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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民间赌王 > 第398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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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爷正色道:“老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沈心茹不解:“我明白什么?”

“我对你没有任何保留,我所有的一切都坦白给你。我心里没鬼,所以我可坦然面对你。”

沈心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道:“既如此,你就说说吧,让王莹当秘书,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我又不能杀她,我又不能任她胡来,我只好给她秘书的头衔,先把她拢住。”

“然后呢?”沈心茹问。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至多半年,少则两个月,我就会让她安稳离去,不再出现在我身边。”

“怀上了?送去医院保胎了?”

陈三爷被怼得一愣,气笑了:“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哪儿跟哪儿就怀上了?老婆,咱能别闹了吗?”

“我可告诉你,你这是玩火,会出大乱子!”

陈三爷表情凝重地说:“老婆,你想想,是一个仇人躲在暗处,你担心,还是这个仇人站在面前,你担心?”

沈心茹陷入沉思。

陈三爷又道:“老婆,王莹性情不稳定,我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放下仇恨,我如果一概把她拒之门外,谁知道她下一步会搞出什么动静来,万一再搞个炸弹,把我赌场炸了呢?那个损失可就大了!现在褚副市长正和调查委员会的人商议,准备撤销禁赌令,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受洋鬼子盘剥了,我可以把赌场搬出租界。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的赌场千万不能出事!”

沈心茹喝道:“是你的赌场,不是我们的!我自始至终,也不想沾染赌博!我只是被你和我爹困在了这条船上,我没办法!唉……早点结束这一切吧!”

“这不正是我们的第一步吗?我们的计划,我们的目标,我们的未来,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老婆,再忍忍,很快就能看到曙光了!”

沈心茹怅然道:“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陈三爷安慰道:“茹茹,别这么悲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凡事,咱们都积极点。”

沈心茹叹道:“但愿吧。”

“一定会好的。”

突然,铛铛的敲门声响起。

不是屋门,是院门。

陈三爷和沈心茹陡然一惊。

很快,山杏从另一间卧室披上衣服跑了出去,站在院中问:“谁呀?”

毛血旺的声音传来:“我!阿毛!快开门,找陈三爷和沈小姐有事!”

陈三爷和沈心茹一听是毛血旺来了,肯定是蕉爷那边有事,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衣衫。

很快,山杏引领毛血旺走了进来。

毛血旺一进来就说:“三爷,沈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陈三爷和沈心茹异口同声。

毛血旺上气不接下气,急得脸都红了,就像毛血旺煮沸腾了:“老爷……老爷……老爷他……”

沈心茹惊得一个寒颤,几乎站不稳:“老爷怎么了?”

“心疾突发……昏迷了!”

“啊?!”沈心茹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陈三爷一把将沈心茹扶住,转头问毛血旺:“送医院没?”

毛血旺点点头:“送了!送了!师爷和秃鹰把老爷送到教会医院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沈心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爹……爹……”

陈三爷抚着沈心茹的肩膀:“茹茹,茹茹!快换上衣服,我们赶紧去医院!”

两人手忙脚乱,换好衣服,冲出屋子。

突然,陈三爷问毛血旺:“阿毛,带了多少弟兄过来?”

毛血旺回答:“灰狼在门外,有二十个兄弟!”

“好!”

一行人,奔出门外,两辆汽车已经等候,陈三爷和沈心茹火速上车,直奔教会医院。

与此同时,北平城协和医院,却有一个人正在办理出院。

正是邢二爷。

为啥大晚上办理出院?

须知,六月份,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天长夜短,现在虽然是晚上八点钟,其实太阳刚刚落山,很多人还在胡同口的柳树下乘凉呢。

邢二爷上次大年夜中风了,后来弄到协和医院,抢救及时,命总算保住了。

但是,他瘫痪了。

不能走路了,也不能说话了,偶尔勉强吐出几个字,一般人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嘴角还不停地滴口水,唾液不由自主地顺着嘴角子流下来。

