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哒!”白诺雨接过盒子,未看一眼,直接砸到地上,“你我往后再无瓜葛,麻烦你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端沐边姿颜绝世,又是金焱宫少宫主,自问未曾得罪过你,你何至如此?”端沐边生气了。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让我想起来那日分别后,我回家中见到的一切。”白诺雨突然吼道,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往下滑。
“白诺雨,你别哭。”原本处于气头上的端沐边,见白诺雨哭,吓得手足无措。
“呜呜……”白诺雨听到端沐殇的话?不但未停歇,反而哭得越来越厉害。
“别哭,别哭。”端沐边脑子一热,抱过白诺雨入怀,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不哭啊!”
人生中第一回安慰人,端沐边显得生疏又别扭。
自从三年前遭逢巨变,白诺雨未曾再见到过一个相熟的人。年纪不大的她,日日在这鱼龙混杂的洛哈拉城里提心吊胆。
无人倾诉,无人分担的她,独自背负着全山谷人们的血仇。她不敢哭,不敢脆弱,更不敢松懈。
她在各个布庄做工,为的便是找到那块不属于山谷的布,到底是源自哪里?
三年来,她不敢拿出布来给任何人看,也不敢向任何人打听,只能自己偷偷摸索。
面对端沐边这个曾经的玩伴,白诺雨此时哭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根本停不下来。
“不哭,不哭,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我给你出头,为你报仇。”端沐边声音小心翼翼中,带着罕见的温柔。
不知过去多久,哭累的白诺雨在端沐边的轻拍柔哄下,睡了过去。
端沐边发觉后,弯身抱起白诺雨,朝着附近金焱宫的一处屋子飞掠而去。
进屋将人安放在干净的客房床上,端沐边拉过薄被盖在白诺雨身上,转身往外走。
“不要,不要丢下诺儿,爹爹,娘亲,哥哥,爷奶叔伯,姑婶姨娣们,求求你们不要丢下诺儿……诺儿好怕,诺儿真的好怕……”
端沐边回身坐至床边,听着白诺雨不断蹦出的梦语,和眼角不停溢出的泪水,再结合先前白诺雨的种种言语,大致猜测到,那日白诺雨回去后,经历过什么?
回想起三年前鲜活圆润的她,再看看现在虽然长高,却异常瘦弱苍白的她,端沐边的心,不知何缘由,竟隐隐有些疼痛。
伸手过去,想将白诺雨眼角的泪水擦干。刚触到皮肤,却发现手下滚烫得厉害。
将大掌移到白诺雨额头一探,才发现,她竟然发烧了。端沐边暗恼自己粗枝大叶。
“金1,速去请大夫。”端沐边吩咐道。
“是。”金1得令快速离去。
金1手提着一名大夫,很快回到屋子。
“参见少宫主。”大夫见到端沐边,匆忙行礼,将对金1单手提他走的怨言,全部吞回肚子。
“免礼,快过来看看她是怎么回事?”端沐边拉起大夫凑到白诺雨床边。
“少宫主稍候,待属下先看诊。”大夫伸手搭上白诺雨的脉,接着又翻看了她的眼睛,检查一番各处。
“禀少宫主,床上的姑娘是长期劳心伤神,情绪起伏过大,导致高热。属下马上为她去开方抓药,您放心,待她服药后,安稳睡一觉,明日便可恢复。
不过,病人郁结于心,长此下去,不单影响身体康健,更影响寿数。”
“先去开方抓药,其余的,往后再说。”端沐边摆手催促。
一个时辰后,大夫端药进来,端沐边接过,挥退大夫,扶起白诺雨,亲自一勺一勺,小心喂她喝下。
“白诺雨,你瞧瞧,本少宫主亲自伺候你,醒来后,你可千万别再视我如仇敌啊!”端沐边喃喃有声。
喂过药,端沐边放下白诺雨,为她擦干净嘴角,重新拉过被子,为她盖好。
从旁边搬过一张椅子放到床边,端沐边坐了下来。
“看你这么可怜,本少宫主便大发慈悲,陪着你。”端沐边望着喝过药,稳定不少的白诺雨,自言自语。
清晨,白诺雨醒来,望着透窗而入的朝阳,她感觉好久好久未曾如此舒坦。
看着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的端沐边,白诺雨心中划过一缕久违的温暖——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人,会照顾她白诺雨。
静静的盯着端沐边完美到毫无瑕疵的面容,白诺雨被惊艳得有些移不开眼睛。
向来知道端沐边长得好看,没想到近距离看,更加让人沉醉。
“你盯了我快一刻钟了,是不是突然发觉,我长得俊美无敌?”端沐边睁眼,看着白诺雨,勾唇得意洋洋的说道。
“好看的狐狸精?”白诺雨转过头轻哼。
“我听到了。”端沐边道。
“你又不是聋子。”白诺雨说道。
“我是说三年前,你我在明月城那个广场棋台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端沐边眼含笑意道。
“那你不是也没有揍我吗?”面对端沐边,白诺雨不自觉地表露出,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娇憨。
“你又没有恶意,我揍你干什么?”端沐边轻笑。
“我要起床了,可否麻烦回避一下。”
白诺雨望着笑容满面的端沐边,心脏不知为何,跳动得较平时,有些快。
她直觉这样很危险,于是便想将端沐边赶出去。
“噢,好,我马上出去。”端沐边指着旁边的桌子
“那是我着人为你准备的换洗衣服。昨夜你出了很多汗,我让人马上给你抬热水进来清洗。等你都弄好了后,再让大夫看看,身体还有无不妥。”
太久没有得到过关心,白诺雨鼻子发酸,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回应端沐边。
“我就在外面的院子里坐着,有任何需要,你就叫我。”端沐边望向将被子拉至头顶的白诺雨,难得耐心交代。
等到端沐边出去,白诺雨才将被子拉下,转头望着关闭的房门,久久未收回视线。
很快下人们便抬进来热水,将沐浴的东西全准备好。
……清洗整理过后,一身清爽的白诺雨打开房门,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