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老四出了咸阳宫也没多想,直奔骊山陵墓,站在陵墓最高处,全神贯注地手持罗盘,测算给大秦战死的将士招魂的位置,查看在哪里摆祭台是最佳方位,
胡老三收拾完姑获鸟,安置好被绑儿童后,悄无声息地来到灰老四身后,拍了拍老四肩膀,吓得灰老四一蹦跶,
胡老三看到灰老四这副小鼠胆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问道:
“老四,咱小侄子现在咋样了,没啥事吧?”
灰老四翻了个白眼,心道三哥真是不会养孩子,能把好好的孩子吓离魂了,也不知道他们狐族里的小辈,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小侄子没事啥,但是三哥,俺不得不说你一句啊,人类小孩也不见得比俺们鼠族的崽子胆大多少......”
胡老三听着老四的絮絮叨叨,一直在讲养孩子的心得,这弄得他有些心烦,但谁让他理亏,不得不听着老四的絮叨,
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老四,要不说他们鼠族枝繁叶茂,家大业大的呢,虽然崽子多,那还能养的那么精细,
胡老三一边听着灰老四的唠叨,一边从台阶处跳下,进入墓坑,
墓坑内的兵马俑排列整齐,不仅有人俑,还有马匹,武器,战车等,看上去气势雄浑,带着迫人的威压,
胡老三忍不住摸了摸这几天刚刚赶工完成的兵马俑,心中啧啧称奇,
“老四,俺知道了,政哥没怪俺就行,看看俺政哥这心胸,你可别说了,你也来看看这兵马俑!
这玩意在现代的时候,看起来可没这么好看,你说这色咋调的呢,这粉嘟嘟的小脸蛋子,这眼睫毛,这胡子,这鼻子嘴,咋做出来的呢?”
胡老三这么一说,果然转移了灰老四的注意力,老四的眼睛也盯着不远处的一座陶俑,口中喃喃:
“是啊,三哥,你说这时候技艺就这么牛了,大秦咋就这么厉害呢。”
一狐一鼠将手掌放在陶俑之上,手指不断摸索着陶俑的纹路,仿佛摸着历史的脉络,跨越千年,看到了时间流逝的沧桑变化,
“这还不算最厉害,俺感觉大秦之后会更厉害!
先别欣赏了,正事要紧,老四啊,你找好方位了吗?”
“俺测算的差不多了,政哥的陵墓,南有骊山,北有渭河,背山面海,地势足够高,是“背倚山峰,面临平原”的“山冲”之地,
俺准备就在咱们两个刚才站的地方摆坛,此地位于陵墓正中央,
开坛后,政哥身处此处招魂,他就像是一个信号发射器,伸出光源正中心,将信号源源不断向外发射,辐射大秦周边,
不仅是匈奴那里大秦将士的游魂,甚至是西羌,百越,东胡各处不能魂归故里的大秦将士,皆可回归......”
胡老三听得眉目舒展,双目放光,幻想着万鬼还秦的盛大场景,那可真是一个无上的大功德,不由得拍手大赞:
“那可太好了,现在公输家越来越牛,陶俑制作速度快上几倍,陶俑的赶工进度没啥问题,摆坛也没啥问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转眼来到七日后,政哥带着妲己走上他的御驾,此次出行应妲己要求,前呼后拥,香车宝马,气势不凡,
大驾仪仗非常奢华,八十一辆马车,玉、金、象、革、木这“五路”仪仗车,
队伍前面各位官员罗列开路,前面还有大象,大象后面几十个人同时吹鼓奏乐,
太仆萧交亲自给政哥的御驾驾车,御驾内空间极大,装备齐全,不仅有桌椅,还有屏风,空间完全足够人自由行走,
胡老三作为皇帝近臣紧随在御驾外,骑在马上,端的是一派的意气风发,风流倜傥,随时听候政哥调遣,
白老小则是身为医女,带着一众太医令,坐在车队后方车内,以备不时之需,
队伍很长,直到最后一辆车的后面出现一条豹尾巴,名为“豹尾车”,才终于到了队伍的末端,
政哥在御驾内,端起大茶缸,拿起搪瓷缸的盖子,刮了刮浮沫,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念叨着:
天天批奏折,快憋死额了,虽然骊山陵墓不咋远,但也算是过了一把出行的瘾,
啊!爽~~~
妲己和政哥同处一车,伸手优雅地端起桌子上的花茶,斜靠在车椅上,听着车外的叫喊声,心里和政哥一样感到过瘾,心中不断响起狐叫:
这才是狐生!
渺小的人类,就应该匍匐在我的脚下!
啊!爽~~~
就在一人一狐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妲己活了上千年,动物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突感恶寒,身体不禁打了一个抖,
妲己霎时间站起,抬头看向车顶,
不对劲!
咚的一声,烟尘骤起,尖叫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快来人啊!”
“保护陛下!”
“政哥!!!”
“暴秦必死!亲王必死!”
“亡秦必楚!”
烟雾散去,众黔首只见皇帝的御驾所在之处,马车已然粉碎,一个巨鼎代替了车马的位置,稳稳地扎入地中,仿若从上空掉落,
巨鼎上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亡秦必楚!
“这是天谴!”
“暴秦必亡!”
“这世道乱了!”
“快跑!快跑!”
......
暗处隐藏的张良,项籍和项梁,三人看到此情景,眼中都迸发出了狂热之情,
要说他们三个怎么聚到一起,还要多亏了黄老二偷信,
就在项籍在淮阳丢失项梁的求情信,奔回蓟县找曹咎再写求情信之时,
张良捡到求情信,提前送信栎阳,并加以金银财宝,求栎阳狱史司马欣放了项梁,救了项梁一命,
自此张良成了项梁的救命恩人,也就成了项籍的恩人,
张良一心复国,想要恢复韩国往日辉煌,他灭秦之心一直不死,见到项籍后,当即和项家叔侄俩一拍即合,共同反秦,
项籍则是心中自有一番大业,他可没忘记在咸阳时候受到的屈辱,根本没打算让楚国王室继续称王称帝,
项籍掰了掰手腕,揉了下肩膀,目视御驾方向,仔细观察着御驾周围官员的表情,确认所砸御驾,确实是秦王乘坐的车马,
“哈哈哈,子房兄,秦王竟如此不堪一击,看着情景,秦王定是死在我的巨鼎之下!”
“嘘!籍弟,好像有些不对!”
项梁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互动,顺着张良所指方向望去,本没有什么察觉,而后大惊失色:
不好!
为什么没有血迹!
御驾周围的人慌慌张张,吵吵嚷嚷,一威严无比之声从人群的头顶传来,
“尔等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