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衢淡淡的笑了下,没跟他计较,也没有嫌弃,走进电梯就讲:“耿亮,真羡慕你长这么大,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嘿嘿,谁说我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了?小应子我说出来可别怕着你,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了!”哈哈,是不是特牛逼,他真是太伟大了。耿亮得意的说完,等着看应衢惊讶的样子。
应衢确实有些惊讶。“公司做什么的?现在经营还好吗?”
做什么的耿亮不好说,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是做毛绒公仔的,说出来多丢人,可经营的好不好他也不清楚,只能求救的看陈暖。他刚才完全是想在这个曾经欺负的对像面前炫耀一下的啊。
陈暖憋笑,没有帮他,等着看耿亮以后吃瘪的样。
“应衢,陈二少,你们终于来了啊。”
“应总,你让我们早早的来,自己倒来得最晚,你说要怎么办?”
“陈二少,你怎么和应衢在一起?你们小时候不是不对付嘛?”
陈暖看他们或陌生或很陌生的面孔,大方的讲:“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你们提它干什么。”
应衢也没把他们的调侃当回事,微笑讲:“现在我跟小暖又成同学了,这次只有他一个,我保证这次把他秒杀了。”
“好样的应衢,我们学校就在C大不远,打不过招呼声,我们去帮你。”这个说话的叫王宾,以前很瞧不起陈暖,总是带头找他麻烦,被陈暖狠揍后就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晃悠了。
陈暖似笑非笑的挑着下巴看他们,心想你们全上都没用。
王宾他们被陈暖这表情一弄,心里起了毛毛的疙瘩,立即张嚷的叫来服务员点餐。
而耿亮在听了他们的话后,很不是滋味,倒不是他们叫应衢应总,而是他跟陈暖又是同学?他怎么可能那么厉害?老大是跳级的,以他以前那病怏怏的样,跳一下都困难,还跳级呢。
“老大,应衢真跟你是同学?”耿亮不信的压着声,向陈暖求证。
陈暖看了眼和王宾他们聊天的应衢,又看了下耿亮,知道他什么心思。“不仅是同学,还同班同学。”
“操,他怎么可能!”耿亮显然被刺激到了,暗地里愤愤的瞪着应衢。“你那个鬼冷门系有什么好读的,老大你要小心点,我觉得这个应衢就是冲着你去的,好报以前被你欺负的仇!”
“应该只是巧合。”
“小暖、耿亮,过来,我们一起喝杯。”应衢举起酒杯叫站在一边的陈暖和耿亮。
陈暖和耿亮过去,接过杯子嗅了下,发现里面是酒。
王宾看他反应,哈哈大笑的讲:“陈二少,干嘛这么惊讶?你该不会还没喝过酒吧?”
陈暖不动声色的看一个个脸带笑容,实则看戏的人,挑了下眉平静讲:“怎么没喝过,我从小是在我爸爸的宴会上长大的。”说着举杯绅士的讲:“敬重逢。”
“敬重逢!”
这杯子一碰,话题一说,大家顿时都收不住了,刚才那些个隔阂全没了,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敬完重逢敬友宜,敬时光等等,大家放开的聊,大胆的嗨。
说到底他们都还是群孩子,这里最大的是陈暖和应衢还有耿亮,其他都是十五六岁,正是逞能的年纪,除了嘴巴上坏点,倒也心思单纯。
可有一点陈暖实在架不住,他们都还屁大的孩子呢,喝起酒来有模有样,连应衢也是,优雅自如的像个老手。
耿亮知道陈暖不怎么喝酒,忠心护主的把许多来敬酒的人挡了,然后在他心事重重的时候问:“老大,你怎么了?”
陈暖看了眼玩疯的同学,头疼的讲:“这里不会有警察来查吧?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是未成年不给进吗?”
“老大,现在有钱就是爷,谁管这么多。”
这时应衢看到陈暖闷闷不乐,走过来问:“要换上果汁吗?”
