寒应该是个很好的人,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的噩梦即便再凶险,也不可能升到五级这种高危副本。
想不通……
于是,少年轻呼一口气,“暂时……就这些吧。”
“那……”钱莱起身:“我们先找个地方,砸碎墙壁再说!”
.
趁着夜色,钱少爷买了把大锤子,被几个女鬼扶着,醉醺醺的找到了一处处在三楼夹层里,墙壁还算薄弱的地方。
砸破墙壁,突破梦境,就可以看到精神核!
滋,滋滋滋——
食堂婆婆早就死了,三楼的灯光却依旧保持着忽明忽暗的习惯。
咚!
咚!咚!
重锤破墙的声音接连响起,有些刺耳,掩去了身后几分阴冷,几分粘腻的声响。
暗夜里,那套红色的衣服顶着一头黑发飘来飘去,在众人前后不停游荡。
空洞的脑袋不是贴上谁的脸,似乎承袭了食堂婆婆的意志,继续吓唬人。
但……
虞卿和钱莱身边,立了不下几十只身着白衣或病号服的女鬼,她们生前就被这套衣服吓唬,如今怨气凝聚,几乎可以将这东西扯成碎片。
咚!
咚!咚!
钱莱买了醒酒药,一锤又一锤的对着那墙体砸下去,裂开一点,再裂开一点,越来越接近逃生的希望。
但与此同时,虞卿却觉得身后的凉意越来越明显。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粘腻的声音离他不再遥远,这一次,竟是近到了耳边……
就在后颈!
手掌握紧,虞卿不动声色的向前挪了一步,没有用,彻底甩不掉了……
于是,他走到墙根下,试图召唤金针,慢慢,慢慢的转过头。
却不料:“啊啊啊啊啊啊——”
女鬼们惨烈的叫声刺破耳膜,虞卿回头的一瞬间,视线里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