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你跟庞士元在说什么哑谜,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回去路上,甘宁实在忍不住,把心中疑惑说与陆逊听。
“最后庞士元说,若城破,就当他没说;城未破,就依计而行。此话是什么意思?是哪个城破?荆州还是江夏,亦或是秣陵?”
甘宁仿若一十岁小孩,心中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向着陆逊发问。
他实在搞不懂,两人之间到底谈了什么,为何文聘回来了就会发生什么?
陆逊摇摇头,道:“兴霸,此间机密,我只说与你听,你切不可泄露,否则诸事休矣。”
“那是自然!”
甘宁点头应允。
“那好。”
陆逊斟酌了片刻,还是对着甘宁说道:“在江面上,我与庞统始终在围绕着文聘说事。”
“文聘?!”
甘宁眨了眨眼,“莫非这文聘是关键人物?”
“然也!”
陆逊微微颔首,沉声而道:“文聘之前驻扎于合淝水道,此事你是知道的。有他在,庐江便能无恙。若我军想要再与曹操划江而治,庐江,不得不除。难道你想我东吴长期受制于人?”
“自是不愿!”
甘宁恨声回道:“庐江就像一颗铆钉,插入我东吴之地,我恨不能立即拔出。只是...唉!!!”
“只是合淝水道掌控在曹操手中,一旦攻击庐江,合淝援军便能通过水道源源不断增援庐江,到时庐江攻克不了,引得曹操大怒,我东吴可就危在旦夕了。”
陆逊接着甘宁的话,笑说道。
“你还笑得出?!”
甘宁怒瞪着陆逊。
“不笑又能怎样?”
陆逊淡淡说道:“庐江在曹操手中,我东吴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他曹操想何时攻击我东吴,就何时攻击,我东吴只能等待覆灭而已。不然,也不会委曲求全,送质子去了许都,并答应曹操许多无礼要求。”
“该死!!!”
甘宁气得牙痒痒。
“难道我等只能束手待毙?”
甘宁抱怨道。
“现今机会不就来了~”
陆逊指向江夏方向,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文聘已从合淝水道调至江夏,合淝水道水军防御必然下降,若我军能抓住机会,一举夺回合淝水道,庐江便是一座孤城,只能任我宰割。”
“原来你与庞士元商量的便是此点,甘某明白了。”
甘宁高兴得连连点头:“若我军能将合淝水道攻陷,从此以后,也就再不会受制于人了!”
“不错。”
陆逊亦很是欣喜,可转眼又面露担忧之色,说道:“文聘虽去,可合淝水道现今由张辽掌控,以我秣陵水军一军之力,短时间内,是难以将其攻陷的。故而,庞士元说,若能再有一支水军,能与我军形成两相夹击之势,合淝水道也就不足为虑了。”
“我军哪又有另外一支水军了?”
甘宁摆摆手,气恼道:“庞士元这不是为难人嘛?若我军能再造一支水军,他曹操能不加强合淝水道防御?”
“陆某初时也是这样想的。”
陆逊笑笑,而后压低声音,对着甘宁小声说道:“其实,我军是有另外一支水军的。”
“那支水军在哪?”
甘宁急问。
“兴霸,你忘了!”
陆逊嘴角露出笑的弧度,眼露兴奋之色,道:“年前,周泰、蒋钦两位将军可是率领万余水军出发,前往交州之地袭扰交趾。此行,他们可谓是大获全胜,除了交趾城尚未攻破外,其余城池尽皆被他们所破,缴获粮食、布匹无数,吴侯已发嘉奖令,待他们归来时,说要大力嘉奖他们呢!”
“是极是极!”
甘宁亦是点头:“周泰、蒋钦二人能有如此战绩,理当嘉奖,甘某心悦诚服!”
“哈哈哈...”
陆逊畅快大笑。
稍停了一会,甘宁眨了眨眼,向着陆逊再次出声询问:“伯言,你的意思是,调周泰、蒋钦二人从交州回来,与我秣陵主军一道攻击合淝水道?”
陆逊摇摇头,迟疑了一会,方才回答道:“若周泰、蒋钦二人能将交趾城攻陷,交州之地就可归我东吴所有;交州产粮,而曹操与刘备在荆州大战,我军则可凭借交州、江东两地之粮,与曹操、刘备周旋;待交州稳固后,再行突击合淝水道,也是可行的。”
“妙妙妙!”
甘宁喜笑颜开。
“伯言,幸得我军有你支撑,你当得起大都督之名!不然,我军就如那无头苍蝇一般,胡乱乱窜了!”
他毫不吝啬的夸赞着陆逊。
“兴霸,见笑了!”
陆逊谦虚一笑,接着说道:“庞士元与我打赌,若交趾城破,就当他今夜未来与我相商;若是交趾城未破,则周泰、蒋钦危矣,你没听他说,关云长已去交趾增援,他打赌说,必擒周泰、蒋钦,还真是大言不惭!”
“陆大都督,还真是好谋算,甘某佩服!”
甘宁由衷佩服道。
这些弯弯绕绕,换做他甘宁来,只怕听得头都要大了,还不如一刀一剑来得爽快。
“读书人的心,真脏!”
甘宁忍不住的在心中腹诽。
......
“主公,庞军师和子龙回来了~”
一艘小舟由远而近,傅肜站在船头,朝着战场中央的一艘大船大喊。
“风紧、扯呼!”
待在刘备身旁的陈到耳尖,听到傅肜的话,立即指挥一众水军撤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备高兴得热泪盈眶。
他真怕庞统一去不回。
荆州水军在陈到的指挥下,缓缓后撤。
此时的荆州水军伤痕累累,很多船只被击破进水,淹没在大江之中。
就连刘备亲卫冯习、张南,也中了箭伤,死者不计其数。
文聘看着逐渐撤离的刘备和荆州水军,不由得有些后悔。
若能多带些人马出来,或者一开始没有打得那么谨慎,就有可能留下刘备。
还真是打得太谨慎了。
他没想到,荆州水军看着声势浩大,战斗力却是不强。
失去了关羽的荆州水军,似乎就没了什么威慑力。
他扔了一堆水鬼下去,荆州水军似乎并无抵抗之力,三下五除二,就凿穿了荆州水军十几艘船底。
这般战力,还真是堪忧!
文聘有些不解,魏王曹操把他从合淝水道调来江夏,是不是有些多余。
虽然,江夏他已驻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