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如我们先按最原始的方法走？我们不就是要出去吗？”
钱莱的声音沉在耳边，虞卿顺着他走，眼睫轻撩：“你是说……去找院长骗门禁卡？”
“是，反正你有胸牌，他靠胸牌认人。”
“可那衣服脏了。”虞卿喃喃着：“白大褂上沾满了章易的血，没办法再穿了。”
正说着，三人路过前台，钱莱熟络的跟护士小姐姐打招呼，手臂扬起，腕上金铃叮当作响，与护士的铃铛交相呼应。
打完招呼，才继续若无其事的说：“这样，吃完饭我去找护士，问问还有没有别的衣服，你观察院长的行踪。”
“嗯。”虞卿点点头，然后发现，说完话，钱莱又不动声色的从他肩膀上收回了手，悄然拉开距离。
但这次，不等他问话，对方就主动解释：“那个……你别误会啊，我不是疏远你，我是觉得你老公太凶残，昨晚可能把'许寒'撕了，啧，真可怕。”
虞卿转眸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现阶段boSS不会出面解释，被气到就被气到吧，他爽！
“诶？他长什么样啊？好看吗？会像小说里写的一样有触手吗？”
“……”
钱莱顿了顿，又问：“你吃得消吗？极限是多少？”
虞卿：“…………”
寥寥几句对话，听得身后的薛子义一头雾水，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谁是虞卿的……老公？
.
三人一路前行，迈上三楼夹层之前，虞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负责做饭的是鬼婆婆，那他把鬼婆婆杀了，这个食堂又是谁在做饭？
正想着，就听窗口苍老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鬼婆婆的声音！
“来吧，来吧，漂亮的女娃娃，奶奶给你打饭。”
“来吧，来吧……”
熟悉的音色传入耳膜，虞卿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鬼婆婆……没死吗？
那刚入副本的时候，他杀的又是谁？
深沉的寒意锥心入骨，虞卿忍住发麻的指尖，拿起餐盘往窗口走，看到的场景，让他顿感一阵恶寒，差点把餐盘摔到地上！
——打饭的窗口后面，飘着着一个顶着黑色长发的……红裙子？
一条血染的红裙上，顶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发丝披散，一直凌乱的垂到腰间，若是放到晚上，是可以将人吓死的存在。
但……那东西却用着鬼婆婆的声音，衣袖卷起面前的勺子，伸手，给他打饭？
疯了……
虞卿仔细看了几眼，确认真的只是头套和衣服组合在了一起，衣服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甚至……半只鬼都没有！
“呼啦——”
饭菜落在餐盘上，全是素菜。
虞卿仔细看了一眼餐盘，也是被换过的，完全是新的，触感温润，甚至经历过很详细的高温杀毒。
奇怪。
那些“祭品”的日记里不是说，食堂做的是人肉吗？
餐盘放下，虞卿继续环顾四周，发现靠窗的角落，面色苍白的老院长也坐在那里，认真吃着饭。
所以……他这顿正常的饭，是沾了院长的光？
就像迎接检查一样，食堂里阳光明媚，花草鲜亮。
虞卿珍惜了来之不易的正常食物，认真咬着一口青菜，目光悄无声息的盯紧了院长离开的方向。
.
下午，钱莱骗来了新的白大褂，虞卿便借着送文件的名义，一个人来到了七层，院长室。
白天的疗养院怪事很少，行动方便很多。
咚咚咚——
敲了三下房门，里面没有反应，虞卿干脆直接一推，哗啦——
房门打开，入目竟是院长压着那前台的小护士翻云覆雨，在办公桌上就直接……
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面色潮红的老男人，他缓缓抬头，眼底堆积出深沉的褶子，阴沉的笑毫不犹豫的对上门口的虞卿……
【哦莫哦莫哦莫莫！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直播间开始重新沸腾。
【啊啊啊！上次闯副本的主播们到祭祀环节就死完了，剧情从来没刷新到这儿过，这护士是许寒的妻子吧？怎么这样呢？怎么这样呢？】
【主播现在这个身份很尴尬啊，戴着'许寒'的胸牌当场捉奸，刺激！】
被院长盯上的那一刻，虞卿的视线就不着痕迹的发了直，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上挑，不一会儿，双手就开始乱摸：“那个……院长？院长您在吗？院长？”
桌子上，院长的神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终于缓缓站直，合上衣衫，往门口走去：“怎么了？”
老男人开口，阴冷的目光直直射进他的眼，看的直播间都跟着打颤，但虞卿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少年垂着眸，不动声色的慌乱起来：“我……我忽然瞎了，咱们这儿就我一个医生，我需要请个假出去治眼睛，那个……门禁卡能给我一下吗？”
说话间，甚至还礼貌的对院长伸出了手。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主播这随机应变能力太绝了！】
【尼玛！我叹为观止！】
【院长皱眉了？……他不会真信了吧？】
视线里，院长不大的眼睛狐疑闪烁，不一会儿，竟是真的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张门禁卡，再一次幽幽的靠近虞卿。
但这次，停到人面前，他却没有把卡递出去，而是忽然抬手，卡尖直戳少年的眼球！
千钧一发之际，砰——
虞卿果断伸手，一拳砸晕了面前人，把院长手里的门禁卡拿到兜里，又在他房间里翻找了片刻。
竟然……翻出了一箱门禁卡？？？
无法分辨哪个是真的！
虞卿索性收拾了一下，全部带走，打包好后，还不忘再狠砸院长几拳，保证他晕的更久，复又转头，去看桌后的护士。
果然如他所料，这时候，护士已经合好了衣服，但，衣服被扯坏了，即便合好，也是破破烂烂，露出锁骨和肩膀上新旧叠加的伤痕。
虞卿下意识转眸，看向一侧的桌子，院长搁在桌子的皮鞭上，裹着浓重的血，血……和性有关系吗？
虞卿没有经历过，也不明白，但他自己觉得，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性代表着欢悦，不是虐待。
于是，他慢慢低下头，但眼前，护士却更警觉了。
她像是被打怕了，慌忙抬手挡住自己的脸，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让院长尽兴，你别打我，别打我，我下次会努力的，我下次一定会好好配合呜呜呜……”
绝望的哭声仿佛猫爪，抓的人心里怪难受。
但虞卿很快反应了过来，护士不是在怕他，是在怕……假的许寒。
是之前的假许寒经常打她，还把她送给院长凌虐。
虞卿眼眸轻闪，于是摘下胸牌，顺便把那件新的白大褂丢给了护士，温声道：“是我。”
护士怯怯的抬起眼，看见给她送药的少年，表情一动，血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诡异而可怜。
她伸手接过白大褂，缓慢的动作，带动手上铃铛叮叮作响：“我……我和我老公许寒，我们……都是孤儿，以前求婚，他没有钱，所以送了我铃铛，这是……！！！”
虞卿正听得认真，忽然，【嘀—————】
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动作停顿，表情凝滞，仿佛被暂停键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