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刚才县里的许副县长来到咱们镇上海鑫矿业坚持,揭开了一桩贪污案件。”
“哪是听说,我表哥就是海鑫矿业的,还在现场呢,那许副县长威猛霸气,一个眼神,一声呵斥,立即把方总经理吓出马尿,和盘托出,跪地求饶。”
“贪污?企业贪污普遍存在,瞧他妈一个个获得多么滋润,每天不是商量着去哪吃饭喝酒,就是晚上瞅瞅哪个场子来了新货,夜夜笙歌。”
“非法开采害死了村民,破坏了房屋和农地,这不咱们的南江神探许副县长逮住绝没有轻饶的可能,还在镇政府里面押着受审呢。”
“我老婆那边就是郭家庄(分上下村)的村民,听说差点让那个叫做方明的人糊弄过去,好在咱们的副县长慧眼识珠,看破虚妄,鬼魅魍魉无所遁形,有一说一,统计损失全都获得赔偿。”
“都不是瞎子,大家看到一群村民到政府协商,完事后欢呼雀跃地离开,回到村里还放鞭炮庆祝呢,活脱脱的过大节,能得到赔偿算有福气了。”
“后山开堂调解审讯,许副县长年轻有魄力,开创先河,脍炙人口!”
“村民都说那不是领导,是许青天!”
南乡镇的居民议论纷纷,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入寻常百姓家。
镇政府的办公室内。
当地公安干警重兵镇守的房间。
经过一轮简单的审问,许毅然屏退了工作人员,和满身疲惫的方明面对面坐着。
如今的方明,哪有刚见面时候的颐指气使,嚣张跋扈,暗中顶撞领导,根本不把村长当成官儿。
那股嚣张的气焰,早已被眼前的男人一次次浇灭。
不仅如此,方明十分明白失败后的结果。
企业分公司的负责人,有哪个身上没有问题的呢?
一旦出事,绝对经不起检查。
“约莫还有半个小时,县里公检法部门便会把你接送到市里去。”
“我并不是分管政法委的工作,刚才针对你的询问,是在于工作上的问题,我相信,你对眼下的态势有个清晰把握。”
“你是个聪明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不管离开这间房子后,你有什么办法和手段,那都与我无关。”
“但我要知道,你背地里和徐光泰县长的合作.......所有内容!”
许毅然的问题依旧保持着尖锐。
方明空洞眼神里,稍稍恢复留一点神采,歪斜的脑袋颇为僵硬移动,正回来一点。
有点焦距的双眸,写满了震惊。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徐县长私下有交易的?”
“对了,你跟王一麟背地里联手做局坑害我,肯定是他告诉你的!”
方明自圆其说,许毅然也懒得解释。
跟田一麟的联手,是看在老同学曹敏贤的面子,他们是表亲关系。
布朗村最大的两个姓氏曹和田。
田一麟年后试图通过表亲关系找一下许毅然的,跟眼前方明竞争一下总经理的位置。
分管土地资源的领导,对矿产资源有说话的权力,他迂回来增加手里的砝码。
只是那时候,老同学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现如今密切,曹敏贤也并未正式分配到县司法局报道,关系处在很微妙。
尔后,关系逐渐变好,曹敏贤提过一次,许毅然不想掺杂企业里的派系斗争中,以免被误以为有利益的输送,谨慎为妙拒绝了。
因刘伟达被市纪委带走没了音讯,许毅然被迫接手这个烂摊子,肯定要调查清楚,故此昨天询问了一下曹敏贤,这才联系上了田一麟。
之所以提及徐光泰,并不是田一麟的功劳,而是陆小智的帮助。
兜兜转转,说白了是陆小智的父亲遗留下来麻城边境关系,暗中调查到徐光泰很多小动作通向境外。
没有实质性证据,他才没有调动国安的力量去调查,一直通过身边关系秘密处理,追踪查询是发现徐光泰问题有点严重。
他孩子通过境外培训机构去了澳洲留学,妻子年后过去陪伴顺便度过寒冷的冬天,一直没有回来,反常地逐步处理国内资产,套现转移。
一系列的证据,结合徐光泰近段时间表现,说他没问题,许毅然是不相信的。
协助徐光泰家庭处理资产名单中,就有方明!
在心理防线被击破期间,许毅然抓住时机套话。
方明早已被震慑住,觉得眼前之人手段凌厉,这次铁定要出问题,不死也会脱一层皮,本就跟徐光泰牵扯不深,完全没有防备干脆说了。
“我跟徐县长没有太大的瓜葛,恰好他家在市里的两间商铺要处理,我弟弟是税务公司专业帮人处理财产方面,合理避税,走资金的人,找到我头上来帮助一下,说个情,少收几个点的手续罢了。”
“碍于面子,我帮了他。”
“后来听我弟说,他把资产变卖的钱,全部兑换成外币,转到澳洲的账号去。”
“本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赚不了多少,我弟是不愿意做的,但徐县长手里还有其它东西交给我弟暗中处理变卖。”
“挺多的,有古董、字画、黄金等。”
“前几天的事儿,应该,因为周末时我跟我弟聚餐吃饭他说了一下。”
“你也别乱猜,我弟说出来的意思很明显,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抓住领导的把柄,好以此来要挟。”
“但县里的两个项目我基本不用看当地领导,所谓的把柄对我来说没太大用处。”
“不过你既然问出来了,我相信这条线索会很有价值的。”
他心思活络,似乎想通过捅出篓子,出卖信息,在接下来的审讯交代中,换取更多的谈判筹码。
许毅然冷笑道:“专业?”
“用你的名字在境外开了户口,用来转移资金,被顺藤摸瓜的发现,你弟弟还敢说专业吗?”
方明似乎毫不在意说:“这有什么的,我们是企业,公司,盈利性质,公司的中高层干部,谁还没有几个境外的账户呢?”
“能赚钱的活儿,谁会嫌钱腥?”
“许副县长,如果你也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牵线搭桥,保准你满意的,不收你任何费用,只求你放我一马。”
“放心,门道我懂,不会让你白白帮忙。”
话说的隐晦,这就是妥妥的受贿!
许毅然不屑一顾说:“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跟检察院的同志,交代你的问题吧。”
“我家徒四壁,一穷二白,除了这条命,怕是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
说完,他站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全然不顾一脸不甘心的方明。
半开门的状态下,许毅然驻足说:“对了,忘记提醒你,在你呆在镇政府的这几个小时里,检察院的同志已经找上你家,差不多应该把证据搜集完了。”
“你.......自求多福!”
方明绝望的眼神看到房门被关上。
简易的小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突然间,无比的孤独和寂寞如潮水般侵袭而来,此刻才幡然醒悟,悔不当初。
关上门的许毅然,马不停蹄打电话找组织。
证据线索清晰,接下来当然要内部把案件立起来,出师有名,一句掀翻近乎疯掉的徐光泰。
还山阳县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