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的礼物,是一件披风。这披风是潘小安在东港府披的那一件。
这披风不是单纯的红,而是有一缕金边。还有一个金字的“安”。
潘小安一直倡导:国王与民夫都一样。可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他们都自觉的避开潘小安用的元素。
虽然,他们会模仿潘小安的穿着,但他们不会“僭越”。
琼英把披风紧紧抱在怀里。她当然知道这件披风的含义。
这是身份尊贵的象征,这是对她的认同。
作为出征在外的将领,披上君王送来的衣服,还是他自己的。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琼英的脑海里,还保留着这样一种意识。且无法改变。
然后就是红包。对于里面的纸币,琼英却无感。如果不是其中一张,带有潘小安的头像,她早就丢到一边。
对于琼英来说,不管是哪一种银子都好,只要能把士兵们的粮饷结清就可以。
琼英不爱看书。她多少沾着点文化浅。其实是,她没有读过几年书。
她现在认识的字,会写的字,都是潘小安后来一点点教给她的。
为了学好这些字,她很吃了一些苦头。
潘小安的信,写了足足有五页纸。信里的话,都是直白的情话。
琼英看的脸烫,耳朵烫,身子也烫。可她就是喜欢看。一遍又一遍的看。
这个除夕夜,她围着披风,坐在火炉旁,就是读信。
这样她就感觉,与潘小安坐在一起。
张月如熬不住了,她趴在潘小安身上睡着了。
“喂,你们还要熬吗?”
“当然,除夕不守岁,那还能行?”安心强硬起来。
安静看着潘小安身边的侧位。“官人…”
“你…猫叫什么…”安心质问安静。
安静却跑到潘小安身边坐下。
“你,我,你们真讨厌。”安心生气。潘小安把脚伸过去,碰了碰安心的脚。
安心脸红起来,“我也要睡了。”
凌晨刚到。外面的鞭炮声,变得炽烈。百姓盼望红红火火的日子。
把愿望寄托在烟火里。这想法单纯而简单。
这想法历经千年。每个人都理解。直到有一天,有人说这烟火味,让他感到过敏。
这说法多少有点可笑?
烟火气过敏,就禁止烟火?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花粉过敏的人?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绽放,安国迎来第一个新年。
柳三顺来到客厅,看到四人睡在客厅的模样,感到特别好笑。
“这哪里是什么帝王?这不就是小农民吗?”
柳三顺又想,这时候若是有人来刺杀,他们岂不是要被团灭?
“三顺,怎么不多睡一会?”潘小安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我,我是来做客的。怎么可以睡懒觉?难道你们这里没有规矩吗?”
“放假就好好休息,上班就好好工作。这不就是规矩吗?”
“可你是安王啊。今天不用接受群臣朝拜吗?”
柳三顺觉得潘小安不可理喻。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朝拜什么?这大冷的天,没有公事时,待在自己家里不舒服吗?”
“那万一有事怎么办?”
“安陆海有值班的人。在金州府靠的是制度,不是靠某一个人。”
柳三顺不能理解。
两人的争辩声,吵醒了张月如她们。
“官人,安康。”张月如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说吉祥话。
“乖”潘小安给她一个红包。
“官人,安康。”安静开口第一句话。
“乖”潘小安给她一个红包。
“官…小安大人,安康。”安心说道。可她却没有得到红包。
安心一愣,继而欣喜。“官…官人,安康。”
“乖”潘小安给她一个红包。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这份松弛,这份舒适感,真让人恼火。”
“给”潘小安说道。
“什么?”柳三顺却接过来。她当然也想得一个红包。
“清秋,你呢?”
“安王,安…安康。”
“恭喜发财”潘小安给清秋一锭金子。
清秋喜不自胜。她对自己的身份,有觉悟。能得到这样一块金子,实在太高兴了。
安国的百姓,会在初一这天,相互串门。
但安国的官员,想要拜年却要在初六到初八这三天。
那时候,年味开始变淡。送礼的,收礼的,都感觉差了点意思。
别小看节气心理。这个时间点真的很重要。
就好比过年,除夕夜晚到达高峰。初一下午,年味就变淡一半。
等到初二,这年几乎就等于过完。
潘小安把日子向后推五天。人在心理上,没有了过节的强烈感,对于收礼物,也就看淡了一些。
而潘小安并不喜欢收礼。虽然他在东夷府时,很会送礼。
“官人,今天的天气倒是极好。咱们要出去游玩吗?”张月如问。
潘小安看向柳三顺,“你想去哪里玩?”
柳三顺无语。“我第一次来金州府,你问我去哪里玩?”
她气的转身离开。
张月如捶了潘小安一下,“官人,你把她惹恼了。快去看看她吧。”
“好吧”潘小安站起身,慢悠悠走出去。
“官人,真是傻乎乎的。”张月如宠溺的说道。
“月如姐,咱们是不是被官人骗了?”安心说。
“姐姐,现在你开始乱说话喽。”安静阻止。
“对哦。安心,你想太多,会累的。”张月如看了二人一眼,“快起来梳妆吧。”
两姐妹起身,给张月如施礼,“姐姐,安康。”
张月如便掏出红包,“两个淘气包”
三人笑做一团。
柳三顺回到房间,独自生闷气。可她不知道生气的点在哪里?
“安王…”清秋看着潘小安。
“我们金州府好不好?”
“好”清秋小声说。她看了一眼内间:“夫人在里面,你快去吧。”
潘小安走了进去。
“三顺”
“你跟来做什么?”
潘小安坐在她身边,“三顺,你现在越发娇惯了。”
“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谁来宠我了?你少编排人。”
潘小安捧起她的脸,“这委屈的模样,真让人心疼啊。”
“你还有心吗?”
“我没心。张大郎有。你要不要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