陈暖看应衢,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跟陈健雄有点像,是感觉上有点像。“应衢,我觉得我们都还小,应该挑个正常点的地方。”这地方她五六岁就来过,不过那个时候是跟着陈少军,有大人在场的感觉不一样啊。
“酒吧?还是桌球室?”应衢认真讨论他的话。
陈暖揉头。“应该是餐厅或家里。”然后她加一句:“至少没有酒,我们还未成年。”
应衢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显然,他以前都认为这是正常的。“这次都已经来了,凑合一下吧。”
他这是商量的口吻?
“什么凑合一下。”王宾醉薰薰的过来,步伐混乱,走到陈暖这边时还踉跄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散了大半。“应、应衢,这里老好了,呵呵,你可给我们大班争面子,要不是你,我可能要做梦才能进来这里,哈哈……”
应衢扶住他,把他扔沙发上。“王宾,少喝点。”然后他又对其他人讲:“明天你还要去学校,别给我喝挂了。”
陈暖望着应衢,眉头微皱。原来这个同学聚会是他搞的。
“怎么?”应衢看他疑惑的目光,举杯示意。“不管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今晚就开开心心的喝酒吧?”
陈暖挑眉,跟他碰杯后,和他一起干完。“应衢,你确定你可以喝这么多酒吗?我记得你以前身体不是很好。”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应该吗?”陈暖好奇更大。自见到应衢,他都是一种很渴望与期待的态度,就连同学聚会也是这么匆忙,并且连耿亮说那样的话都没有生气,是他太宽容,还是他在塞特星球发生了什么事?
应衢怔怔的,好会儿后他转身走进聚会中心。“放心,我在去塞特星球的第二年就全好了。”
那也不是这么糟蹋的。陈暖从他对聚会的熟络度,和喝酒的姿势可以看出,这种场面他并不陌生,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但一直担心应衢的陈暖,没见应衢有什么事,她倒喝得有点多。
以前她在宴会上都是喝果汁,偶尔喝点酒都是香槟,不像他们现在点的那么烈。两三杯倒进肚子里,再过了半小时,她便觉得眼睛有点花了。
觉得自己撑不住的陈暖,面色不变,镇定的讲:“时间不早了,我哥还在等我,我要先回去了。”
“陈二少,现在才十点,急什么?”王宾跳出来,不依不饶的讲:“再说陈二少你可不是听话的少爷啊,以前不是挺狠的?现在怎么事事要听陈大少的?”
因为他不仅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她长官。
“实在是还有事。”陈暖没有跟他解释,转向这个聚会的主人。“应衢,我先走一步了。”
“老大,我和你一起回。”耿亮也喝多了,不过意识还很清醒,他想留下来继续玩,不过为了老大,他决定陪他回去,这样王宾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果然,听到他的话,王宾就把矛头指向他。“耿亮,你一大男人,怎么还成天跟在陈二少后面,他每月给你多少钱啊,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耿亮不喜欢他说陈暖的口气,很霸气的讲:“我不知道他给我多少,但我知道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对你死心塌地。”
陈暖听了乐了,笑眯眯的抓住耿亮的手。“不错耿亮,总算学到点老大的真传了。”她是腿有点软才扶着耿亮的,说完也不再管他们,拉着耿亮就走。
应衢没看一脸大便色的王宾,追上去对陈暖讲:“我送你们回去。”
陈暖点头,接受他的好意。她是真的感觉快要晕倒了,看耿亮样子也是靠不住,现在如果不让应衢送,她不知道明天醒来后是不是在绑匪窝里,然后苦逼的等着陈健雄送钱来赎。嗯……虽然那种可能很小,但也不排除。
应衢以为陈暖是不喜欢那种氛围,才想回家,可在外面等门童把车开来时,突然间原本好好站着的陈暖栽下去,连忙伸手扶住人。
感到手下滚烫的温度,应衢仔细看陈暖的脸,才知道他是喝醉了,不禁笑起来。谁能想到陈家的二少爷,原来是个乖得不能再乖的孩子呢。
把陈暖扶进车里,应衢又把开始耍酒疯的耿亮塞进车,关上车门就开车去陈氏庄园,把陈暖送回去。
而陈暖迟迟没回来,陈少军在家里等的渐渐失去耐心,频频看时间,想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跟陈暖是大班同学的,都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他们要是疯起来,哪有什么分寸可言?
