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就由着她这么胡来？霍嘉宝她什么意思？这都骑到您头上了！”霍嘉昭第一时间赶回老宅。
霍启山正在修剪盆景，“咔嚓”一声，一条粗壮的逆枝被他剪断。他抬头看霍嘉昭一眼，笑了声。又去拿水壶浇水。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把公司交给她管理？她一个女人……”
“女儿也是我霍启山的孩子，身上流着我霍家的血。”霍启山打断霍嘉昭的话。
霍嘉昭愣了愣，从前霍启山可不是这样的，“可嘉宝她总要嫁人的。”
“她已经选了，不嫁人。”霍启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不嫁人？不嫁人难道跟那保镖混一辈子。”霍嘉昭一时情绪失控，说了句蠢话。
果然霍启山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前两天我叫你去看看张叔和其他叔伯，你去过没？”
霍嘉昭把今天的事串起来想一遍，这才恍然大悟，霍启山几天前就在点他，还是想帮他一把的。
那时候他但凡去拜访一下张翰和其他几位股东，说不定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惨败。
嘉宝简直没费一兵一卒，他就输得彻底。
见霍嘉昭不说话，霍启山更加失望，“嘉昭。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错了，如果当初没有把她送出国，而是把她和你一样培养，说不定她会比你走得更远。”
这是第一次，霍启山在明面上肯定嘉宝的能力。虽然她并没有听见。
“爸，哪有把家业传给女儿的道理。你看看小恩俊，他是您的孙子……”
霍启山笑了，“你比我还封建？嘉宝生的也是我孙子。”
霍嘉昭急了，“她……”
“她不是非要那个保镖嘛。秦默无父无母，刚好入赘我们霍家。生的孩子都姓霍不就好了。我看他别的不行，身体素质挺好。以后小孩也健康。”
霍嘉昭：……感情你连孩子的事都已经想好了。
霍嘉昭只觉得内心一阵绝望。他明明占尽先机，却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你也别在心里犯嘀咕，你的性子我知道。你要是当家，肯定要把你弟弟妹妹都摘出去。但嘉宝不一样，你现在不还是霍氏的总经理吗？”
霍嘉昭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他知道霍启山的意思，他确实更霸道一些。霍氏如今已经是一个集团公司，而不是从前的家族企业。他一个人确实也难以完全掌控做一言堂。
而他们兄妹三人，如果分司不同的领域，合作共赢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局面。但作为家中大哥，霍嘉昭认为自己应该是那个掌舵人，他多少有几分不甘心。
霍启山确实更偏向大儿子，但当嘉宝显示出她的野心和能力，霍启山认为也没有必要一味打压。
最重要的是——他老了，也有些力不从心。嘉宝大量购入股票的事，确实超出了他的掌控。
但身为一个有野心的商人，如果他的孩子同样有野心且有能力，他当然愿意让自己的产业在那个孩子手里发扬光大。
曾经他以为霍嘉昭是那个继承人，但现在看来，嘉宝比嘉昭更合适。
霍启山无奈的摇头，好像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了。嘉宝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
三个月后。
嘉宝和秦默一起走在商场里，嘉宝走在前面，秦默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
嘉宝停下脚步想去挽秦默的手臂，秦默下意识避了一下。低声道：“对面店里有狗仔偷拍。”
嘉宝微微皱眉，大大方方挽起他的手臂，“你还要避到什么时候。他们又不是没写，都拍到好几回了。”
秦默自然是想大大方方跟嘉宝在一起的。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名声，只是嘉宝刚和顾明城分开没多久，他不想媒体对她有不好的言论。
似乎是看穿他心里所想，嘉宝道：“就算我不挽着你的手，我们手里拿的都是男装，逛的也是男装店。哪个雇主会对保镖这么好？”
秦默耳根微微发烫，“我说了不用买这些，家里衣柜都满了。”
最近嘉宝不断的给秦默买买买，从头到脚，从内衣到外衣。
“没事，等我们结婚了就搬到别墅去，那里有衣帽间。”
秦默再次沉默，他赚的钱一辈子都买不起那个区的别墅。不是一辈子，恐怕几辈子都买不起。
嘉宝轻轻扯了一下他的手臂：“怎么，自尊心又作祟了？”
秦默侧头看她，直接将她揽进怀里，“没有。你说了，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所有。包括她的贫穷和富有。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我有什么好介意。”
嘉宝笑了，“算你识相。”
*
嘉宝和秦默回到公寓时，见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穿着考究的大衣，拎的包一看就价值不菲。
嘉宝认出了来者，“顾伯母？”
顾明城的母亲葛卉点点头，表情有些严肃。她看了一眼两人拎着的大包小包。
“我们可以进去谈谈吗？”
看得出嘉宝心情不错，她微微一笑：“您请进。”
进门后秦默自然而然的帮嘉宝拿了拖鞋，甚至拿出一双全新的拖鞋给葛卉。
葛卉看他一眼，眼底带了一丝鄙夷。径直走进小公寓，四处环视一圈后，在沙发上坐下了。
秦默觉得葛卉是来找嘉宝的，正要到厨房去切水果。没想到葛卉先开口道：“那个谁，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嘉宝说。”
嘉宝脸上原本挂着还算客气的笑，渐渐收拢。
她注视着葛卉的眼睛道：“顾太太，他叫秦默。”
秦默没有在意葛卉的无礼，直接朝厨房走去。
葛卉抽了一下嘴角，“嘉宝，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能力的孩子。明城他错过你，是他的损失。”
“但我一个做母亲的，真看不得自己的儿子这样消沉。和你分开三个月，他已经交了好几个女朋友，每天不是泡吧就是飙车，要么就是酗酒。我担心他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你真的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葛卉这么说，简直没有把秦默放在眼里。
秦默就在厨房切橙子，只要不是个聋子，都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