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初九一早上刘婶就开始念叨着。
搁国公府,这会他们府上就开始准备年货了。
如今,在惠远想采买东西真是难。
刘婶也不知道这个年主子们打算怎么过,热闹的过还是简简单单。
“夫人,小姐,再二十来天就过年了,家里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上点东西了。”刘婶憋了一上午,凑几个人围在饭桌剥蒜时问道。
她们准备腌腊八蒜,还是昨晚宁安突然想起来的。
她不爱吃生蒜熟蒜,但是腊八蒜爱吃,尤其就着面条,很是下饭。
这会子已经剥了一大碗蒜了。
不过他们人多,准备腌一坛子。
王熙和郑晴对视一眼,往年府里过年都是她俩在张罗,今年怎么个章程还得问问人。
两人又看了看宁安,看她有没有什么想法和主意。
“问问祖母的意思吧。”宁安道。
她也没操心过过年的事,在现代,每年过年的各种年货采买、蒸煮烤炸、走亲访友都有她父母操心,她都是捡现成,有啥吃啥,让去哪个亲戚家就去哪家,到了当个工具人就完了。
所以她真没什么想法。
王熙点点头,“也好,一会我问问,在惠远的第一个年,看娘的意思。”
蒋英吃过饭就回了房,省的在这碍手碍脚,影响她们干活。
“有了章程,咱就知道该干啥活了,省得到最后几天手忙脚乱的。”刘婶边解释着拿了几瓣蒜在掌心里搓了搓,搓开蒜皮,再一个一个清理干净。
其实,她有点担心主子们觉得她管的宽。
“还是你想的周全。”王熙夸赞道。
看王熙她们没有嫌她多嘴,她才放下心。
“我去把这些蒜先倒盆里泡上。”刘婶端起满了的大碗。
宁安也趁机停下手,吹了吹指甲缝,剥蒜剥的指甲缝疼。
“手疼了吧。你去屋里歇着,我们剥就行了。”王熙心疼道。
“没事,一会洗洗就不疼了。”
宁安每年都泡腊八蒜,已经有经验,用水洗可以缓解疼痛。
“刘姐姐在家吗?”
汪二妮宁家门口踌躇了一会才敲响他家院门。
她前几天跟着宁家学了织毛衣,不过家里就她一个女子,做的别比别人慢,按着她家孩子爹的身量,刚磕磕巴巴织了一拃的片片。
但是就这么个小片片,还皱皱巴巴的,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她不敢继续往下织,担心织出来的衣服不能穿。
所以今个来求助来了。
她想在过年前,给家里一人织一件新衣服,好过年时候穿。
家里已经几年没给两个孩子做新衣服了。
可是按她的速度有点难呀。
“在家。”
刘婶刚舀了一瓢水把蒜泡上,就听见叫门声。
邱阳正在院子里劈柴,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给汪二妮开了门,“汪大娘。”
“欸,邱阳,我找你娘她们。”汪二妮挎着篮子笑道。
“在灶房呢。”邱阳回道。
“这呢。”邱阳话音刚落,刘婶就在灶房掀开门帘探出半个身子朝汪二妮招手。
“我这羊毛衣织不成样,还得跟你再学学。”汪二妮快速进了灶房跟刘婶道。
“没问题,咱饭厅坐。”刘婶拿着空碗,带汪二妮往饭厅去。
“哎呦,都在呢。”汪二妮过了灶房和饭厅的门洞,看到围坐的一桌人。
“欸,快来坐。”王熙郑晴几人纷纷站起来请汪二妮落座。
“这是准备腌蒜呢?”汪二妮看见桌子上一堆生蒜。
“是,昨天给忙忘了,今天赶紧腌上。”
王熙一边回答一边将生蒜拢了拢,给汪二妮面前桌面收拾干净。
宁安去灶房冲了一碗糖水。
“不用倒水,不用倒。”汪二妮看宁安端着水朝她走来赶忙站起来道。
“大娘别客气,坐下喝点水暖暖。”宁安将碗放到汪二妮面前。
“欸,谢谢了。这两天正冷,家里东西够不够,缺啥来我家。”汪二妮寒暄道。
“准备了一些,还得谢谢大姐,刚从您家借了不少秸秆。”王熙放下蒜跟汪二妮道谢。
“甭客气,就一点秸秆,不值钱,地里一收一车,需要随时来。”汪二妮手一挥大方道。
其他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这羊毛衣,刚开始织了一点,但是这边宽的宽窄的窄,捋不平。还得再学学。”汪二妮小心地从篮子里取出她织好的那一片。
木签、毛线都还连在上面。
“安儿,你帮着看看。”王熙吩咐道。
“欸,大娘,我看一下。”宁安坐到汪二妮身旁,接过她手里的衣片。
宁安打眼一看,就看出问题所在。
“大娘,你看,这宽窄不一,是您织的时候手力道不匀,力气大,线就拉的紧,它就窄,这宽的地方,就是线拉的松。刚开始织,力道不匀,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您多织几天,掌握了力道就好了。”
“奥,那我这,这片是不是就废了?”汪二妮心疼线和费的功夫。
“不用,把签子抽出来,线拉开就能重新织了。”
宁安把木签子抽掉,用力一拉,线就得得得,一行皱皱的线就扯下来了。
“我试试。”汪二妮看宁安扯线挺有意思,提出自己来。
“扯下来,再缠回线团就好了。”宁安心里不舍地将毛衣片还给汪二妮。
她挺喜欢扯毛衣的,解压。
汪二妮没注意宁安的表情,一拉一拉,扯毛线扯得过瘾。
“大娘,年前还去不去清远啦?”
“得看营里,一般二十左右还能再去一趟,不过要是突厥太猖狂,可能就不去了。”汪二妮将扯掉的毛线绕着缠回线团。
“哦。”
宁安现在有营里奖励的两套羊毛刷,倒是不着急刷子的事,不过年货还是想买一买的。
汪二妮从头开始织,宁安时不时指导她两下。
“还是你们年轻人脑袋瓜子好使,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往年好多羊毛用不完,生虫后扔掉了。真可惜了,那时候不知道羊毛还能织出衣服。”汪二妮不太熟练地来回戳着签子,夸赞完宁安后又心疼往年的羊毛。
“以后羊毛就有用处了。”宁安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