但陈暖不同,他应该知道什么对什么错,不会跟他们胡来。
可现在都十一点了。
陈少军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不时的看时间,又看了下手机,在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说起来陈暖也不小了,晚归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而且他又是和老同学在一起,自己打电话去把人叫回来,他会在同学面前很没面子,这个时期的男孩,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陈少军纠结了一宿,恐怕血色的事情都没让他这么困扰过。
直到幽静的大厅响起门铃声,陈少军才回过神,走去开门。
时间太晚,他让乔管家和佣人都去休息了。
陈少军打开大门的一侧,看到搀扶着陈暖的应衢,眉宇微微皱起。
看到他,应衢把陈暖交给他。“陈大少,都是我们劝的,你别责怪小暖。”单从他那轻微的皱眉,应衢就知道他的态度,立即给陈暖说话,免得他被他哥揍。
“麻烦你送他回来了,时间太晚,就不留你了。”陈少军抱住陈暖,说的客气但决对不友善。
应衢没有在意,点头回到车上,又把睡死了的耿亮送回去。还好他现在暂时住在老家,也就是耿亮的家对面,倒也不是太麻烦。
而陈少军在他走后,碰的关上门,抱着浑身滚烫躁动不安的陈暖上楼。
现在小孩醉成这样,他再多的话,再大的怒火都没处发,不仅如此,他还得任劳任怨的伺候他。
把陈暖扔进他房里,陈少军给他脱了鞋,在他呻吟着快要滚到床下时,又把他扔上去,塞进被子里,然后把空调温度调低一些,再去浴室给他拧了条毛巾。
陈暖在凉爽干燥舒适的环境里,终于安生下来,闭着眼睛老老实实的睡着了。
陈少军见他安份下来,动作也轻了些,摘下他的面具给他擦脸,顺便把他爪子也擦了。
回浴室把毛巾洗好放好,回到床边的陈少军看陈暖在台灯的光线下,曲长的睫毛和光滑细腻冶艳的脸,眉宇紧蹙起来。
这小孩也生得太扎眼了吧?
摸了摸手感极好的脸,陈少军压下心猿意马,在他额头上亲了下,便立即离开他房间。
陈暖这一晚睡得很好,就是早上起来头痛欲裂,但比起陈少军来讲,她要好多了。
“二少爷,这是醒酒汤,你先喝了再下楼。”乔管家看到床上五官扭曲的陈暖,马上把汤端过去。
陈暖二话没说,不管这汤是甜是苦,拿起就一口闷了。“乔管家,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原来喝酒会这么痛苦啊。”早知道她就不逞能了。
乔管家笑眯眯的讲:“二少爷,是喝醉酒才会这么难受,不过要恭喜二少爷,人生多了一次新的体验。”
“以后这种体验还是少点好。”陈暖掀开被子下床,看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便问:“乔管家,昨夜是你送我回房的吗?”
“不是我,是大少爷。”
“长官现在在哪里?”
