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凑这么近干什么?”姜知意眉头轻皱,带着几分嗔怪。
现在她和路京询的距离已经近得有些不正常了,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那股独特的香味。
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腔,但很好闻。
就像是让人置身于广袤雪山之下,呼吸间满是新鲜松木的气息,还夹着一丝融化雪水的凛冽。
倒是和他平时这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很是相称。
“我怕你听不清。”路京询薄唇微微勾起,声音低沉,透着股别样的蛊惑。
指尖轻轻捻起一缕她额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柔地别到她耳后。
随即,他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以后缺什么和我说,别总是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姜知意皱眉。
什么叫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一来这根本不是随便,二来叶景明是别人,他难道不是别人?
“快走,晒死了!”姜知意懒得理会他。
有什么话明明可以边走边说,非得在她家大门口站着不动。
太阳这么大,地面都被烤得滚烫,他也不知道怕热。
大傻子一个。
“你扶着我点。”路京询说。
姜知意也不好拒绝一个“残疾人”的请求,只能伸手扶住他,慢慢往他家里走去。
……
没过多久,姜知意折返回来。
屋里,姜秋金和姜秋银正趴在略显陈旧的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画画。
两人手里都紧紧握着一支画笔,小小的画板上已经被涂抹了几道鲜艳的色彩,红、黄、蓝、绿……各种颜色相互交织,乍一看杂乱无章,但再仔细观察,又散发着一种独属于小孩子纯粹干净的美。
金金和银银真厉害,画得很好看呢,姜知意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妹妹,自然怎么看都是觉得喜欢的。
姜知意转过身,看向叶景明,问了一句:“你吃过饭了吗?”
这么热的天,他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留他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她其实并不喜欢欠人情,尤其心意越重,她越觉得心里有负担。
叶景明对他们十分关心,她很感激,但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至于路京询嘛,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正好也有钱,而且还是花不完的钱。她骗他的钱,问他要东西,就完全不会有任何愧疚感,总归这些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她还觉得自己要少了呢,路京询要是再大方一点就好了。
“我吃过了。” 叶景明笑着回答道。
姜知意瞧了他一眼,说道:“我今天煮了绿豆汤,你尝尝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
厨房里十分闷热,她上午把绿豆汤放在了冰水里泡着,这会儿还是冰凉的。
她熟练地拿起碗,盛了两碗出来。
刚刚走那一趟,路京询就像是故意折腾人一样,非得要她扶着。扶就算了,走起路来又不使力,可把她累得不行。
短短一小段路,她身上还出了一点汗,现在急需解渴。
至于姜秋金和姜秋银,他们今天已经吃了不少零食,还是不要让他们再吃了,免得等会儿不肯吃饭。
“好喝,你手艺很不错。”叶景明尝了一口绿豆汤,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姜知意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受用的,“哎呀,这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你说得太夸张了。”
叶景明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接着问出心里很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你和陆彦霖……看起来好像还挺熟的。他说你经常去找他,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吗?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和我说,不用怕麻烦我。我很愿意帮你。”
姜知意摇头,“没什么事,就是卖了点东西给他。他家里一大堆保姆佣人,蔬菜水果什么的需求大,正好就近卖给他。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悉了。”
正说着,原本在一旁认真画画的姜秋金握着画笔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他刚刚蹲着画画的那个位置正好风扇吹不到,此时他已经热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把画笔递给她,说:“姐姐,你在我手上画一个小太阳吧。我怕我画得太丑了。”
姜知意看他一眼,直接拒绝。
“不画,你自己也不准画在手上。”
他现在手上都是热出的汗,根本不好画,哪怕是画上去了,手上的颜料肯定也都会蹭到衣服上。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要是不注意,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保不准到晚上衣服都不能要了。
“我不……我要画……呜呜呜……”姜秋金开始耍赖,小嘴一撇,还准备哭。
姜知意只好安抚他,“明天……明天给你画行不行?等明天家里装了空调,那就不热不会出汗了,到时候姐姐一定给你画一个超级漂亮的太阳。”
“什么是空调?”姜秋金好奇地发问。
姜知意想了想,说:“空调就是能吹冷风的风扇,和冰箱里吹出来的冷风一样,可凉快了。”
“好吧,那明天画。”姜秋金这才妥协,又跑回去画画。
叶景明接着又问:“需要我来帮忙吗?你们是准备去镇里买还是……”
“不是,嗯……”姜知意还有些犹豫,毕竟空调不是自己买的,是强行要来的,但她还是说了,“陆彦霖已经安排了人,他那边都会处理好,就不用麻烦你了。”
叶景明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大概的情况。
看这样子,购置空调连同安装的所有费用,都是那个人承担。
看起来确实挺有钱的。
他偶尔也路过几次那栋装修豪华的房子,庭院宽敞开阔,停放着许多豪车,每一辆的价格都昂贵得令人咋舌。
而自己和姜知意都只不过是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柴米油盐都要精打细算。
像陆彦霖这样的人,和他们完全不是同一个阶层,只是如今因为某些原因让他们暂时有了交集。
不出意外,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以后他们几乎也不可能再遇见。
心里的担忧倒是一下就散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