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流转,春华秋实。
这月余来,潘小安每日在坐堂之后,便是出去闲逛。
他北去五莲,南去东海。逍遥快活,不理政事。
赵同知乐的哈哈大笑。
“到底是少年人心性,耐不住寂寞。”
潘小安的大放权也换来回报。
赵同知他们同意了在东潘修建码头。还拨了一处宅院给潘小安做学院。
同意在东潘建码头,是因为赵同知他们认为这码头根本建不起来。
最好是建不成,那样就狠狠打了潘小安的脸面。
而当他们听到潘小安要建一个技工学堂时,更是满口答应。
世人皆重做学问,私塾做好了,有教化百姓,正社会风气之功。
潘小安倒好,弄什么技工学院。你是要让年轻人都去做工人吗?
再说学手艺不都是跟着师傅学吗?怎么还弄起学院来了。
赵同知他们等着看潘小安的笑话。
这正合潘小安的意思。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怕你们不参与。
潘小安建立这个技工学院,正好可以带着这些学生去码头实习。
所以,他的这间东夷技工学院只是挂了一个牌子。
而前来报名的学生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名。
这些学生大多来自贫家。他们家里人口众多,难以养活。
而父母把他们送到学院里来,不是为了让他们成材,而是让他们有口饭吃。
潘小安开出条件,学期三到五年,吃住全免。
他没有提给工钱的事情,这样能尽可能保持学生的纯度。
潘小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凤凰郡也迎来了大丰收。
这漫山遍野的花生,地瓜在张月如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富贵吉祥以及罗山下的村民,早早来到地头,等着张月如下达收获的命令。
他们对于地里的农作物充满了好奇。这些碧绿秧苗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神奇的宝贝呢?
张月如带着王小颖来到毛河大屋。
她看着满地的庄稼,也露出喜悦的笑容。
张月如站在地头上弯腰拔下一棵花生秧。那洁白的花生长的密密麻麻。
张月如扒开一颗,白色的花生壳里,是丰满的红色花生米。
张月如吃了一粒,“甜,香,油分十足,是为上等。”
“开工”张月如大喊一声。
这些农人每人一垄,便开始拔起来。
夫人有令:干活的时候,不要偷吃。等收工以后,自会给你们分发。
农活辛苦,每人每天三十铜板。每日有白面馒头,肥羊肥猪供应。
后勤有保障,干活有工钱。这下大家的劲头足了起来。
拔花生,摔花生,晒花生,装花生。这几十亩地,足足忙了十天有余。
但收获的也多。这次收获了足有五万斤干花生。
看着堆成山的布袋,张月如喜极而泣。这半年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这可是官人和自己的心血。
而地瓜收获的更多。这些优质品种,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肆意生长。
每一亩地都收获了四五千斤。看着满山遍野的地瓜袋子,张月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啊!
潘小安快马加鞭往凤凰郡赶来。
这些花生,地瓜对于潘小安来说,实在太过重要。
他要靠着这两样东西,实现巨大的经济转换。
花生和地瓜可以无限延伸各种美食。并且这两种农作物产量奇高。
他还要建立一个农学院,专门用来教农人精耕细作,培育种苗。
张月如看到风尘仆仆的潘小安。
她顾不得人多,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官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潘小安摘去张月如头上的叶子,又拍去她身上的黄土。
“傻妮,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干活,你怎么还自己动手呢?”
张月如微笑,“我喜欢干农活。一点也不累。”
“那你跟在我身后,咱们来一出夫唱妇随。”
潘小安接过潘吉手里的耙勾,“潘吉,刨地瓜要用巧劲。
这样不但不会损伤地瓜,还能把它们连根刨起,一个不剩。”
说着话,潘小安就哼哧哧刨了起来。
这些农活,他是干的熟练无比。
其他农人,看到堂堂知府大人竟然会刨地,无不惊讶莫名。
而看到他刨的如此好,干活如此快时,更是发出感叹。
“难怪人家能当知府。便是不当知府,种地也比别人好一些。”
等到所有的庄稼收回仓库。潘小安开始做了分配。
现如今有如此多的种子,明年就可以在凤凰郡和东夷府普遍种植。
虽然现在凤凰郡的知县已经换作他人。但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潘小安的。
潘小安精选了二百斤花生,五百斤地瓜,派廖望和王大福送往京城。
他现在贵为知府,有直接向皇上进贡物品的权利。
为了犒劳大院里的农人辛苦,潘小安和张月如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篝火晚宴。
而几天之后,廖望和王大福也来到汴梁。
廖望喜欢吃花生。他在骑马慢行的时候,就喜欢扒一颗吃。
这嘎嘣脆的红色小花生,真是太香,太好吃了。
潘小安不但送去了花生地瓜,还送去了花生地瓜的各种做法。
待到晚宴的时候,太监李延站在徽宗皇帝身边陪着他用膳。
徽宗皇帝看着餐桌上今日多了两盘新菜,有些好奇。
“李延,这两盘是什么菜?”
李延早已吃过。比起嘎嘣脆的花生,他更喜欢吃拔丝土瓜。
只是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会有点胀气。
“陛下,这金黄带着糖丝的叫做拔丝土瓜。”
“拔丝地瓜?”徽宗不解。
“陛下,你用御筷一夹便知。”
徽宗玩心起。他夹了一块地瓜,地瓜拉扯糖稀,拉出丝丝好看的糖线。
“原来是这样”徽宗吃了一口,外面焦糖甜脆,里面地瓜软糯。
“味道不错。这是哪里来的土特产?”徽宗皇帝问道。
“陛下,你在尝尝另一盘。”
徽宗看着李延神神秘秘的,不由哑然失笑。
“你呀,也给朕打起哑迷”
徽宗皇帝手上有力气,夹花生米一下就夹了起来。
他吃了一粒,焦脆酥香,便又夹了一粒品尝。
“李延,这两个菜倒是同出一处。菜里隐隐有泥土的气味,莫不是都在地里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