“他在楼下,等二少爷下去用早餐。”
陈暖一看时间,火急火燎的拿衣服冲进浴室。“乔管家,你让他再等等,我马上下去。”
“是的二少爷。”乔管家笑着退出去,带上门。
陈暖迅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又把早收拾好的书包和行李带上,便蹭蹭的下楼。
等陈暖把东西放地上,正准备叫陈少军,就听到门外应衢的声音。
“小暖,我一起去学校。”应衢开着车,站在初晨还带着露水的阳光下,精神饱满状态很好,一点不像昨晚不仅拼过酒,还把两人送回了家的样子。
陈暖看到他怔了怔,刚刚洗过澡的她脑袋清醒许多,可仍没有以前灵活,她过了会儿才讲:“好啊。”
他生生脆的答应,坐在大厅里,原来打算送他的陈少军视线暗了分,沉着脸看大门口头发微湿,满脸傻笑的陈暖。
“应衢,我还没吃早餐,你进来等吧。”能蹭到车,陈暖自然是高兴的,请他进后便对陈少军讲:“长官,应衢跟我一个班,我正好跟他一起回学校,不用麻烦你送我了。”
“嗯。”陈少军淡淡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放下报纸走到桌边,礼貌的问应衢:“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吃点。”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应衢感到对方的敌意,至于是为什么,他想应该是自己昨晚没把人看好吧。做家长的会担心也是常情,他要再不识趣就是失礼了。
应衢坐沙发上,向送来茶的乔管家道谢,便拿起刚才陈少军看的报纸。
这是份军事报,应衢兴趣不大,看了下就叠好放架子上,然后看了一下时间。
陈暖知道自己起晚了,现在她看到应衢看时间,就知道时间快要来不及,可应衢又不方便催自己,便囫囵的喝了碗粥,拿了两个鸡蛋。“长官,我得走了。”
陈少军看了下他脸,和他手里的鸡蛋,对乔管家讲:“叫人把二少爷的行李提上车。”
“是大少爷。”
应衢和陈暖出去的时候,欠身对出来送的陈少军讲:“这次我会照顾好小暖的,陈大少请放心。”
就是你照顾我才不放心。陈少军看着应衢,心里复杂,面上却是面无表情,只敷衍的微微颔首,看雀跃的陈暖。“陈暖,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是长官。”陈暖背着阳光,笑得灿烂,随性恣意又调皮的向他敬了个礼,便坐进塞菲迪尼的副驾驶里,在车子发动上升时,钻出窗户冲陈少军挥手。
陈少军微仰着头看他,没有动作,直到看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同样出来送行的乔管家,看了看大少爷不善的脸色,想这位应衢少爷挺好的,英俊有礼,还对二少爷很好,为什么大少爷好像很不开心呢?
“乔管家,我出去一下。”陈少军背在身后的手松开,走向花园里的另辆车。
乔管家欠了下身,看他也开车离开,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大少爷正好碰到烦心的事了吧,与应衢少爷没有关系。
而陈暖在车子飞上天空后,便一边跟应衢聊天,一边吃鸡蛋,把散发着淡雅清香味的塞菲迪尼车里,吃的全是鸡蛋味。
迟钝发现这个问题的陈暖,立即把窗户打开,歉意讲:“对不起啊应衢,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先去店里去去味,教授那里很好说话,我们晚点去也没关系。”要是没关系,她也不会带着两颗蛋跑了。
应衢看他紧张的样子,不在意的讲:“没关系,放两天就好了。
“那你这两天不是没车开?”如果他要准备创业的话,应该不能没有车吧。
“会有人来接我。”
“那就好。”陈暖重新坐回位置上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在看到车前上的香水瓶,便拿起喷了几下,想用香味把鸡蛋味给盖一盖。
应衢看他把香水当花露水喷的陈暖,没有出声。
等陈暖打了个喷嚏,才知道自己喷多了。“阿嚏!”“应衢,这是什么香水?好香。”
“琉璃繁缕五号。”
“靠!”陈暖这脱口而出不是因为它贵,是因为琉璃繁缕它的香味很持久,原本鸡蛋味两天就能散干净,她这当杀虫剂的一喷,估计要放两个星期。
应衢没则怪他,打开所有的窗户,到学校时讲:“把行李拿出来,先提去教室。”
琉璃繁缕的香味虽然淡雅,可毕竟那是香水,味道一重再好闻,闻多了也会反胃,而空气是无形的,行礼箱即使是闭合的,时间久了也会占上味道。他们现在把行李送去宿舍,显然是不够时间的,便只得先带去教室。
荣瑾因为这个学期又要多个优秀的学生,自然的是开心,满心期待着早早来到教室的他,左等右等不见人,在上课铃敲响的前一刻,才见他们两个姗姗而来。
荣瑾等他们走近,正准备说两句,便大大的皱起眉来。“你们这是用香水洗澡了吗?”
应衢讲:“老师,你要不喜欢,我们坐最后一排。”
哭笑不得的陈暖:……
荣瑾教授:……
“都坐下吧,把行礼放后面去,就你们两个人,老师我还要扯着嗓子讲,累得慌。”
“是,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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