弹了大弦子了。

其实,经过一番护理后,三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出院。

但邢二爷不愿意,一说让他出院,他就怒目而视,呜呜地哭,也听不清他哭的是啥,反正看起来很生气,嘴里嘟囔着,呜呜地。

眼球还是不聚光,又添了新毛病,不能说话,不能动,得坐轮椅,让人推着。

右胳膊,还不停地颤抖,如果没人喂饭,他自己都吃不进去。

要说邢二爷这个命啊,大概是命理学里讲的,先富后贫,晚景凄凉。

命运这种东西,最怕苦两头儿。

一个是少年苦,一个是老年苦。

少年苦,会影响一个人一生的世界观,老年苦,会活得生不如死。

所以无论人们中年有多劳累,多辛苦,都希望自己老命好,年轻时甭管经过多少坎坷,等老了,能安享晚年,就是福分。

这话就得两头说了,命运这玩意,一半天定,一半己为。

八字改不了,谁也不能塞回娘胎再生一次,所以是注定的。

但自己可以培养慧命啊,人类是有主观能动性的,不能坐以待毙,让命运蹂躏。

培养慧命,获得福报的唯一方法,就是行善积德。

这都是经过多少代人、多少古圣先贤、古今中外的多少智者,反复印证过的。

至于信不信,那就看个人造化了。

生来命好,如果再多行善事,那肯定富贵到老。

生来命差,但懂得多行善事,也会平安到老。

生来命好,胡作非为,很快福报就会享尽,剩下的就都是苦难了。

生来命差,仍旧胡作非为,那么就会“嘎巴”一声,挂了。

邢二爷大抵是生来命运不错的人,长在皇城根下,喝着亮马河水,小时候也没受过什么苦,大清国还在的时候,就跟八旗子弟混在一起。

拎着鸟笼,揣着鼻烟壶,盘着古玩,大街上走来走去。

“二爷早,二爷吉祥!”周围人会向他打招呼。

茶馆喝茶,进了馆子吃顿饭,不在话下。

家里是做生意的,酿醋,开醋坊,收入相当可观。

邢二爷除了眼球不太对劲儿之外,一切都好。

如果能安安稳稳过日子,那是一幅美好的人生画卷。

但他选择了贩毒,卖大烟膏子。

的确比醋坊来钱更快,数额更大。

但最后被陈三骗了一大笔。

从此,他就开始倒霉了。

人生走下坡路。

那次和杨五爷、钱六爷喝酒,晚上回家,他不是掉到河里去了嘛。

倒霉是一连串的。

后来,在海淀菜园子,又被陈三爷开车撞沟去了。

陈三爷就好像是他的克星,好像是捉鬼的钟馗,阴差阳错地跟他较上劲了。

这大概是恢恢法网下的因果核算。

邢二爷的福报享完了,该倒霉了。

这不,大年夜,本来挺好的个事,吃团圆饭,和潘召七和尚喝酒,小妾兰花卿卿我我,结果,零点的钟声刚敲响,他中风了。

中风之后,他难受啊。

脾气大啊。

本来眼球就不好使,现在胳膊腿儿的也不好使了。

越生气,越不好使,哈喇子流得越多。

他死活不出院,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了,想把所有的钱都用在自己身上,每天打点滴,宁可花在药费上,他也不给别人。

这老头够倔的。

两房姨太太,还有小妾兰花,都算计着他仅剩的家产呢,他却死活不开口。

儿子孙子来央求,他也不松口。

最后协和医院的医生告诉他:“二爷,没有再输液的必要了,再怎么输液,也好不了了。已经弹了弦子了,就适应这个节奏。我说话直,您别见怪。治疗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恢复得相当不错嘛!你看看,这胳膊还能动,也有知觉,还能吃饭,关键是心态要放好,一个好的心态,最有利于康复!昂,二爷?回家吧!”

邢二爷摇摇头。

医生无奈地说:“二爷,你不回家也不行了,我们这的护士受不了了,你都不能动了,还天天骚扰我们护士,给你来扎针,你抓住护士的手就不放,所有护士都被你摸过一个遍了,她们拒绝为您服务!”

邢二爷嘿嘿一笑,老眼珠绽放出昏黄的光芒。

这老流氓至死改不了好色本性。

还笑呢,还沾沾自喜呢,都浑身颤抖,弹了大弦子了,还这样无耻呢。

要不说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呢:老而不死是为贼。

最后是驮爷出面:“把他弄回家吧!别天天在协和医院丢人了!”

所以,今晚,潘召和七和尚,把强行把邢二爷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