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暖和琴晴密谋的时候,血色的新兵训练也进入到了最后时期。
陈少军坐在巨大的全息荧屏前,看来自不同地方的新兵情况,严密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荆思鸿站在陈少军的旁边,背靠着一张桌子,看了会儿屏幕就看陈少军,忧虑的讲:“少军,你最近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陈少军没看他、没反应。
“这次你回来就感觉整个人不对劲,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荆思鸿八卦,而是陈少军的变化太明晃,像是……像是……失恋一样?可没听说他有谈女朋友,哪里来的恋可失?
陈少军视线没有离开屏幕,淡漠的问:“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你就是做得太好了,根不要命似的。”
“现在我是这里的指挥官,不是教官也不是总教官。”
“是没错,你应该比之前更卖命,但也不至于两天两夜不睡觉,就守在这里死盯着新兵考核吧?”荆思鸿给他挑开的讲:“现在六个教官都在部队,你完全可以放心,不会出任何差错。”
“这是我上任的第一届选拔,大家的关注度会非常的高。”陈少军往后靠,抬头看他。“我还需要增加一项考核。”
“还增加?”
“对。”
陈少军在做教官的期间,表现都很好,尤其是他当总教官的期间,提出的几项科目都非常实用。
荆思鸿放下抱着手,问他。“还需要增加什么考核?”
“城市多地形及多人质目标的作战考核。”陈少军从抽屉拿出张训练科目明细出来。“最后的新兵标准还按现有的,我新增加的这个再从新兵里培养。”
“少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少军视线税利的看他,接着把明细表给他,深远的讲:“自有用处。”
荆思鸿看他不愿说,拿着明细表看了遍。“我会在这次选拔结束后给下去。”荆思鸿收起明细表,要走的时候关心的讲:“少军,你的私事我也不能干涉,但……”
荆思鸿欲言又止。
陈少军的视线,从他脸上又移到荧屏上,看热血奋战的新兵。
最后荆思鸿拍了拍他肩膀。“但你要是欲求不满的话,可以出去舒缓一下,免得憋出病。”
陈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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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兰,你的暑假作业做完了吗?”吃完晚饭,陈暖问季馨兰。
季馨兰听到他的话,哀嚎的讲:“我还没有动。”“陈暖,你帮我好不好?”
“好。”陈暖一口答应。“帮助美丽的姑娘,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讨厌。”季馨兰锤了他下,拉着他兴高采烈的上楼。“陈暖,你今晚住这里吧?这样我能多做些。”
“不胜荣幸。”陈暖很绅士的微笑,在进入她房间后,不自觉警惕起来。
现在她是男人,该警惕是季馨兰才对吧?
陈暖摇头,甩下那些不正经的想法,打量季馨兰的房间。
季馨兰的房间是采用浅色系的,看起来很干净很舒服,和她张扬的性格不同,当然,里边也有很多奢侈品,也不知是为这里增加还是降低格调。
陈暖在阳台找了个位置,在季馨兰拿来厚厚一打暑假作业后,开始帮她解决一些她不会的问题,有空闲的时候就会看外边的大海。
季馨兰应该也想快点把作业做完,好放心玩,在跟陈暖打闹一阵后就规规矩矩的做作业。
时间在笔尖和风声中流逝,撑着下巴看海平线彻底陷入黑暗后,陈暖偏头看认真做题的季馨兰,想到了陈少军。
想在那个年纪,他是不是也会像她们这样,奋笔疾书,埋头苦写,被教授折磨的要生不死,真是想想都另人兴奋。
陈暖想着想着不禁笑起来,被偶尔抬头的季馨兰看到,以为他是在看自己,脸一下红了起来。“陈暖,你哥在部队里,短时间不会回来吧?”
“我想应该不会。”想到那晚的事,陈暖现在是越想越气。她没跑,他倒先跑了,下次见着他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按倒亲了再说。
季馨兰暗示的讲:“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应该没事吧?”
陈暖看她在灯光下柔和的漂亮脸蛋,挣扎着要不要做点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季馨兰要是换成陈少军,不用提示,她早就扑上去非礼,可现在对方是季馨兰。
陈暖硬头皮凑近她,在打算亲她嘴角的时候,视线突然一暗。
看到周围一片漆黑,陈暖勾起唇角。晴姐来的可真是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季馨兰吓得大叫,紧紧抓住陈暖的手。“陈暖,为什么会停电?我们赶快报警吧!”
