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原本想着在凤眠苒的隔壁订个房间,能多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他之前在客栈大堂里时还能忍,毕竟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此时听到苏卿池不仅抱了凤眠苒,两人还打算去床上躺着,他再也忍不住了!
凤眠苒恨他,对他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跟别的男人又搂又抱。
容靖立即出了房门,右脚一抬一个大力将凤眠苒的房门踢开。
他这一举动,看得才从一楼走上来的容一他们震撼至极,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家王爷好霸气,终于肯迈出追妻的第一步了。
容靖见凤眠苒与苏卿池两人真的是往床榻边去,他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凤眠苒被他踹门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料到他会直接把房门给踢开。
见容靖径直走向她,且距离越来越近,她极为不悦地勾了勾唇。
“不知靖王殿下前来有何贵干?可是专程来看我和卿池哥哥睡觉的?”
“无妨,反正我跟卿池哥哥很快就会成亲,再亲密的行为都是人之常情。”
“靖王要是看够了的话,还请你快速离去。”
“我们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已经累得不想再动,这就要歇下了,你慢走,不送。”
她的话落入容靖耳里,扎得他的心脏如刀割般地疼。
凤眠苒还真是懂得如何伤他,那些扎心窝子的话,可比刀剑扎在他的身上痛得多了。
他走近凤眠苒,双手一伸把人拦腰抱起往房外走。
边走还边说:“阿眠,我知道你恨我,要打要骂我都随你,我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要成亲,我们就再办一次婚礼,你再嫁我一次好不好?”
凤眠苒轻挑了一下眉,冷笑着问他:“然后你再一次在婚礼上弃我而去?”
“容靖,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我是有多么想不开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她伸手拍打着容靖的胸膛,手中用足了力道。
一个没注意打在容靖前几日自残的伤口处,清晰无比地听到他低沉的闷哼声。
容靖即使疼得脸色发白,仍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纠正着她的话。
“阿眠你不可以贬低自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中你都是最美的、最好的。”
“你放心,我不会再抛下你了,真的。”
这一次分别,不仅凤眠苒遭受了很多的苦难,他也不好过。
每每一想到罪魁祸首是他自己,他就后悔得不能自已。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和凤眠苒早就在一起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等到两人进入容靖的房间后,容靖极为轻柔地把凤眠苒放在床榻上,伸手就要去脱她的鞋子。
对上凤眠苒看过来的眼神,他笑意浅浅地说:“阿眠方才不是说很冷吗?我身上火气旺,这就给你暖暖。”
凤眠苒一把将他推开,定定地看了他良久。
她随后取下左边脸颊上戴着的那张金色面具。
一条淡粉色的丑陋疤痕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伤疤从嘴角往上一点,一直延伸到眼角下面一点。
“容靖,你好好的看清楚我是谁。
你不就是喜欢这张脸吗?如今的我与白韵染是很明显地不像了呢!
所以,请收起你故作深情的样子,当初是你先抛弃我的,现如今又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
还有,不要再唤我阿眠,我与你早已一别两宽,现在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这个称呼不合适。
记得去知会一下你的旧情人,让她乖乖地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我会亲自前去取她性命。”
凤眠苒方才没有反抗,就为着找个机会跟容靖说清楚。
她不会忘记自己之所以会被白韵染带人围剿,被老城主丢进那吃人的百毒窟中,都是因为容靖。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在那遍地都是毒物的地方活下来的。
每当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是她对容靖与白韵染两人的恨意在支撑着。
她还没有报仇,不能轻易死掉,否则她的仇就没法报了。
容靖的视线定格在凤眠苒那道疤痕上,他的心在霎那间狠狠地揪起。
他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凤眠苒有多疼!
瞧着凤眠苒眼中的冷漠和厌恶,他伸手抚上心口处的伤,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痛。
“阿眠,我会喜欢你,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是她的替身。
我知道是我不好,才会让你受尽磨难。
我愿意赎罪,哪怕你杀了我,也不想让你讨厌我。
她不是我的旧情人,她既是你的仇人,自然也是我的仇人。
凡是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凤眠苒一听瞬间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没有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容靖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去大历省亲给你递请柬时,我可是见到你一直都魂不守舍的。
你温柔无比地唤她染染时,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
她若是对你不重要,你又怎会在我们大婚之日弃我而去?
我在婚房里等了你整整一夜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在她的温柔乡里,与她颠鸾倒凤整整一日一夜。
你知道她当时告诉我这些话,我的心有多痛吗?
此刻你轻飘飘的一句愿意赎罪,怎能抵过你们两人带给我的劫难?
凭什么?”
凤眠苒话音一落,利落地从衣裙上扯下一块布料。
拿在右手中轻轻一握,布料在转瞬之间就化为了一堆粉末。
她一字一句地说:“容靖,你我从此以后犹如此物一刀两断,再无一丝瓜葛。”
“看在太妃娘娘的情分上,我不会杀你,但你若敢再纠缠我半分,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路。”
容靖一瞬不瞬地盯着凤眠苒的右手,那缓缓掉落在地的衣料粉末,就如同他的心一样重重地沉入谷底。
终是他伤得凤眠苒太深,她不原谅自己是应该的,他亦觉得自己不配得到阿眠的原谅。
见凤眠苒毫不犹豫地走出屋子,他想伸手把人抱住,不想让她走。
可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已经没有一点底气了。
他这样的混账,没有再求得凤眠苒原谅的资格。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向房门外,仿若一座没有生气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