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巧克力出自一条定制生产线,不对外销售,甜度很低,吃起来除了可可香味就是微微的苦味。
“走吧。”安摩拉多含含糊糊道。
他们还在尝试,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安摩拉多现在过来也只能找到性情软弱没骨气、好吃懒做不想吃苦的人。
等到大浪淘沙,真正进退两难的人想起安摩拉多后,再次出现的安摩拉多才会真正被当成一个选择。
安摩拉多又去买了一些零食,让芳津奥陶把他送到三枝雪那里。
感情需要维系,哪怕只是坐在一起吃零食。
“贝尔摩德,动了。”安摩拉多窝在三枝雪的沙发上吃薯片,手机冷不丁响起合成音色。
这音色已经和正常人区别不大,几乎不存在什么机械感,只是略微缺乏一些感情,似乎只是一个语气淡淡的人。
“她拿到了关键证据?”安摩拉多薯片掉了。
三枝雪起身抽一张湿纸巾递过来,对突然说话的手机恍若未闻。
“不,只是怀疑。”
“那她着什么急?”安摩拉多不解。
只有贝尔摩德自己知道自己内心的煎熬。
她……离她的天使太近了。
这并不会让她觉得幸福。
贝尔摩德的警铃一直在响。
越近越危险,却不知道危险的到底是谁。
是天使会因为自己遇到危险吗?
还是自己会因为飞蛾扑火奔赴死亡呢?
她以为是前者,但潜意识却告知她后者的不可忽视。
她在黑暗里如鱼得水,越浑浊越黑暗越强大。
翅膀掀起的风不仅强力而且还带着有毒的鳞粉,熄灭了很多人生的火焰。
这样的她,如果燃起生的火焰,就是在黑暗里点亮了一盏灯,告诉所有人:我在这里!我有了弱点!
那些黑暗里的存在会和螃蟹一样拖着她,让她无法从竹编的篓里爬出去。
凭什么我们都在烂泥里,你却还有个念想?!
我们应当一起绝望,一起迎来终末。
面对这些潜在危险的贝尔摩德很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都能在合适的场合展现出合适的度。
所以天使很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当她站在岸上隔岸观火的时候,她总是富有同情心,同情自己,同情死人,也愿意把天使捧上内心的神坛。
直到火势蔓延牵连自身,或者一着不慎跌落水中。
只有这种快要死掉的时候,贝尔摩德才会把所有心思收束到自己身上,顾影自怜,坐上自己思考过千百次的道路。
天使的垂怜只能是一生仅有一次的奇迹。
一次就够了。
够成为她黑暗一生中永恒的明月。
她对登月不感兴趣,只要月光能一视同仁地洒落在愿意走出建筑物遮蔽的自己身上就已经足够。
月亮就应该远远地被自己望着,这样就很好了。
月亮就是月亮,有多少人都喜爱它,愿意保护它啊!
月亮奔向她爱的人,贝尔摩德略有心酸但更多的是祝福。
月亮的眼光称不上所托非人,青梅竹马,在日本这个社会算得上最好的安排,她对此没什么可说的。
何况那孩子是贝尔摩德当初跟随黑羽盗一学习时的“师妹”和作为知名小说家兼侦探的工藤优作的孩子。
他是一轮小小的太阳,秉持着正义把一切邪恶拖出来暴晒。
这些不安也许就是因为她不想被天使看到身上来自太阳暴晒后那审判般的伤痕。
如果她还不知足,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FbI对她的穷追不舍已经够让人烦躁的了,没必要再加上一条被天使评价上那么一句“做错了事的人就要被依法处置。”。
她不想自找苦吃。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秘密。
就像她发现了“灰原哀”这个存在。
贝尔摩德发现这个孩子后笑了很久。
也许是被自己的愚蠢和一叶障目气笑的。
也许是大仇得报的快乐。
也许是猫捉老鼠的恶意。
也许……是为了自己找到这样好的一个切口完美退出感到了一丝丝轻松。
她装点一番自己的暂住地,给也许会潜入观察她的FbI一点小小的误导。
只要事情发生,那么作为障眼法的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就会安全,至少足够传递出自己压根不在乎他们的信号。
然后就是调开会保护雪莉的江户川柯南。
对侦探而言,只要抛出一个谜题就够了。
把天使排除在危险之外这件事,侦探比自己做的更加熟练。
雪莉平日的表现很内向,真要说起来,宫野家全是硬骨头,没有一个例外。
她会自己主动出来的。
贝尔摩德这些年可不是在默默地一个人去恨,她比监护人琴酒更了解这对姐妹。
宫野志保心里是向善的,为此宁愿自己吃亏,沉默着面对一些事。
她还有一点自毁倾向,无论多么痛苦,多不想为虎作伥,只要看到自己在乎的人——此处特指宫野明美,她就会默默承受。
罪恶吗?罪恶。
要继续这样做吗?要的。
贝尔摩德可太喜欢给宫野志保这样的选择做了。
每次这孩子一脸痛苦麻木地做出选择,贝尔摩德就会暗爽一次。
她犹如火烤的内心才会平静一时。
贝尔摩德心里也算偶尔会向善,但她不会为此损失自己的利益。
天使的特别就在于她的遥远,不会伤害双方的凝视才是好的凝视。
这次还是太近了,以至于贝尔摩德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近距离观察以后,发现天使不愧是天使,而这样的生活也太过美好。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好过,只是以前的好生活里没有angel。
差不多就行了,贝尔摩德没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她被FbI追到日本,这不算什么大事,只要美国那边谈好了,官方就不会再追查她了。
剩下一些小角色她自己随手就能派人解决。
问题在于莱伊——赤井秀一的暴露。
贝尔摩德对他的母亲赤井玛丽记忆犹新,是一个很难搞的女人。
而他的前女友则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次任务。
这是什么受害者联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