“馨兰,先别怕,可能是意外,我出去看看,你呆在房里别出来。”陈暖吓得惊惶失措的季馨兰稳住她,把她带进房里,再叮嘱她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去。
“陈暖,外面会不会有危险啊?”馨兰拉着陈暖,担心他会遇到什么伤害。
“没事的馨兰,就算真有危险,你别忘记我好歹也是部队的,放心吧。”陈暖这话一出,显得特别男子汉。
季馨兰听了果然没有那么害怕了。“那你小心点。”
陈暖自信的应下,就从窗户那里爬出去。
黑暗中,看到陈暖跳出去的季馨兰紧握着手,忐忑的站在房中等着。
跳出窗外的陈暖,踩着二楼的屋檐走到最右侧,从那里的窗户跳进去。
“英雄,开工吧。”在窗户里等着的琴晴给了她一把折叠刀。
陈暖接过她递来的刀直奔书房,把门撬开,两人进去后把若大书房进行地毯式搜索。
入屋“偷窥”,暂定为偷窥的陈暖,因为戴上琴姐准备的眼镜,在黑暗的房间里也如白天一样行动自如。
可是都是“同道中人”,她们两个不用商量,就各自分配区域,一个负责找书架和保险箱,一个负责找光脑里的数据和书桌。
陈暖的主要目标是季馨兰口中的那个神秘的宝箱,她把整个书房都找了遍,没有发现可疑箱子或什么特别的,便问琴姐:“你在做什么?”
“复制光脑内部。”琴晴把光脑的底座拆了出来,像维修工人一样熟练。
“我想这里不会有什么价值的东西。”陈暖检查书桌,在右边的柜子里找到一把枪,中间的位置里找到几张交费单。“琴姐,你看这是什么?”
琴晴抽空看了下她手里的交费单,不以为意讲:“一张医院的费用清单。小暖,你去其它地方看看,我这里马上搞定。”
“医院?”陈暖看下面的总金额。“琴姐,这里费用是两百万,据我所知,季煜城的老婆在塞特星球,季馨兰和季煜城也没有什么公布的病情,这笔巨额费用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不能公开的隐疾。”
陈暖还是觉得不对劲,把这些清单都拍了下来,便把它们还原的放回去。
两人查看完书房,走出去就远远听到季馨兰在叫陈暖,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激动得有些失控。
陈暖在琴晴无味的眼神下,走到季馨兰房外安抚的讲:“馨兰你别害怕,是电线出了点问题,我正在想办法……”
“哐啷”一声,走廊的花瓶打碎了。
听到打破东西的声音,季馨兰叫得更大声了,简直是惊天动地。
陈暖翻白眼,看传来声音的地方。
把东西打了的两个手下,也看了下陈暖,接着就动手打起来。
“陈暖!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可能有点麻烦。”陈暖无奈,一边跟季馨兰说话,一边走向打架的两个小弟,陪他们一起制造了点声响,就去撬季煜城的卧室。
把门撬开的陈暖推门进去,对琴晴讲:“季馨兰肯定会报警,不过这里偏,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们只要九分钟,剩下的一分是不能太高调。”琴晴冲陈暖眨了下眼睛,风情万种进房间。
陈暖耸肩,跟着进去。
这九分钟的时间,陈暖和琴晴两人不仅把季煜城的房间找过,连其它房间都找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那个箱子以及与737相关的东西。
听到远远传来的警笛声,陈暖对琴晴讲:“晴姐,你们走吧。”
“小……”
“陈暖?”
在琴姐要叮嘱陈暖小心点时,季馨兰颤微微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两人反头看到外面着急的季馨兰,陈暖和琴晴惊到了,两个打手也忘记了互打。
“有种你们别跑!”陈暖迅速反应过来,一声大吼叫醒他们,就推着琴晴滚到楼梯处。
两人滚成一团,陈暖抓住琴晴的衣领压着声讲:“琴姐,揍我。”
琴晴看了下准备爬进来的季馨兰,猛一拳头挥他脸上。
陈暖疼得嗷叫,捂着脸跪在地上。
打完人的琴姐还踹了陈暖一脚,就带着两小弟“惊慌”而逃了。
“你们别走,给我站住!”陈暖一边虚张声势的喊,一边疼得直抽气。
季馨兰尖叫着跑过来。“陈暖,陈暖,你怎么了?”
