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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趁着厂长陪着老板去车间巡查,三楼办公室没人,杜玉山拿着质检报告,借口找厂长审查,瞅个空子,溜进梁秉乾办公室把纸条放到桌上后。

他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不住的瞟着楼梯,果然,中午时分,梁秉乾脸色铁青的急冲冲下楼。

杜玉山猜到他肯定看到那张纸条了,算着这事的结果,过了一天,下了班才去找黄伟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阿明,我今天中午去富升大厦找顾美玲要叶蓉家的电话,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开门,她还在老家没回来吗。”

黄伟明愣了一下,欲言又止,隔了好一会才说:“顾美玲搬走了,你要叶蓉家的电话,我老婆也有,我打电话找她要来。”

按捺住心底喜悦,杜玉山面上平静如水,接过写有叶蓉家电话的纸条,“谢谢。你忙,不打扰你了。”

哈哈,自己的计划奏效了,走出去好远,杜玉山在一个无人处开怀大笑,笑的像个傻子,他畅快的呼吸着,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死女人,你也有今天,叫你拆散我一家人,叫你仗势欺人,叫你耍老板娘威风,这下好了,啥也不是了。给金主戴绿帽子,有你好看的。

足足笑了好几分钟,笑够了之后,才去打叶蓉家电话。

是叶蓉妹妹接的电话,叫来叶蓉第一句话就问:“你什么时候来我家?跟你家人商量好了吗?”

杜玉山有苦难言,只能答复,“再等等吧,抱恒恒过来,让我听听他的声音。”

“恒恒不在,被我爸妈带出去遛弯了,我爸妈可喜欢他了,只有喂奶的时候找我,其余时间都是爷爷奶奶带。”

杜玉山非常生气,质疑叶蓉,“怎么是叫爷爷奶奶,不是叫外公外婆,我都还没同意倒插门,你先就把称呼给改了。”

叶蓉也不高兴了,“我家一开始就是要你入赘的,怎么到了这会儿还在计较称呼的问题,恒恒都上了我家的户口了,叫叶云恒。”

“你家瞎搞,我这个做爸爸的还没同意呢。”杜玉山气急了,有些口不择言,“你爸妈生不出儿子,就要抢人家的儿子吗?”

此话一出,叶蓉立马发火,声音很大震的杜玉山耳朵嗡嗡响,“你莫要搞错了,恒恒是我辛苦怀孕十月才生下来的,怎么就不是叶家的孩子?”

“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我拦着,恒恒就给你打掉了,这会儿来表功了。”

“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恒恒是我生的就行”。叶蓉威胁道:“阿山,我只等你一年,这一年你如果不来,我就另找对象了,反正没领结婚证,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才分开多久,就想着别抱琵琶另嫁他人,阿蓉,你真狠心。”

“谁叫你不来看我,跟你说,我家生意很好,叫你来做生意当老板,不比打工强吗?还不情不愿的,你最好是快点给我答复,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叶蓉就挂了电话。

杜玉山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刚刚的好心情又变差了。这个叶蓉,有了父母撑腰,硬气了不少,居然敢威胁人呢。对待感情像墙头草一样,没个定性。亏得自己当初还迷恋她这个缺心眼的性格,走到这个地步,要不是儿子牵绊着,的确该分手了。

街上灯火阑珊,二月的天气乍暖还寒,路上行人大多穿着厚厚的外套,烤炉前的黄伟明却只穿了一件t恤衫,慢慢上生意了,卤好的材料堆在边上,他忙的一刻不歇,只恨没多生两只手,忙成这样子,偏偏有好多人来打岔,来了好几波人打听顾美玲去了哪儿。

先是富升大厦里的几个小姐,后是陶丽萍,说那天约好了下午来打牌,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去找人却扑了个空,连接几天都不见人,少了一个忠实的牌友,挺记挂的,正好来吃东西,就顺便问一下。

黄伟明说顾美玲搬走了,陶丽萍还追问搬哪去了,是不是另找男人了?这楼里来来去去多少个年轻女孩,见的太多了。

陶丽萍跟黄伟明抱怨,阿玲真是不把自己当朋友,搬走了不说一声也就算了,就连电话也不接,真是不够意思,好歹也相处了几年等等。

碎碎念唠的黄伟明头都大,好不容易打发走,杜玉山又来问顾美玲要电话号码。消停了一会儿,有人喊他,“阿明,你知道阿玲出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转头一看,是陈志宽。

“阿玲上个星期的电话还打的通,这几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都不接电话,她会不会有事?”陈志宽显得很着急,风尘仆仆的样子,两只眼睛流露出紧张不安的情绪,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本来前几天就想来问问的,工作实在太忙了,走不开,你知道她住哪里?”

别的人都好敷衍,黄伟明不敢糊弄陈志宽,听老婆说过,顾美玲把他当成备胎的。停下手中的活,招呼人坐下喝水休息。打谭春燕电话,要她告知顾美玲。

顾美玲和张韬在饭店吃饭,接到谭春燕的电话,心头微微感动,阿宽倒是真心实意,只可惜在香港没房,普通工薪阶层,现在跟他结婚,过着苦哈哈的日子,挺没劲的。如果不找他,在老家名声已经坏了,肯定找不到如意的结婚对象,聊胜于无吧,让谭春燕应付一下得了,明天再给他电话。

谭春燕连连叫苦,“你有没搞错啊,玲玲,让我去忽悠阿宽,人家是冲你来的,你让我跟他说什么啊。”

“就说我在加班,晚上十一点下班,明天中午抽空跟他见面,我跟张韬学炒房呢,你不是想跟着做吗,马上就要出手了,别耽误我们发财。”

“跟着张韬,长点心眼,他可是个狠人,”谭春燕提醒顾美玲,“我就指望你了,到时候签合同的时候,一定记得喊上我。”

“我知道,你帮我应付陈志宽,你知道我现在不想跟他有实质上的接触,就当朋友处处看,拜托你了。这样吧,明天中午我请他吃饭,你就帮我个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吗?”

“我说不好也不行啊,真是拿你没办法。”谭春燕颇为好笑,这情形就像小时候在外面闯了祸,俩人回家前对好口风,互相替对方掩饰。

“怎么应付?你得给我交个底,是当备胎,还是一般的朋友,他对你有意,老是吊着他也不大好啊?”

顾美玲略微考虑了片刻,对谭春燕交代,“就把前几年的那个情况说成是去年才发生的,我家欠债,爸爸生病,家里条件很不好,我这两年都要很辛苦的加班挣钱为家里还债,看他能否经受住考验,要是像沈杰一样,被吓退了,那就别浪费我的感情。”