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沐边脑子里的重点,现在放在了其他地方。
“雨儿,你唤染兄‘染哥哥’,为何对我却连名带姓?”端沐边不满,恬着脸提议:“要不,你叫我边哥哥好不好?”
“我又不是第一天叫染哥哥,也不是第一天叫你端沐边,都叫这么长时间,早叫习惯了。”
白诺雨不知道为什么,在端沐边面前就喜欢任性,随自己心意。
“你从现在开始叫我边哥哥,慢慢也会习惯起来的。”端沐边不死心,桃花眼乞盼的望着白诺雨。
“不要,我不想叫。”白诺雨转头,不自觉地嘟了嘟嘴,可爱的模样,惹得端沐边心痒痒。
他可是品尝过那娇唇的味道,现在回想,都是甜嗞嗞的……
呆呆盯视着白诺雨,回味神游、心衿荡漾,端沐边完全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墨镜染。
从端沐边到来,墨镜染的心神、目光,便全落在端沐边身上。
见端沐边眼中唯有白诺雨,墨镜染心中酸涩,默默垂眸,将眼中一腔不能言说的深情,掩藏至深处。
白诺雨在桌下狠踩了端沐边一脚。
“啊。”端沐边疼得痛呼,“雨儿,你今日老踩我干嘛?”
“你刚刚不是说元凶吗?怎么不继续说?”白诺雨甩了端沐边一个眼刀,开口道。
“不是你让我别说吗?”端沐边隔靴揉着被踩痛的脚背,语带无辜,悻悻然。
“我什么时候让你别说?”此时的白诺雨,真想把这个连续多日,一直不正常的憨货给弄哑。
“那你刚才踩……”端沐边迎着白诺雨威慑的目光,乖乖闭上了嘴巴。
“你要说便说,哪这么多废话?”白诺雨对着端沐边,白眼快翻上了天。
“噢。”端沐边坐直,此时才想起来,一直被他忽略的墨镜染。
抬起桌上的茶壶,端沐边为墨镜染面前的空杯,续上茶水。
“你俩还记得我老爹的姨娘,我那名义上的弟弟他娘亲吗?”端沐边问白诺雨和墨镜染。
“自然记得。”墨镜染与白诺雨相视,几个月前,在金岭宫端沐边冠礼前,那个女人弄出的短暂插曲,他们俩人依然记忆犹新。
“她叫俪塔格。”端沐边述说:
“她本是一名孤女,我娘亲在外寻找药材时,碰见她被几个男子欺凌,及时出手救下的。
救下她后,她一直跟着我娘亲,哭诉自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乞求我娘亲能收留她。
我娘亲心地善良,奈不住她的哭求,于是收下她当了一名丫鬟,将她带回了金焱宫。
一开始,她做事勤快用心,忠厚老实,我娘亲见了也高兴。
可惜,好景不长。
在一次我爹,与刚生下我一个多月的娘亲闹别扭后,我爹心情不好,喝得酩酊大醉,她便趁机大胆爬上了我爹的床。
一个月后,她怀上孩子,虚情假意到我娘亲面前哭泣忏悔。
我娘亲做主,为我父亲纳了她,给了她姨娘的身份。
后来,在我两岁多的时候,我娘亲去世,她便经常变着法儿想欺负我,但每次都被我父亲派在我身边的人发现阻挡住。
后来,我慢慢长大,父亲便不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争斗,只在一边旁观。
这让她以为,父亲是在纵容默认她的种种,于是更加大胆,无所顾忌。
上次她与我父亲的弟弟合谋刺杀我,事败差点被按宫规处置掉,是她儿子端沐帘跪了三天三夜,才让她幸免于难。
消停没几天的她,又开始作妖。
她花钱财让洛哈拉城的小帮门出手收拾雨儿,目的是为了阻止雨儿嫁入金焱宫,成为我这个金焱宫少宫主的夫人,金焱宫唯一的女主人。”
“谁要嫁给你?当你的少宫主夫人?”白诺雨听完气怒。她这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你是这些年,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女子。她自然而然的认定,你将是我未来的夫人。”端沐边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他没有说,你现今不就是我的媳妇儿吗?他害怕白诺雨会当场翻脸。当然,他更不会提‘春风度’。
“那俪塔格真该死。”墨镜染发声。
想到端沐边自小被她欺负、谋算,墨镜染恨不得现在就找到俪塔格,将她大卸八块。
“是该死,不过,她还没死。”端沐边的耐性也快用尽了。他不明白他爹为何要留下俪塔格?
白诺雨敛眉,没有吭声,但从面上能看出,她的不悦。
“你父亲的弟弟呢?处置了吗?”
墨镜染想到,刚刚端沐边提及的,与俪塔格合谋刺杀端沐边的人,追问道。
“被他逃了,也不知道躲藏去了哪里?几个月来一直杳无音讯。”因为端沐锡的介入,端沐边亦没大管端沐宝的事情。
“须得尽快找到他,这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事关金焱宫的内部事务,墨镜染本不便开口插话,但心中担忧端沐边吃亏,忍不住提醒。
见惯了争权夺利,阴谋诡计,墨镜染深知,有些敌人只有彻底灭杀,才能免除后患。
端沐边点头,回应道:“回去后,我便加派人手去找。”
墨镜染不便再多话,只微微颔首。
……
金焱宫云顶山附近的一座山丘上,金焱宫主端沐锡,正席地坐在陵墓前,手边是一排小酒瓶。
墓碑上写着——故妻端沐氏绮其丝之墓。左下书夫端沐边立。
“娘子,十六年了,你长眠于此已经十六载,想不想我?夫君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平日里冷沉稳重,寡言少语的端沐锡凝望着眼前的墓堆,独自落泪。
“当年你不顾我的反对,拿性命渡走我身体里的噬消蛊,解除了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蛊毒。
我是活下来了,可活下来后的我,日日都在后悔中度过。”
端沐锡喃喃低语。
“曾经,我憎恨你娘将蛊虫,种到身怀六甲的我娘身体里,致使我从出生便身带噬消蛊,医师们都纷纷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你我相识相知相爱,后来,我发现你竟是那个恶毒女人的女儿,对你百般折辱,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