陈暖这疼有一半不是装的。琴姐刚才那一拳,把她的眼镜脚打断了,断的那头划到了眼角。
“没事,我没事。”陈暖一手安抚季馨兰,另只手在地上摸眼镜。
季馨兰紧张的要死,听他说没事便抱住他呜呜的哭起来。
陈暖心挂着那眼镜,没时间心虚和愧疚。
就在这时,警察匆匆赶到,车灯的光从窗户打进来,照亮了整个走廊。
季馨兰眼泪汪汪的放开陈暖,反头看警车。
陈暖余光看到季馨兰脚边的眼镜,正要伸去捡就见季馨兰转过头来,情急的陈暖凑上去吻她,在她惊骇之际将眼镜不着痕迹的捡起进来,揣进口袋里。
季馨兰被惊得无法动弹,连那些警察跳进窗户都怔怔没有反应。
这个贴唇之吻,对陈暖来讲已经是小意思了,甚至还有时间想女孩的唇果然要软一些。
“那个……馨兰,你别怕,已经没事了。”陈暖尴尬的看了下笑得玩味的警察,红着脸关心的问:“你怎么出来的?”
季馨兰被陈暖这一亲安静多了,指着身后窗户惊魂未定的讲:“我爬窗。”
“你真是的,万一摔下去了怎么办?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老实呆在房间里,知道了吗?”陈暖教育的扶季馨兰起来,主动向警察说明情况。
在警察恢复别墅的供电后,陈暖在接受警察的盘问,季煜城也打来电话安抚受到惊吓的女儿。
慢慢镇定下来的季馨兰,听到季煜城的电话哇一声大哭起来,然后又跟他说多亏有陈暖在,抽抽噎噎说了大通他怎么好怎么好的话,等陈暖录完口供她都还没跟季煜城聊完。
季煜城听到女儿的话句句不离陈暖,虽然感谢有他在家陪女儿,但对他还是没有改观。“兰兰,你别害怕,爸爸明天给你请两个保镖,然后下周就回去看你。”
“嗯。”季馨兰跟她爸说了许久的话,终于渐渐的停止抽气,挂了电话便看陈暖。
陈暖温柔的讲:“馨兰,你先上去睡觉。”
季馨兰看了看陈暖和警察,点头。
把季馨兰送回房,陈暖下去继续应付那些警察,并且毫不隐瞒自己和季馨兰的关系。
警察虽然八卦,倒也不会到处乱说,调侃的笑着就收队走了,临走前还一再承诺会加强这里的安全等等。
陈暖挺大男人挺礼貌的送走警察,眉毛便皱了起来。
宝箱不在这里,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第二天,也不知道季煜城是怎么办到的,一大清早别墅就来了两个自称是保镖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很雄壮,让季馨兰放心、安心了,可陈暖却担心起来。
“馨兰,我们订婚的事,我这边我能做主,可你爸爸那边……”陈暖忧心肿肿的看着季馨兰,没有说明。“这次如果不是我恰好在,恐怕……”
季馨兰听到他的话,想到他说的这个恐怕,还心有余悸的抖了下。“我等下就打电话跟爸爸讲,然后让你住下来陪我。”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怕伯父……他似对我有点意见。”陈暖担心的问:“如果你爸爸不同意怎么办?”
季煜城不赞同自己和陈暖交往,季馨兰是知道的,她现在听陈暖这么说,立即保证的讲:“不用担心,他会同意的。”
“嗯,那就好。”陈暖点头,提议的讲:“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爸爸吧?我觉得这事我们两个一起去说更适合。”
“好呀,正好我想出去走走,再呆在这里我一定会神经衰弱的。”季馨兰一听陈暖的话,高兴的马上赞同。“陈暖,你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
季馨兰欢乐的跑上楼了,留下陈暖面对两个“巨大”的保镖。
保镖不苟言笑的站着,穿着黑西装,像两只黑猩猩。
陈暖在季馨兰换好衣服,拧着小包出来的时候,让她捥着自己的手,便对两个保镖笑了笑,问季馨兰。“馨兰,我们要带着他们吗?”
“不要,我们的二人世界,为什么要多两个无关的人。”
“那我们走吧。”
才来就被抛弃的两保镖:……
陈暖开车去蒂诺城海洋研究所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是从心里到身理双层的。
她讨厌那个地方,对研究机关之类的地方产生了抵触,同时还要面对季煜城,并且还要装做讨好他的样子,光想想她都觉得胃难受。
而季馨兰不同,她因为要去看父亲,一路上都在说过不停,那劲儿哪像受过惊吓的人。
陈暖看兴奋的季馨兰,渐渐变得犹豫起来。
至少在这些天的相处里,季馨兰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还因为担心他做出那样危险的事。
陈暖内心复杂,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把车停在海洋研究所前面,陈暖和季馨兰下车,走进研究所跟前台小姐说明来因。
“季院长还在开会,你们要不然去他的办公室等会儿?”前台小姐在知道他们是谁后,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怪吓人的。
陈暖礼貌问:“请问他的办公室怎么走?”
