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
季屿臣一时气急，他现在确诊了癌症，那他们这样，万一她……
不行，他提出离婚就是为了让叶浔幸福，他不想让叶浔受到伤害。
“你怎么了？”叶浔攀着他的肩，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她知道他有事，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她就逼他说出来，她绝对不要不明不白地离婚。
叶浔整个眼眶都是红的，脸上因为刚才的情事而带着红晕，可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一定要从季屿臣嘴里听到实话。
季屿臣立刻顿声，可叶浔不打算让他逃过去。
她掰正他的脸，“季屿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到底怎么了？如果你不说，我就去宋挚那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骗我！”
季屿臣凝着她的眸，眸光微动，他也有一瞬想要哭出来。
没等季屿臣开口，叶浔又接着说：“还是说，你觉得我如果知道了你出了问题，我就会离开你？还是你不想拖累我？季屿臣，我叶浔不是什么脆弱的人，我可以跟你同甘，但我更能和你共苦，我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你明白吗？！”
季屿臣脸上的表情更加挣扎更加痛苦，因为叶浔的话，他确实很感动，可他想要的不是感动。
“浔……”
季屿臣到底还是没忍住，再也装不下去。
他收紧了双臂，把叶浔紧紧抱住，“浔，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绝情一点，我们结婚不过一年，感情没有到那种无法分开的地步，我们……”
季屿臣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浔打断，“季屿臣！”
“感情没有到那种无法分开的地步？季屿臣，你凭什么断定？我早就离不开你了你知不知道？在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我绝对不会放手的你明白吗？！”
叶浔在感受到他的怀抱之后泪水更加汹涌，她张嘴咬住他的肩口，很快，她就听见季屿臣“嘶”的一声。
可叶浔不但没有松嘴，反而咬得更紧。
谁让他说那些伤她的话？
叶浔像是用尽了所有气力去咬他，而季屿臣强忍着肩头的疼痛。
尽管是隔着衣服，那种疼痛也依然清晰。
等到叶浔感觉嘴里隐隐约约有血腥味传来，她终于松口，抬头时，季屿臣的衣服上已经有清晰的牙印。
泪水在叶浔的眼眶里打转，她幽怨地看着季屿臣，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她担心季屿臣的身体。
“你到底怎么了？”
季屿臣的喉结滚了滚，此时此刻两人之间亲密无间，他抬手拨弄了几下她额前散落的发，整个眼眶红透。
他有些胆怯地开口：“浔，我可能…可能是胃癌。”
！
最后两个字一出，叶浔感觉自己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一般，双眸瞪圆，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就那么僵在季屿臣身上许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浔猛地回神，然后把季屿臣拉起来坐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季屿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叶浔对这个消息也是不相信的，可是没有办法，事实不会说谎。
“宋挚说，是癌症，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大半个身体，光靠切除，已经没有用了。”
叶浔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眼眸闪动，所有的话像是梗在了喉咙里面，完全发不出声。
她停顿许久，双手死死抓着季屿臣的手臂，想要寻找一个支撑点，才不至于让她难以承受。
“就没有可能是错诊吗？”叶浔依旧不死心问。
季屿臣摇了摇头，“所有的检查，都是宋挚盯着做的。”
宋挚的能力，他是绝对相信的。
可叶浔仍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季屿臣平时就算是饮食不规律，可也绝对不至于到现在这个样子。
“不，我们明天再去检查一次，屿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得胃癌，一定是宋挚弄错了，一定是他弄错了！”
叶浔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她宁愿相信是宋挚弄错了。
叶浔的情绪濒临崩溃，她抱着季屿臣，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脖颈。
季屿臣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叶浔的味道蔓延在他的周身，他被她的气息包绕，双手缓缓上抬，回抱住她。
“季屿臣……”叶浔边哭边叫着他的名字，双手一点都不敢松开，生怕一松开，季屿臣就会从她身边离开。
季屿臣的心脏也被她的哭声牵动着，他的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最后顺着她的脖颈往下。
叶浔感受到颈项间的湿意，于是把季屿臣抱得更紧。
屋子里的灯光幽暗，让这原本就暗黑的夜色更加沉重。
两人紧紧相拥，谁都不愿意松手。
等到哭够了，情绪终于得到缓释。
突然，季屿臣开口叫她：“浔，如果怎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们就分开，好不好？”
如果怎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如果季屿臣注定不能陪伴叶浔很久，那叶浔应该去寻找一段新的人生。
两人一起度过最后的这段时光，彼此都会愈发不舍，他不舍得离开，她不舍得放手。
“我不要！”几乎是季屿臣话音刚落，叶浔就立刻给出了答案，“季屿臣，我说了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准你离开，我明明没打算爱任何人的，但你让我爱上了你，你不能先离开，不能离开我……”
叶浔原本干涸的眼泪在这一刻再次奔涌而出，她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着，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紧烈。
和季屿臣互通心意之后的叶浔，是第一次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已经完全不能够去想其他的事情，脑海中只有季屿臣。
季屿臣的情绪也被她牵动着，生平第一次，他的眼泪完全止不住。
“叶浔，即使没有我，你也能大放异彩，你的事业已经在走上坡路，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可你也是我想要的，”叶浔松开他，视线与他交汇，她的眼眶红了个彻底，“季屿臣，我这个人很贪心，我不只想要事业，我也想要你，而且我非你不可，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想要。”
“……”季屿臣这下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哪怕自己找再多理由再多借口，叶浔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她不会离开他，怎样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