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向众人解释石头材质的杂耍小角见杨元祖将目光看向他的铁锤,连忙解释自己手中的铁锤也是真的,怕人不信他还把铁锤给坐在前排的客人检查。
前排客人拿在手上只觉得沉甸甸的,要不是这杂耍小角托着恐怕这铁锤在他们的手里要掉在地上了,那到时候可多丢面子。
杂耍小角知道在座的老爷们都是爱面子的人,又害怕铁锤掉在地上砸伤了贵客的脚,所以一直托着铁锤,就算给前排看客们查看,也没有一刻是真正的离开过自己的手的。
在后排的客人,包括杨元祖和算术官,也站起来跑到了前排看客这边瞧热闹,花脸人见状特意将铁锤递给杨元祖查看。
杨元祖上手试了试,铁锤是真的重,但人家拿在手上好似很轻巧的样子,他觉得这花脸人像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拿锤子的杂耍小角花脸人见众人检查完之后才拿着铁锤回到演台上,只见他气沉丹田的站在长条凳旁边,举起铁锤并没有立刻落下。
台下没见过的观众全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表演,杨元祖心里猜测的是砸这铁锤子掌握好力道是不是他也能上去表演,但想归想,杨元祖是不会上去尝试的。
铁锤子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赚足了眼球才落下,石板如预想中的那样断开了。
旁边还放着两块石板,花脸人暂停了一会儿表演,向台下的观众讨要赏钱,说是赏钱装满手里的小木盆,他们就表演胸口碎两块大石。
看客们闻言纷纷往小木盆里扔铜钱,杨元祖见状也跟着将自己钱袋子里的铜钱拿出来扔进木盆去。
算术官抠抠搜搜的从袖带里面拿出一文钱犹豫一番最后忍痛扔进木盘,末了说道:“杨兄还真是豪气。”
不,不是我太豪气,是你太穷了。
他只是只扔了七八文铜钱而已。
杨元祖将钱袋子重新挂回腰间然后问道:“算兄俸禄也不算太低,怎过的如此拮据?”
算术官长叹一口气,道:“内城房价高,当初买房子欠下了一些债务,现在正在攒钱还账。”
杨元祖了然,怪不得算术官这么穷,原来是在还房贷。
花脸人套够了赏钱之后又回到了台子上,开始表演进阶版的胸口碎大石。
已经看过一遍碎大石的杨元祖兴致缺缺,无聊的抓起盘里的瓜子开始嗑。
他眼睛四处乱看,结果在二楼雅座看见了几个翰林院的人。
好家伙,他们今天为了下午能来城里玩,中午休息的时候都在干活,好不容易挤出来半天的休息时间,结果到这里一看,人家翰林院的正悠闲的坐在楼上喝茶。
而且还是比他们贵上一两银子的雅座。
他们两个人在大堂瓜子茶水总共也才四十文钱而已。
翰林院是出了名的清闲,而他们农司是出了名的忙,杨元祖想可能是皇帝觉得他比较会种地所以把他安排来了农司,但是相比农司他更喜欢翰林院养老。
台上的胸口碎大石终于演完了,花脸人这次是在台上向众人讨要赏钱,杨元祖已经给过一次了,自然是不好会再给了,而且他也没有零钱了,算术官要还房贷,自然是更不会给了。
碎大石二人组讨完赏钱退下时候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有下一个节目,下一个节目是顶碗,杨元祖挺想留下来看的,就是时间有些紧迫。
以前他看这些节目都是在电视上看的,和现实中看的效果差别很大,他觉得还是现场观看体验感更好,而且还能和演员互动一下。
算术官是好不容易来一次,自然是要过足了眼瘾才走,而且他家还在内城就更不着急了。
台上一分钟,台下磨破头,一个杂耍小角额头顶着碗跑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抬道具的伙计,伙计将道具放下便迅速离开。
杂耍小角额头包着一块头巾,杨元祖猜测这也许是用来保护头部的。
只见他顶着碗在台上走了一圈之后又接着往额头上面加了一个碗,戏楼里传来欢呼吆喝声,还有看客往台上扔钱让杂耍人再加碗。
杨元祖看着对方连续加了十来个碗还在台上跳来跳去之后惊叹于对方的平衡力,这里的杂耍会时不时的在表演途中讨要赏钱,他的零钱早就在第一场表演的时候就给了出去,所以接下来只老实的坐在座位上观看。
他身上倒是还有五十两的大额银票,但是不舍得给,谁有钱也不可能给五十两的赏钱啊!
兑换零钱也是不可能的,他懒得出去找地方兑,而且浪费他宝贵的下午时光。
想到时间杨元祖看了看天色,他猜测时间应该不晚了,于是拉了个伙计问道:“现在的时辰还是多久?”
戏楼里经常有人问时间,伙计出来的时候是看了日晷和刻漏的,对时间了然于心,于是熟练回道:“客官,还有一刻就到戌时(七点)了。”
杨元祖一听时间不早了,于是起身和算术官告辞,反正这表演他也看到尾声了。
表演是七点半结束,宵禁是八点钟开始,这个时候也有几个家离的远的看客动身离开。
算术官家离的不远,可以看完表演再回去,杨元祖和对方道别之后赶着马车往城外跑,他走的时候戏楼还是热热闹闹的,里面正传来掌声。
第二日杨元祖依旧和算术官被派去了丈量土地,因为农主事知道了他二人下午去戏楼的事情又给二人增加了任务,这下子他们是别想提早下值了。
算术官毫无形象的坐在田坎上,一拍大腿吐槽道:“一定是翰林院那几个告的密,咱们昨日去戏楼就只看见了他们!”
杨元祖开口说道:“没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讲,下次注意就行。”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想出去玩还是等休沐吧!”
算术官苦恼抱头:“杨兄你不懂!”他痛苦的摇了摇头又补充,“我休沐的时候要在家里忙着带孩子。”
杨元祖深感意外,算术官是他在这个时代见的第一个会帮着家里带孩子的人,其他的人都是把家里的一应活计交给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