“你们是来找季院长的吧?”拿着资料从会议室出来的王维,刚才远远听到他们的对话热情讲:“我带你们去吧。”
“谢谢。”
“不用客气。”王维走在前头,一边说还一边忙着看资料。“我是季院长的学生,而且我正好也要去他的办公室。”
学生……陈暖打量他,随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维像是才想起这事,放下手里的资料抬起头看他,自豪的讲:“我叫王维,只要我能完成现在这个项目,我就能毕业成为一名科研者了。”
“恭喜。”
季馨兰好奇问:“我爸爸现在做的是什么?不会又是恶心的肉球实验吧?”
“那是培育,一个从无到有的生物培植。”王维正儿八经的讲:“现在季院长做的这个项目,是我前导师李博士的,现在他死了,这个项目才会由季院长接手。”
陈暖眼睛倏的一眯。“李东鹏?”
“对对,你认识我的前导师吗?”
“不认识,那次看43区莫明龙长官的新闻时听到了这个名字。”
“我也奇怪了,李博士为什么会跑去旧城。”王维疑惑,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在走到季煜城办公室就讲:“你们在这里先等一下,等会开完,我会转告季院长的。”
陈暖看王维在桌上和抽屉里找了几份资料走后,便打量这间宽大的办公室。
季馨兰闲不住的到处转,对父亲工作的地方充满好奇。
陈暖和她闲聊着天,跟着她将整个办公室都看了遍。
这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这是季煜城的新办公室,那个宝箱说定还在他以前的办公室里。
想到这里,陈暖脑袋灵光一闪,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如果那个宝箱不在这里,那么它绝大可能在爱城子星的老家!
在陈暖想这些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因刚才王维匆匆寻找而忘记关上的抽屉里面,静躺着的探测器正在发生变化,跳动的数值在不停的升高……升高,直至顶点。
“兰兰,怎么突然来了?”没等二十分钟季煜城便回来了,心疼的仔细看了下季馨兰,才抱住她安慰。“昨晚是不是吓着了?今天保镖有没有去?”
“爸爸,我还好,保镖今天一早也到了,就是陈暖为了保护我受了伤。”季馨兰位着季煜城的手,爱慕的看陈暖。
眼角贴了个创可贴的陈暖,在对上季煜城的目光时微笑的讲:“一点小伤。”
“爸爸你知道吗,当时有三个人,如果不是陈暖当过兵,肯定还会更严重。”
“谢谢你昨晚一直陪着兰兰。”季煜城对陈暖客气的说完,就对季馨兰讲:“兰兰别害怕,有保镖在,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意思摆明了,谢也谢过了,以后离我女儿远点。
陈暖有些为难的看季馨兰。
季馨兰晃着她爸的手讲:“爸爸,这次我跟陈暖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是吗?什么好消息?”季煜城放开女儿,也放下手上的资料,走到办公室后坐下来,提防的看着陈暖。
季馨兰是他的掌上明珠,陈暖是他不喜欢的人,不管女儿多喜欢他,他相信这都是一时的,便没怎么在意女儿的这个好消息,以为女儿不过是想来跟自己证实,这位陈二少也是喜欢她的罢了。
“陈暖跟我求婚了!”季馨兰一说到这事就压抑不住喜悦,甜蜜的笑着讲:“然后我也答应了。”
“求婚?”季煜城打量的看陈暖。
陈暖挺挺背脊,接受他的审视,并讲:“伯父,我是真的爱馨兰,请你成全我们。”
“爱?成全?”季煜城把抽屉关上准备跟他们这两个年青后生,好好说说什么是爱的时候,脸色微变。“陈二少爷,你认识我家兰兰才多久?就敢说这样的话。”他面色没变,声音如常,缓缓拉开抽屉看了眼,便又关上。
“伯父,爱不是靠时间来衡量的。”
季煜城重新看回陈暖讲:“你们今天是来问我意见的吗?”
陈暖紧崩着身,轻轻颔首。她感到,气氛有点不对。
季煜城看了下女儿,又看陈暖一字一顿讲:“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