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静立的三人听到蓝颜与瑞恩恩的对话,三双不同颜色的眸子,同时闪过探究。
小家伙从未和他们提过曾经在地球的日子,他们也全以为他是不记得,只是听蓝颜和白恋图他们说过而已。
可此时三人回想起瑞恩恩平日的一些事情,比如怕黑,怕冷,怕孤独,怕身边的人离开他,没有安全感等等很多。
墨玄权想起了当初在明月城山谷时,瑞恩恩突发的梦魇。
小家伙害怕的流着眼泪,嘴里一直断断续续的念叨:
“不要……不要……我没有……别赶我走……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好疼……”
历历在目的情景,让墨玄权心尖揪痛。
几人还想起了那次在秦王府的夜里,瑞恩恩独自一人就寝时,魔怔般赤脚往外跑,颤抖的缩在端沐殇怀里,死死抓着不让他离开。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便极尽可能做到,夜里不让他一个人睡。
现在回想起他平时的很多反常举动,三人在心中默默有了猜想……
“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达斯啦噜。”蓝颜向在场的五人说道。
达斯啦噜,赫裔里现在居住的地方。距离王城很远,可以说两个地方是分属蓝闪星的两边。
“嗯,早去早回。”白恋图握住白恋图的手道。
“蓝爸爸路上注意安全。”瑞恩恩叮嘱。
“嗯,好,我会的。”蓝颜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已经准备好的飞行器走去。
……
蓝闪星·达斯啦噜
“你知道了。”
赫裔里与蓝颜见面后,没有过多与蓝颜寒暄,开门见山道。
他用的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而且似乎语气中还带着解脱。
“为什么?”
蓝颜坐在赫裔里对面,抬眼望着眼前一身素雅灰白色衣衫,金发金瞳的赫里裔,平静的问道。
“我曾经以为,蓝闪星不需要流淌着红色血液,胸口没有蓝蝶,注定能力低弱,连活下去都艰难的继承人。”
赫裔里眼圈泛红,痛苦的开口: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王后,也对不起那孩子。”
赫裔里抬袖印了印眼角,继续说道:
“自从我下了那样的命令后,一直都遭受着内心的愧疚与煎熬,我没有脸面对你与你的王后,我更加无法面对狠毒的自己。
所以我搬来这万里之外的达斯啦噜,独自一人生活。
后悔不已的我,曾多次申请过驾驶飞船去外星球,其实每次都是偷偷去的地球星寻找他。
只可惜地球星实在太大,人海茫茫,我始终没有找到。”
赫裔里再次抬手,擦干涌出来的泪水。
赫裔里在蓝颜的印象里,从来都是一个温柔、善良,脾气秉性都很好的人。对他也一直非常的疼爱。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对他如此残忍,下达那样的命令。所以当墨玄权将查到的名字上报给他时,他才会震惊。
幸好他的小王子,在地球星上,独自活了下来。
蓝颜自小便知道,父王蓝煯之所以在他与蓝雕之间,选择他当继承人,是他胸口的蓝蝶比蓝雕的体型大,这预示着,他的潜力比蓝雕大,未来比蓝雕强。
“他早已经自我觉醒蓝血血脉,胸口生长出的蓝蝶是我从未见过的大。”蓝颜说道。
“他现在的优秀强悍,是任何一个蓝闪星人都比不上的。而是他还是唯一一个,长出蝶翼的人,他是传说中的蓝蝶神。”
蓝颜没有指责赫里裔,只用事实告诉他,当初的他错得有多离谱?让他们蓝闪星,差一点失去一位蓝蝶神,一位将是史上最强的王。
“我知道,我从光波脑上都看到了。”蓝闪星人最是慕强,回想起影像上那个蓝发小身影,那个生长出一对巨大蝶翼的孩子,赫裔里脸上露出,与其他人一样的狂热与崇拜。
他现今心中充满庆幸与感激,“感谢你与王后的付出与坚持,带给我们这么瞩目优异的继承人,我们蓝闪星未来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让蓝闪星人不用再葬于虫族之口。”
蓝颜明白,父王蓝煯丧生于虫族,赫裔里憎恨蓝雕的同时,也特别憎恶虫族。
两人不咸不淡的又说了会儿话,直到离开,蓝颜也没有叫过一声王后爸爸,也没有出口说原谅。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做过的事情便是做过,已经伤害过,不是一句忏悔,一句知错,便能被原谅。
他的小王子亲身的经历,受的苦、受的难,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不会因为其现在的成就,就替小家伙去宽恕,曾伤害过其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他蓝颜的王后爸爸~赫里裔,也不行!
……
称心如意宫内,瑞恩恩坐在厅房大沙发上,在他正对面,此时并排坐着墨玄权、牧梓辛、端沐殇三人,表情严肃的盯着他。
“哥哥们是有什么事吗?”瑞恩恩心内有些发怵,脑子里回想半天,不记得今天他有犯何过错。
“宝贝儿,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曾经在地球星的生活?”墨玄权首先开口。
“啊?地球?”瑞恩恩舌头打捋,“我……我怎么会……会记得?”
“乖宝,你真的不记得?”牧梓辛接口。
“当……当然。”我也只听蓝爸爸和白爸提过几句。”瑞恩恩眼睛左瞄右瞟,就是不敢看向对面三人。
他这副心虚的模样,让三人心内明了:这小家伙竟然隐瞒了他们这么多年!
“在地球星,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负过你?”端沐殇开口问道,他突然想起来,那次他带回来的九连环,当时人儿的情绪就非常不对劲。
他清楚记得,解开九连环时小人儿还得意的说了一句
“这东西,我上辈子五岁就会解了。”
当时他只当一句吹嘘的玩笑话,现在想来,原来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欺负吗?
瑞恩恩现在已经快记不清,曾经在地球上经历过的种种。
他感觉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不想再想起来,或者说,已经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