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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皇后母家定安侯府的姑娘,是溧阳的堂妹。

因着这层关系她和溧阳的关系颇为亲近,所以也跟着讨厌起谢春朝。

而她又没有皇家的身份拘着,这么多年,谢春朝常常能在上陵贵族们举办的各种宴会上见到她。

两人也一直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

可她从没想过,在梦中的最后,唯一愿意对她伸出援手的竟是她。

“我和溧阳素来不和,若是见面相送,难免又吵起来。”谢春朝笑了下,“算了,大喜的日子还是让她高兴高兴吧。”

“对啊。”杜荷道,“明明是素来不和的关系,你为何肯帮她?”

谢春朝一愣,没想到杜荷会问她这件事。

“我和溧阳虽不和,但也是从小到大的关系,不至于看着她去送死而无动于衷。”

杜荷轻笑一声,扬眉道,“你这个人吧,从前虚伪死了,不过现在看来倒比以前好很多。”

杜荷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道,“这是溧阳给你写的信,要看要烧随你处置。”

杜荷说完,又深深看了眼送亲的长龙,转身下了城楼。

谢春朝接过信,看着杜荷逐渐矮小的背影,她怎么也想不起,杜荷在梦中的结局。

不过……

“雨凝,从前本郡主很假吗?”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她从前虚伪?

雨凝思忖片刻,回道,“郡主从前看起来总是不快乐,但现在却自如轻松多了。”

谢春朝扶着雨凝缓步下城楼,打趣道,“从前要注重那么多规矩,很难快乐起来啊。”

“现在嘛……”谢春朝眯了眯眼,“只要家人平平安安,一切随我开心就好。”

雨凝轻笑了下,问,“那林公子呢?”

谢春朝的脸疑似红了下,问,“好端端地提他作甚?”

雨凝笑问,“我瞧郡主近日似乎和林公子相处的不错,郡主莫不是动心了?”

雨凝从小和谢春朝一起长大,对于谢春朝的情绪以及心思最为敏锐。

虽说林公子和她家郡主如今仍是止于礼的地步,但雨凝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甚至比从前和宁衡在一起时,还有那种鹣鲽情深的感觉。

“莫要胡说。”谢春朝说,“我可没有动心。”

“我……我和惊容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朋友?”雨凝显然不信,哪有朋友做成林惊容和她家郡主的模样?

反正她和她的朋友们就不这样。

谢春朝垂下眼帘,轻声道,“就算我动心了又如何,惊容他……他早晚是要离开我的。”

刚刚还活跃的气氛在这一刹那沉寂下来,过了良久,雨凝方轻声问,

“不是说神医宫吾医术精湛,能活死人,肉白骨吗?”

谢春朝长叹一声,“你还真信啊。”

“世上若真有这等神医,也没有早逝的皇上了。”

“况且神医宫吾行踪不定,我一直在吩咐下人去寻,却始终没有宫吾的踪迹。”

雨凝从前并不喜欢林惊容,在得知郡主要嫁给他时,也曾在心中埋怨过。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雨凝也逐渐对林惊容改观。

最重要的是,有林惊容在,郡主会开心。

而若林惊容死了……

她不敢相信,郡主会有多么伤心。

“郡主莫要感伤了。”雨凝安慰道,“您和林公子都是有大造化的人,日后定能否极泰来。”

“但愿吧。”

谢春朝刚和雨凝进了府,负责监视白秋生的吴大就急着求见她。

“郡主,我们今日发现白秋生与夏国人暗中往来。”

谢春朝喝茶的手一顿,双眸瞬间放大数倍,“此话当真?”

“你们可有证据?”

“我们暂时没有取得物证,但靖水楼的伙计都可以做为人证。”

“好。”谢春朝放下茶杯,抚掌称快,“你们定要保护好人证的安全,莫要让他被贼人害了。”

“是。”

不用谢春朝吩咐,雨凝便上前递给吴大几颗金豆子,

“拿去和你的兄弟们分了,再吃顿好的。”

吴大收下金豆,叩谢道,“谢郡主赏。”

“这是你们该得的。”谢春朝道,“把白秋生盯住了,若是能取得他通敌的罪证就再好不过了。”

“我等明白。”

吴大退下后,谢春朝暗自想着计策,原本她只想着是不是能揪出白秋生的弱点或把柄,但没想到,她一上来竟能得到一个这般劲爆的消息。

和夏国人交往,往小了说只是朋友私交罢了。

可若是往大了说,那就是私通叛国之罪。

叛国可是足以让白秋生满门抄斩的大罪。

谢春朝想到这儿,心中有一瞬间犹疑,她要用叛国的名头扳倒白秋生吗?

会不会太过残忍?

但她脑中很快浮现出父亲,哥哥,母妃的尸体,以及她最后上吊的画面。

她原本软化的心在一瞬间坚硬起来。

如果保家人平安注定要走上一条残忍血腥的路,那么她愿意。

如果非要有人死,她要别人死,而不是自己的家人。

谢春朝下定决心后,又低声吩咐雨凝去寻一位能私刻印章的人。

若是吴大他们找不到足以证明白秋生私通的信件文书,那么她伪造也要伪造出一份。

只是要想伪造白秋生的笔迹和印章,得要先有一个模版。

看来,她还是要去找父王一趟。

朱雀大街南有一条小巷,名为世旺巷。

这条小巷虽狭小,但小巷两边却布满五花八门的店铺,店铺里的掌柜们也和朱雀大街上衣着光鲜,笑容满面的掌柜们不同。

他们或是躺在店门口的躺椅上悠闲着晒太阳,或是趴在店铺里打着哈欠,更有甚者在店铺前晾着各式水果,蔬菜以及酱料。

本就拥挤的小巷,因为他们的随意占用,而显得更加拥挤,两个人并肩而行都会感到挤涩。

来这里置办东西的顾客也从来没有什么贵人,都是些贩夫走卒。

而今日这条纷杂的小巷却出现一位特殊的顾客,她身着青衣,头戴斗笠,虽看不清面容,但从气质以及衣物的布料上来看,都无疑是位不缺钱的主儿。

这样的人对于世旺巷来说可是稀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