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靠在角落，一言不发的看向对面。
李楠不像是在说谎。
但…
“我不是那个人。”
桑棉垂着眼，语调温吞，没什么起伏。
平述道：“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他至今不过三百多岁。
时间，年龄，地点。
通通对不上。
桑棉觉得李楠是压力太大，才会病急乱投医。
可在他说完后。
对面的李楠先是一怔，接着瞬间激动起来。
“不！肯定是你！”
肩膀被一双枯白的手强硬按住。
桑棉不适的抬眸。
却见李楠正看着他，漆黑空洞的瞳眸睁大。
信誓旦旦道：
“顾遇不会认错的。”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那个人说了，只要能杀死顾遇，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楠自言自语，神经兮兮的不断碎碎念。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但通过其中的只言片语，桑棉大概明白了李楠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和顾遇一样。
李楠和那五个活死人，也是前一届副本的玩家。
他们因为贪欲进入副本。
而在挑战失败后，他们本该死去。
但是机缘巧合下，他们遇到了一个人。
李楠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只是在濒死的瞬间，那个人向他们施以援手。
那个人对他们说。
只要能够杀死顾遇，终结副本的一切，成为救世主。
他就会给他们死而复生的荣耀。
而在那之前。
他会将他们的灵魂禁锢在肉体里，方便他们做事。
死亡的恐惧近在咫尺。
那时的他们只想活着，于是慌不择路的答应了条件。
灵魂被禁锢在肉体内。
他们没有真正的死去。
但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却远比死亡更加恐怖。
已经死去的肉体在一点点腐烂。
可灵魂依旧活着。
最初的欣喜后，他们承受不住变成怪物的现实。
于是试图寻死。
但很可惜，他们连死都做不到。
在完成契约的内容前。
他们只能维持活死人的姿态，不人不鬼的活着。
为了能正常的死亡。
在无数次轮回里，他们无数次试图杀死顾遇。
却又一次次失败。
最后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陪副本重启。
李楠表情痛苦。
但桑棉听后，只是慢吞吞的反问：
“所以呢？”
他有必须要杀了顾遇的理由吗？
李楠收敛表情。
一字一顿道：“不杀顾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
“这个副本已经…”
李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话音未落，耳边响起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地下室被强行破开。
五个活死人受到惊吓，狼狈的到处乱窜。
李楠眉头紧蹙。
片刻后，她抬起头，腐烂的外表被假相遮盖。
她又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而在地下室被破开的洞口附近，蒋凛和李霖正看着李楠。
见来得是老熟人。
李楠松了口气，准备把人忽悠走。
但在她即将出去时。
一柄森白骨刀，刺穿了她的脖颈。
李楠怔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呆滞的抬起头。
却正对上少年淡漠的清冷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