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火影室。
正埋头批阅着文件。
忽然‘啪’地将纸笔放下,闭上眼睛,将紧蹙着的眉心揉了又揉。
烦躁!
“怎么了,纲手大人?”
“静音,你去结界班帮我把近期人员的动向表取一份过来。”
“是出了什么呃......明白!”
直到看着她离开关上门后,纲手眸光一闪,指尖划过一道血痕。
通灵结契需以血液为引,召引通灵兽也是。
“情况怎么样了?活蝓?”
几人离开的消息静音一概不知,循着隐隐不安的预感,纲手自觉还是避开她比较好。
“情况......”
......
几乎全程附着在卡卡西的肩上,对于当时的情况和最终的结果,活蝓无比清楚。
一点不差地全部复述过后。
“静音小姐......”
“我会找机会同她好好说的。”
还有鸣人。
纲手长吁口气,按着桌角低声说道:“那么卡卡西他人现在在哪?”
“在路上了,大概过些天就会回来。”
......
湿骨林。
‘嗒、嗒——’
点点滴滴的水声依旧,同最初来时一样,但从未有过现在这样令人烦躁。
......
——说的应该是独立浴池?铁之国那种?
——啊!对对对,是那种!
——过段时间吧,之后有机会再一起去,怎么样?
——可说好了!
“说好了......”
仰躺在地面上,胸膛急遽起伏着,卡卡西喃喃自语。
伸手擦过额角淌下的汗渍,这才发觉体温高的离谱。
很久没生过病了,是因为淋了太久的雨?
雨......
——你以前很少夸人。
——以后会尽量多些。
——那也得分人啊......
——嗯?什么?
——我是说,我很想你。
——咳!我意思是,打招呼就该这样才行,你那还是太生硬了......唔!
昏暗无光的溶洞,睁眼和闭眼都没有太大区别,这里最适合入梦。
没有虚幻和现实,没有白天和黑夜。
分不清眼前的场景究竟是什么。
梦境?回忆?幻象?或是什么别的......
但这都不重要。
只有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
——一路顺风,臭弟弟。
——姐姐来接你了,感动不?
——你个小色狼!还揉!
从娇横温软的话语,到柔媚动人的躯体,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唔!最......最后一回!可不能骗......哼!轻嗯嗯......呜哇!轻点我......不行!不行我要......
——卡卡西......呜呜!我好......好酸!好......嗯!
——嗯呜!不要不要不要......哈啊!呜啊啊啊啊!
任由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肆意流淌。
直到欲念勃发,眼前画面便和她一样,倏地揉转搅散。
雨幕下,一抹越来越远的血色,人影晃悠,正无声嘶喊......
......
“卡卡西。”
“活蝓前辈。”
卡卡西缓缓睁开眼睛。
处在湿骨林,在自然能量充沛的环境,同时又有活蝓帮助恢复伤势,此刻身体早已经无碍。
但这种虚弱并非来自身体......
“该醒醒了。”
“......我知道。”
扶着脑袋,卡卡西撑起身子,怔怔看着空处。
忽然一声传来。
“水面夫妇之死,你可曾有后悔过?”
不知对方为何提起,卡卡西摇头低声答道:“......不,我没有。”
九尾之乱的他,对此无能为力。
痛苦是真,但重来一回也无法改变,后悔亦无用处。
他有着引以为傲的理智,本就不该在这必然发生的事上多做纠结。
“宇智波止水之死,你可曾后悔?”
卡卡西微微皱眉:“不后悔......”
宇智波与木叶矛盾日益尖锐,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虽有团藏从中作梗,但宇智波走向政变无法避免,必将与木叶反目。
他无力阻止。
“日向日差之死,你可曾后悔?”
“我......”
他是为保护自己的哥哥而死,这是日向日差主动选择的结果。
但根源在于云隐。
当时自己若是......
“猿飞日斩之死,你可后悔?自来也之死,你可后悔?叶仓之死,你可后悔?”
“......”
冷漠无情的问声,让人应不下任何话来,不等他咬牙思虑,又再度捅穿心脏。
似将掩做完好的心子扯烂、撕碎,最后又残忍地拼凑起来,摆在面前......
(看吧,就是这样来的。)
溶洞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银发少年面颊淌汗,按着不住刺痛着的胸膛嗬哧有声。
“别说了,别说了......”
“贪恋短暂的平静,终要付出代价,将希望寄托旁人,你本不该如此。”
“旗木卡卡西,你须得做出正确的决定,一刻也不能耽搁,否则将来多得是令你后悔的事。
“而那些,都将算在你的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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